第二十七章 人生一定要珍惜鴨
月朗星稀,涼風(fēng)習(xí)習(xí),其實很愜意的一個夜晚。
若不是這幾位人渣出現(xiàn),怕是此時已經(jīng)在降價,江木在賣力唱著彈著,江秀在賣力吆喝著,許瑤在賣力給人挑合適的衣服。
然后一行三人拖著小拉車,去找今天同樣出了攤、正在賣雞蛋餅的許媽。以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江木覺得自己可以蹭上一兩塊雞蛋餅吃而不用難為情。
可是人渣來了,如他的預(yù)期來了,那便按預(yù)期的辦事吧。
你燒了我的衣服,你得賠錢。
應(yīng)該810,給你個面子,算你900,如何?
當(dāng)然不如何!
雖然胖子不是杜時勇,但觀其的地位肯定也不低,這種人最好的就是個面子,尤其是小弟在場的情況下,那更是任何一口氣都不會亦不能咽下去。
于是胖子大笑了起來。
“來來來,告訴我,誰看到我燒你的衣服了?”
說完后胖子向后一聲大喊?!澳銈兛吹搅藛??”
一位會意的小弟陰陽怪氣地嚷著:“我們看到了,但看到的不是哥你燒他的衣服,而是他的衣服故意撞到壯哥你的打火機上,咱們應(yīng)該問他要打火機的氣體錢,也不多要,先來個一萬塊差不多了。要實在拿不出錢,先拿那兩位美女抵賬也行?!?p> 話音落下,猥瑣的哄堂大笑響起,胖子滿意地點頭。
江木向著胖子笑了笑?!拔乙路采夏愕拇蚧饳C,對吧?”
“是的呀!”胖子聳起肩膀攤著手,一副你來咬我啊的嘲弄神情。
“咋地?服不服?不服咱們以后有得是機會玩,人生長著呢?!?p> “是啊。”江木點著頭,四下打量一眼,然后感慨著?!坝行┤说娜松_實很長,但有些人的人生其實很短,所以……”
他微笑著取下一直掛在脖子上晃來晃去的吉他。
下一刻——
“所以人生一定要珍惜鴨!”
啪得一聲。
吉他碎了。
胖子倒了。
瞬間滿頭鮮血。
一團肥肉在地上嚎叫著掙扎扭動,真真如行將被宰的二師兄一般。
暗紅色的鮮血在水泥地上緩緩流淌,如同在妖異的花朵綻放。
驚呼聲響起。
江木緊跟著一腳踩住胖子的腦袋。
“馬了個嗶的,為啥要把腦袋往我的吉他上撞????告訴我為啥?是不是看我好欺負???告訴你,撞成這樣得賠錢,十萬塊,減去你先前說得一萬,剩下九萬自己看著辦?!?p> 然后如李小龍用大拇指一擦鼻子。
“勞資打得了羊人,也治得了流氓!”
很囂張,很張狂,很暴戾,很不講道理。
可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其身。
然而……
從吃瓜群眾的角度來看,雖然痛快,但卻無法收場了。
一是那三個人不可能善罷干休,雖然那團肉在你腳下,但又有什么用呢?
你敢殺人嗎?
根本不可能敢。
二是即便都被拷走,也是人家沒什么罪,而你的罪大。
是你先動手打人的啊,而且杜時勇的關(guān)系常人根本想象不到。
所以,正常情況下,結(jié)局會很慘。公家不會放過你,人渣更不會放過你。
江秀傻眼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木竟然會突然暴起且是重創(chuàng)那個胖子。
這可不比之前打那個洋人,那時對手畢竟只有一個人,偷襲打倒也就倒了,事后要面對的只是國家,怎么著也不會讓你吃皮肉之苦、而是跟你講法律,公事公辦罷了。
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這是四個混混,你打倒一個,還有三個怎么辦?
善后怎么辦?
然而……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辦法,之前把光頭的女兒打成那樣,本就已經(jīng)無法善后了,你就算跪下來求,對方也不會放過你。
怎么辦?
江秀心里很急,急得跟一團麻似的,腦門上汗水橫流。
好在有許瑤一直拉著她的手,不僅不讓她去干涉江木,也給了她極大的安慰。
“秀秀姐,別去煩他,相信我,他有主意的,剛剛還給我個號碼讓我去打電話來著?!?p> “打給誰的?”江秀的目光像極了溺水之人抓著了救命稻草。
“我也不知道?!痹S瑤苦笑著道:“他就讓我說六個字,于是接通后我也就說了六個字,江木、夜市、速來,就這樣?!?p> 江秀哦了一聲,揪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
“瑤瑤,你敢看那個胖子嗎?”
“不太敢,那血太惡心了,看著我惡心,瘆得慌?!?p> “我也是,那咱就不看了。”
……
江木腳踩著胖子的腦袋,緊握著斷掉的吉他木柄,尖頭的,面對的是三個蠢蠢欲動的混混。
“怎么辦?”一個混混說著。
“還能怎么辦,咱三個人還怕他一個人?往死里弄他?!绷硪粋€混混回應(yīng)。
“對,敢偷襲胖哥,還是他先動得手,就算弄死他,老大也能去運作,我還就不信這么個毛都沒長齊的東西敢捅死胖哥?!弊詈笠粋€混混舔著唇。
于是三個人向著江木沖了過來。
可是……
才只一步,便有一個江木很熟悉的大喊響徹全場。
“雙手抱頭蹲下,警告第一次……”
……
自然是劉飛。
叨著紅金陵、舉著槍的劉飛。
許瑤的電話是打給劉飛的。
劉飛也是江木敢于今天在夜市露面的底氣。
雖然正兒八經(jīng)的接觸只有昨天的半夜,但在那半夜里,二人談了很多很多。
有時候,交情的深淺并非一定與時間長短成正比,惺惺相惜與確定彼此是同路人,并不比單純用時間凝結(jié)成的友誼差,因為你知道對方要什么在乎什么,對方也同樣如此懂你。
動手前那四下看得一眼便是在找劉飛,在確定劉飛到了現(xiàn)場后,他才敢于動手。
否則后面的三個人怎么對付?
在劉飛沒到的時候,他寧愿示弱,把所有衣服都讓給胖子燒。
胖子以為在打擊他,卻沒想到的是,他在用衣服來拖時間。
……
一聲大喝逼得三個混混同時停下腳步,面面相覷片刻后,不約而同的雙手抱頭蹲了下來。
江木便放下腳,向后退了一步。
胖子掙扎著坐了起來,坐得很勉強,左搖右晃險些摔倒,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
江木的全力一擊可不輕,且是在毫無防備之下。
又是一個腦震蕩,如光頭的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