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惱怒
溫堯聞言默不作聲,他不認(rèn)識那個叫鳳音洛的女子,但是自從聽了南宮煙的話,溫堯還是多多少少注意起來。
南宮煙雖然平時作風(fēng)像個縱跨弟子,但是看人還是差不了太多,只是過于剛愎自用。
“溫堯,鳳音洛別看她表現(xiàn)的俏皮嬌柔,她的實力是除了姓白的之外云氏那幾人里最強(qiáng)的?!蹦蠈m煙注意到溫堯瞇著眼睛看了好幾眼鳳音洛,便自顧自的解釋起來,“怨不得要把她跟白凌淵一樣對待,這種女人不是南宮氏的,就不能手軟?!?p> 溫堯余光撇了一眼南宮煙,心里雖然有些不敢茍同,卻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次練習(xí)拉弓,南宮煙規(guī)定的是一炷香的時間,現(xiàn)在青香才燃燒過半。
現(xiàn)在時辰接近午時,頭頂烈日灼心,炙烤這這一片土地。
即使是在山上有些大片大片的綠蔭,還是抵不過著灼熱的空氣,絕大部分人的額角都流出點滴汗珠。
音洛緊緊抓著弓的手心已經(jīng)全是汗,指節(jié)也是早已泛白。
鳳千宸和云子桉坐在綠蔭下,盡管不用挨這樣的懲罰,也不用受烈日的烘烤,但是看到自己姐姐和朋友們這樣受苦,心里很過意不去。
更可怕的是若對面的人堅持不住松了手,就會帶來非常糟糕的結(jié)果。
“你知道若是他們中間有一個人不小心把箭射出去,即使沒有射到人,后果也很嚴(yán)重?!兵P千宸十分嚴(yán)肅的對云子桉說道。
“為什么?”云子桉不解,沒有射到人自然是好事,怎么說結(jié)果更嚴(yán)重。
“當(dāng)所有人都神經(jīng)緊繃的時候,有人把箭射出去就會引起慌亂,保不準(zhǔn)這個時候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失手……”鳳千宸說著說著忽然頓住,然后給了自己臉頰一巴掌,看的云子桉瞪大眼睛,“我在瞎說什么大胡話!”
“你別打了,停住停??!”云子桉拉住鳳千宸的衣袖,“我們在這兒干著急也沒用?!?p> 青香已經(jīng)漸漸燃燒過三分之二,只剩下一小段時間了。
玄夢奚的手已經(jīng)在輕微的晃動起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牙齒死死咬住,目光炯炯盯住前面。
相比較玄夢奚的情況,音洛的情況更加不好。
“好累……”音洛口里輕輕呢喃,眉頭深深皺起。
額前的青絲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因為手上的弓箭,她還需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氣力。
“再過一會兒就好?!?p> 音洛頭頂上忽然響起白凌淵輕柔的聲音,音洛微微偏了偏頭,余光看向白凌淵。
對方也正好向下傾斜目光看著她。
這句話,音洛聽得真真切切,白凌淵原來也很會安慰人的。
“公子,那只蜥蜴……”
不知何時,南宮煙和溫堯不緊不慢的走到了音洛身邊不遠(yuǎn)處,兩人的談話隱隱約約能夠被聽到。
“只不過是只臭蜥蜴而已,我爹早就已經(jīng)放棄它了,死了就死了,這世上的妖還少嗎?”南宮煙滿不在乎的說道,“隨便再去哪里抓一些回來就行?!?p> “很多妖都太弱了。”
蜥蜴?紫炎蜥蜴?音洛神情凝住,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南宮煙的背影上。
這么說,紫炎蜥蜴的就是南宮氏放出去的,而離顏也是因為被他們用萬妖鎖控制的。
那天,離顏身上的傷痕累累,仿佛又重現(xiàn)在音洛的眼前。
音洛低下頭,手忍不住住死死抓緊了手里的弓,來緩解心里的壓力。
“鳳音洛?!卑琢铚Y神情凝重的看著身畔努力壓制自己的鳳音洛,嚴(yán)肅的輕叫了她的名字一聲。
“……可現(xiàn)在很多妖都已經(jīng)不見蹤跡了,太難能抓到一只可用的?!笔菧貓虻穆曇?。
“哼,去一些偏僻的地方,還有森林、湖里江里還怕找不到!”
聽到這里,音洛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起來,面朝地面,牙齒咬著嘴唇。
為什么?為什么要讓她聽到這些!她不想聽。
江潾的身影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那尖尖的小虎牙,笑起來如冬日的陽光般溫暖。
可是,那個夜晚,也同樣讓音洛忘不了。
“人都說魚的記憶很差,江潾卻記了你一輩子……”
“好想回家……”
揮之不去的身影,忘不掉的話語,如同一道道浪花撲騰在音洛的心尖,每一道都讓音洛痛徹心扉。
這一切,都是拜南宮氏所賜!
如果沒有南宮氏,離顏會被那些仙門之人傷的那么重嗎?江潾又怎么會死在妖魂釘之下!
身體上體力的消耗,精神上復(fù)仇的壓力,音洛不禁緩緩把手里的弓箭挪向南宮煙的方向。
音洛果斷松開了手,離弦之箭嗖的一聲飛向目標(biāo)。
這突然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
只有白凌淵一個人忽然轉(zhuǎn)過自己的弓箭,朝著音洛剛剛射箭的方向放出了自己手里的箭。
“小心!”
正在與南宮煙談話的溫堯霎時注意到南宮煙身后飛過來的箭,厲喝一聲時卻已經(jīng)晚了。
南宮煙側(cè)過頭的時候只看到一支冷箭氣勢洶洶的往他飛過來。
南宮煙的眼神由平靜漸漸轉(zhuǎn)為震驚,眼里倒映著箭矢的影子。
箭矢離南宮煙眼睛只有不到五寸的距離,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忽然傳出一陣咔嚓聲。
箭就在南宮煙的面前折成兩截,兩截斷箭無力的掉到地上。
而另外一支箭從溫堯身邊飛過,最后插到地上。
南宮煙愣愣的看著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臉色蒼白,心臟撲通撲通狂跳,額頭上一滴汗慢慢滑下來。
若不是地上兩截斷箭清清楚楚的映在眼前,告訴南宮煙剛才發(fā)生的事,這就像一場夢一樣。
“是……是誰?”南宮煙一邊喘著氣,嘴里一邊輕聲說道,目光掠過溫堯落在一旁穩(wěn)穩(wěn)插在地上的箭上,然后又低頭看著地上的斷箭。
溫堯朝著遠(yuǎn)處看了一眼,然后一聲不吭走上前把地上的斷箭撿起來。
南宮煙在緩了緩神之后,一把抓過溫堯手里的斷箭,一邊大步往練箭的地方走過去,目光冷冽,一邊厲聲吼道:“是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