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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幸

  鬧過這么一場,氣氛也隨之凝滯了下來。

  錦色有陸蘊(yùn)陪著說話,倒是不覺得尷尬無聊,但怎么說也是她把人聚到一塊的,也不好就這么放著不管。

  她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合適的話題,于是端起玉杯來說道:“溫卿明日便要離京遠(yuǎn)赴荊州了,朕便借這賞花宴提前在這里為卿送行,望一路平安?!?p>  溫靖恭立刻舉杯回敬道:“謝陛下?!?p>  錦色又道:“溫卿這一走,沒有一兩月怕是回不來,通商之事還要有勞狄王君多加上心。”

  沉默寡言的狼王靜得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男人臉部線條鋒利,連微抿的唇似乎都透著銳色。

  只聽他聲音低沉地開口說道:“回陛下,臣已經(jīng)和父皇通過消息,從回信上來看父皇似乎還多有顧慮,臣正打算近日回西煌與父皇面談,以傳達(dá)陛下之誠心?!?p>  錦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通商實(shí)為利國利民的好事,也大有利于兩國邦交,狄王君定要好好與你父皇說一說。”

  “臣明白?!?p>  幾番話下來,時間過得倒也快。不大一會兒,戌時便到了,但那花卻依舊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慕容熄不經(jīng)意看見女君眼巴巴瞧著的模樣,轉(zhuǎn)著酒杯漫不經(jīng)心道:“眼下這個月份是最早的花期,就算今日見不著,以后也總有機(jī)會能看見的。”

  錦色聽不進(jìn)去,她看著不遠(yuǎn)處壇里高達(dá)一米多的曇花低聲念道:“枝上這百余朵曇花,要是一同開起來,定是驚艷四方的模樣。”

  曇花一棵幾朵的有,幾十朵的也有,宮中花匠手藝高超,伺候得好,才有了這一棵上百朵的花株,十分難得。

  陸蘊(yùn)覺出錦色情緒低落,出言安慰道:“陛下,等不到也沒關(guān)系,總歸臣什么時候也能陪陛下來看。”

  就在這時,秦桑梓的聲音卻突然驚異地響了起來:“陛下你看……那花是不是動了?”

  眾人也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的確是動了。

  只見撩人月色下,上百朵大大的花骨朵小心翼翼地緩慢張開,一片片瑩白的花瓣抽身而出,纖長的花蕊也隨之露了出來,蕊間花粉簌簌而落,在夏日的柔和夜風(fēng)中散發(fā)出怡人清香。

  銀紗般的月色給曇花披上了一層圣潔清冷的光芒,看起來十分空靈虛幻,恍若仙境靈花。

  溫靖恭忍不住驚嘆道:“果真是……當(dāng)之無愧的月下美人。”

  女君眉眼間終于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只是話里卻依舊滿含憾意:“真好看……可惜不能留住這一刻,開過便謝了。”

  陸蘊(yùn)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但愿人長久?!?p>  錦色一怔,然后和他相視而笑。

  慕容熄卻不知抽的哪門子風(fēng),嗤笑道:“陛下寬心?;o百日紅,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p>  陸蘊(yùn)意味不明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慕容熄直直對上陸蘊(yùn)的目光,毫不避諱地看著他說道:“何況就算百日紅的花,若是無人欣賞也是枉然。所以說啊……就算只有三五個時辰的花期,能得天子掛念期待一番,也算是值得了,如何能奢求更多呢?”

  錦色自問還算聰明,此刻卻聽得有些糊里糊涂。這到底是在對她說,還是對花說?總覺得怪怪的……

  她自是聽不懂,陸蘊(yùn)心里卻跟明鏡一樣。他手指微蜷,緊咬牙關(guān),幾乎氣得發(fā)抖。

  好一個花無百日紅。將他比作曇花,得一時圣心便該知足,諷刺他奢求得太多……

  慕容熄,花究竟紅幾日不得而知,倒不如先看看你紅不紅得起來。

  偏偏秦桑梓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跟了這樣一句話:“正因?yàn)榛ㄆ诙虝?,盛開難見,才會惹得人期待喜愛。若是時時能見,再好看的花怕也不稀罕了?!?p>  陸蘊(yùn)抓著女君的手無意識地微微收緊,很好,一個兩個,都見不得他好。

  可他偏要與陛下如膠似漆,長長久久,好好地輔佐陛下千秋萬代!

  錦色手指被他捏痛,見他臉色十分難看,關(guān)心地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陸蘊(yùn)微微回神,低聲道:“是……臣覺得不舒服,陛下,我們回宮好嗎?”

  “好?!卞\色想著反正曇花也看過了,這宴會又沒什么好繼續(xù)下去的,他既然不舒服,當(dāng)然要盡快回宮。

  于是蘊(yùn)王君便半靠在女君身上,被女君親自扶著回宮去了。

  慕容熄坐在座位上,俊美面容分明沒什么變化,手中酒杯卻已經(jīng)不知不覺化為齏粉。

  溫靖恭眼尖地看見這一幕,心下不禁暗道,熄王君今天似乎火氣不小啊……

  鳳棲宮

  “陸蘊(yùn)……你做什么?”錦色猝不及防被人推倒在榻上,剛想坐起來,卻發(fā)覺身體已經(jīng)被對方的膝蓋禁錮住。

  她看著面前不急不緩解著腰間白玉帶的男子,腦子止不住地有些發(fā)懵,待回過神來后,卻見陸蘊(yùn)已經(jīng)彎腰下來。

  她連忙抬手擋了一下,道:“你先別……等等,你不是不舒服嗎?”

  陸蘊(yùn)輕吻落在她的手背,低聲道:“只要陛下許我,臣便能好?!?p>  “你別亂來……”錦色惦記著他說自己不舒服,還在擔(dān)心他的身體。

  陸蘊(yùn)卻已抬袖揮落了紗帳,將她的手拉下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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