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翰卿抱著小不點出來之前,那火靈寶和火鳳凰是沉默的,無論花浪和咕嚕在一旁怎么撩撥,他們都不說話,只是高傲地偏開腦袋。
“你們這樣可就沒意思了。”花浪坐在樹上,雙腿晃蕩著,“你們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p> “……”火鳳凰看了一眼花浪,冷哼了一聲,偏過頭看這洞口,火靈寶則是一直一言不發(fā)。
直至慕楚出來,莫翰卿懷里抱著小不點。
“……”火鳳凰和火靈寶呆愣地看著莫翰卿懷里的小不點,小不點身上的氣息已然亂了,分明是已經(jīng)被契了生死契……“你對它做了什么?。。。 被瘌P凰沖著慕楚大叫,努力地想掙脫火繩,可火繩卻是越勒越緊。
“你不是看見了?”慕楚冷笑一聲,莫翰卿不由得看向她。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決。
“它還只是個孩子!”火鳳凰嘶喊著,眼睛紅了,眼淚都要落下來,“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慕楚挑了挑眉,“倒是你們。反正也打不過我,不如跟我契約?”
一旁的火靈寶沉思著,靜靜地看著地面,火鳳凰慌了,抓他的手,晃他,可他半天也沒給反應(yīng)。
慕楚也不著急,在一旁站著,等火靈寶開口?;瘌P凰不過是高階靈獸,她想契約就契約了,可火靈寶不同,火靈寶和她契約需要它的認可。這也是她契約了小不點的原因,她要用小不點的生死來然后讓它妥協(xié)。
半晌,只聽火靈寶說了一句:“行?!倍筇痤^看著慕楚,說道:“只要能留在螢火身邊好好照顧它,我愿意與你契約?!?p> “陽哥哥……”火鳳凰看著火靈寶一副決然地神情,也沒辦法,只好讓步。
慕楚見目的達到了,便上前,揭開還滲著血的方巾,與火鳳凰和火靈寶分別契約,只是和火鳳凰契的是主仆契,和火靈寶契的是生死契。
契約完畢,慕楚便把火繩撤了,火鳳凰一步上前把小不點從莫翰卿懷里奪了過去:“你這大男人會抱孩子嗎就瞎抱!把我孩子抱壞了怎么辦!”說著輕輕柔柔地把孩子抱在懷里,拍了拍后背。
莫翰卿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回到慕楚旁邊,幫她包扎手掌上的傷口。
而后只聽慕楚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我叫旭陽。她叫晴雨。我們的孩子叫螢火?!被痨`寶看著慕楚的神情并不大好,尤其是在契了生死契之后,它知道了慕楚是女兒身。它竟完全沒看出來,也不知道慕楚到底用了什么障眼法。
“知道了?!蹦匠[了擺手,“你們家當(dāng)不少,要與我一同離開這荊湖之地的話,還得先收拾一下。”
火鳳凰想了想洞里那些珠寶首飾,要帶走也不知道怎么裝,正在思考著,火靈寶一聲不響地回了洞中。
見它沉默,慕楚大抵也曉得是怎么回事,便丟了個百寶袋給她,然后與莫翰卿說話:“我們先回去吧?!?p> 莫翰卿點頭,叫了花浪,然后與慕楚一道走了回去。
花浪抱著咕嚕從樹上跳下來,意味不明地對火鳳凰說了一句:“契約這個主人你不虧的!”火鳳凰不知所以,白了他一眼,不愿搭理他,便進洞中去了。
——
回花浪洞穴的路上,他們慢慢悠悠地,一路踩果子,打雪燕,裝了一兜。
“旭陽與晴雨收拾物件還需要些時間,我們也不著急?!蹦匠蛑罚斑@些也夠下酒了?!?p> 咕嚕抱著幾個果子,看不見路,走得慢,花浪干脆把它提拎到自己肩膀上坐著。
“那便明日再返程吧?!蹦睬湔Z氣柔和,忽然想起什么,兩指放入口中,吹了口哨。片刻,一只雪鷹飛下來,落到他肩膀上,也不見他說話,不多久,雪鷹又飛走了。
咕嚕他們也沒看懂莫翰卿在做什么,倒是慕楚懂了。
“你是讓雪鷹去查探柳芊芊他們的蹤跡?”慕楚也是猜的,畢竟她只是見過莫霜寒與靈獸對話,卻不通這項技能。
“是。”莫翰卿綻開了笑容,“畢竟這彌獸內(nèi)丹的功用還是要解的?!?p> 聽到彌獸,花浪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你們把那只彌獸殺了?”
“是啊?!蹦睬湟娀ɡ说姆磻?yīng)覺得奇怪,便問道,“怎么了?”
花浪搖了搖頭,答:“無事,只是這彌獸畢竟煞氣太重,只怕主人容易受煞氣侵擾?!?p> “應(yīng)當(dāng)無礙?!蹦睬涞那榫w沒什么波動,他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的。
花浪見勸不動,也不再勸了,沉默地跟在一旁。
進了洞穴中,在石桌邊上坐下,慕楚揭開那壇酒的蓋子,一陣酒香飄了出來。
一旁的花浪湊過來嗅了嗅:“好香的酒!”說罷,只見慕楚從百寶袋里掏出幾個白玉的酒杯來,好好地擺在了桌上,兩手手指一起,酒壇子里引出四柱酒,將酒杯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喝酒喝酒!”慕楚見了酒就高興,款待客人似的給他們一個個派酒。
只見莫翰卿把酒杯抓在手里,看著酒杯中那透明的液體,半晌都沒動。反而花浪和咕嚕舉起酒杯就痛痛快快地喝了下去,喝了一杯很是痛快地舒了口氣。
“許久沒喝酒,喝這一杯渾身舒爽!”花浪說著,又給自己和咕嚕添了酒。
而慕楚一點一點慢慢品,還在口中回味,面上漾著笑容:“葉城的酒雖比不上‘月下美人’卻也不錯,若能再純些就更好了?!蹦匠M意地點了點頭。
見他們都這樣痛快地喝了酒,莫翰卿也抬起杯子將酒送入喉中,卻覺得這酒的味道很是苦澀,還嗆口,他勉強將酒咽下去,感覺著酒從口腔滑下去,火辣辣的,落到胃里,有些燒。
「慕楚為什么喜歡喝酒呢?」他想不明白。
“來,翰卿?!蹦匠恢浪粫染疲矝]察覺他的沉默,于是又給他添酒,開心的勁頭與往日全然不同,“今朝有酒今朝醉!”
“咕嚕……”只見咕嚕在一旁有些晃。它已經(jīng)喝了幾杯,有些醉醺醺的,居然開始吐泡泡了……
花浪那張白得發(fā)光的面上也燒紅了,卻笑它:“你酒量也太差了哈哈哈……”說著,就打了個酒嗝,“……我出去透透氣……”說著,晃晃悠悠地出了洞外,咕嚕爬起來也晃晃悠悠地跟著出去了。
莫翰卿多喝了幾杯酒,也忽然覺得出這酒的甜香來。慕楚見他喝得不少,忽然挑眉說:“翰卿,你酒量倒不錯?!?p> “……”莫翰卿抬起頭,忽然覺得頭有些重,四肢乏力,右胳膊搭在桌上,往桌上靠了靠,接著和她喝酒?!澳匠楹蜗矚g喝酒?”
慕楚又灌下一杯酒,酒杯還在手里,定定地看著莫翰卿,這回她注意到了莫翰卿眼睛里蒙了一層霧,顯然已經(jīng)醉得不輕,她不禁笑了出來:“三……二……一……”只見莫翰卿的頭壓在了胳膊上,醉暈了過去。
“不能喝還勉強?!蹦匠┫律?,仔細看了看莫翰卿,“喝醉了儀態(tài)還能保持那么好,也是本事?!闭f著,慕楚坐回去又給自己倒酒,自顧自地喝。
「我為何喜歡喝酒?」慕楚自己一個人喝酒,便想了想莫翰卿問自己的問題。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喝酒的?回想著,笑容逐漸染上了苦澀的意味,酒也不太好喝了,一點味道也沒有。她的眼珠子又忽然染上了血紅,卻空洞得很。
——
旭陽和晴雨抱著螢火來尋他們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在洞外未見花浪和咕嚕,卻聞見一陣濃烈的酒香。心中疑惑,進了洞穴,卻只見慕楚一人坐在桌旁晃蕩著酒杯,莫翰卿伏在桌上,呼吸平緩。
“你們來啦?!蹦匠^去把螢火抱到了床塌上,封了個靜音結(jié)界,還在螢火的身邊放了個助眠的香袋。一切安排妥當(dāng),便拉著旭陽和晴雨坐到桌邊,給它們倒酒喝。
它們也沒能逃過被慕楚灌酒,一邊逃酒一邊被慕楚強行勸酒。雖然它們酒量很不錯,但也不過半個時辰,便最后齊齊醉趴在了桌旁。螢火在一旁的床榻上睡得很沉,聞著香袋,夢都很是香甜……
——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慕楚自己喝光了一壇子酒,好不容易有了點醉意,步子卻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她走到洞外,飛身躍起,上了遠處最高那棵樹的樹頂,看著天上掛著的彎月,感覺一身酒氣的單薄身子被風(fēng)吹得搖搖欲墜。
“沒有酒,我又怎么能熬過那些呢……”她垂著頭,不禁悲傷地想。
莫翰卿的酒醒了,雖然頭還是有些疼,但勉強能起身了。他醒來不見慕楚,反而桌邊多了兩個……靈獸。也不知道自己喝多了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心想:喝醉了酒果然礙事。
他扶著洞壁出洞穴花了些時間,抬起頭一看,只見遠處的樹尖上有一個人影,白色的衣衫和頭頂白色的發(fā)帶隨風(fēng)飄舞著……
那個背影,也不知道為何,他覺得看上去那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