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е髬屵M了病房,大媽看著病床上的女兒,也皺緊了眉頭,我給她說了相關注意事項,不一會兒,她在不斷地疑問中慢慢睡著了。
我?guī)еM入了林靈兒的夢里,大媽一睜眼就四處尋找,林靈兒走了過來,大媽跑過去抱住了林靈兒,說:
“你個臭丫頭,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知不知道……”
“媽!我知道啊,我錯過了高考對不對?我攪亂了你們的計劃,對不對?”
大媽愣了愣,抬起手就要往林靈兒的臉上打去,林靈兒也不躲,就那么看著大媽,而大媽也在自己的手離林靈兒十公分的時候,停住了。
大媽眼睛里含著淚,把手放了下來,對林靈兒說:
“你太讓我們失望了,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p> 林靈兒看著大媽,突然笑了起來,說:
“媽,我沒有變,我一直是這個樣子,只不過是你們不了解我而已,我是沒有走上你們?yōu)槲忆伒哪菞l路,但我也沒有走歪路啊。”
大媽聽了沒有說話,林靈兒繼續(xù)說:
“媽,如果今天我真的從那里跳了下來……”
林靈兒的話沒有說完,大媽一把捂住了林靈兒的嘴巴,說:
“沒有那種如果,你不能有任何的事,我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我一直在問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從小沒見過幾本書,那時候唯一見過的文化人就是我們村兒的會計,我覺得他好威風啊,可是我家里窮,根本沒辦法上學,會計就成了我心中的遺憾,所以我……才那么迫切地想讓你也學習這些?!?p> “可是我并不喜歡這個,我有我自己的想法這樣不好嗎?”林靈兒反問道。大媽點了點頭,繼續(xù)說:
“我知道是我自私了,把自己沒有完成的心愿強加到了你的身上,我只是覺得這個專業(yè)會讓你未來的路更平坦一些,忘記了你也可以自己做出選擇?!?p> 林靈兒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不似之前那么冷漠了,大媽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我這邊,繼續(xù)說:
“其實她們說的沒錯,我連自己女兒喜歡什么都不知道?!?p> 說完大媽自嘲地笑了笑,林靈兒也一瞬間的恍惚,好像是她也沒有想到她媽媽會說這些話。
林靈兒看了看大媽,又看了看我,轉(zhuǎn)身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對大媽說:
“媽,今天……我就給您展示一下我的夢想,我的舞臺?!?p> 她話說完,周圍的環(huán)境就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病房病床,甚至是醫(yī)院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街道馬路也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那片爛尾樓。
林靈兒此時正站在爛尾樓頂,大媽一看明顯變得慌亂起來,我趕忙拉住她,說:
“阿姨,不會有事的?!?p> 大媽看著樓頂?shù)牧朱`兒,這時候,林靈兒的聲音從四周想了起來:
“媽媽,今天,我想給您唱一首歌,我想把我的夢想唱給你聽,今天你就來當我的聽眾好嗎?”
林靈兒說完,大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在她“好”字出口的一瞬間,音樂也響了起來。
林靈兒的聲音就像是太極,柔中帶剛,剛中綿柔。
一首歌唱罷,我確實被她的聲音打動了,在我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大媽時,我知道,被打動的不只是我一個人了。
林靈兒走下來,來到我們的面前,伸手幫大媽抹去了臉頰上的淚珠,說:
“媽,我的夢想實現(xiàn)了,我終于在您面前唱出了我心里最完整的歌曲?!?p> 大媽搖搖頭,把臉埋在自己的掌心里,許久,她緩緩地抬起頭,笑著說:
“從來沒有想過,我女兒唱歌這么好聽,媽媽希望更多的人聽到你的聲音,怎么樣?媽媽的這個新愿望能夠?qū)崿F(xiàn)嗎?”
林靈兒看著她的媽媽,眼中的淚水也越積越多,在那顆淚珠滾下的一刻,林靈兒用力地點了點頭,說:
“我一定會讓它實現(xiàn)的!”
幾天后,我和邢姍再一次來到了超市,我們遠遠地看到那位大媽在和顧客聊著什么,時不時還開口大笑,而她的身邊,正是已經(jīng)決定復讀并且要參加藝考的林靈兒。
她抱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時而抬頭跟她們聊兩句。
我看了一會兒,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邢姍拉住我說:
“不過去打個招呼嗎?”
我搖了搖頭,林靈兒的的夢想馬上就要邁出第一步了,我呢?心中的那個謎團反而越發(fā)的亂了。
回到林靈兒醒來的第二天,林靈兒打電話把我約了出來。
我們來到一個小公園里,她說她想劃船,我看了看那排小船,便點頭答應了。
上了船,林靈兒興奮地跟我說:
“我媽給我辦了復讀,而且還給我請了老師,我明年就要參加藝考了?!?p> 我沖她鼓了鼓掌,笑著對她祝賀,林靈兒撇著嘴說:
“這么敷衍,沒意思?!?p> 我剛要辯解,就聽她繼續(xù)說:
“行了,我知道你怎么了,我說過,你幫了我,我也會告訴你一個小秘密?!?p> 確實,我這兩天確實是被她說的那個秘密折磨的不清,我也給邢姍說過,可是她卻直接跳過了那個話題,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有一種直覺,就是她有事瞞著我。
林靈兒看著我笑了起來,說:
“我覺得你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一點了吧,我為什么會突然睡著,我為什么可以隨意改變我的夢境。”
“因為你認識其他的助夢師?!蔽覉远ǖ卣f。
“哈哈哈,沒錯,就是我那個朋友。當初我因為爸媽的不理解很難受,晚上睡不著覺,我就去找了她,但是她卻跟我說了你,她說你可以幫到我。”
“她……認識我?!?p> 我的這句話并不是疑問句,這個人認識我,而且了解我。林靈兒點點頭說:
“對呀,她說你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好奇心無窮大,滿腔熱血的初生牛犢,能耐不大膽子不小。”
聽到后面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覺得這些話確實是在形容我。
林靈兒許是看出了我表情的變化,繼續(xù)說:
“我也就按著你的這些特點,編造出了這一系列的事,沒想到……”
“沒想到我真的上鉤了?”
林靈兒點頭,我心中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說:
“那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棄生命?”
林靈兒突然變得嚴肅,說:
“我為什么要放棄生命,我想要的我從來不會放棄,我只會想盡辦法去得到它,放棄生命就等于放棄了一切,我才沒那么傻?!?p>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邢姍為什么這么欣賞林靈兒了。
“對了,話題跑偏了,所以你費這么大得勁究竟要告訴我什么?或者說你那個朋友,究竟想你轉(zhuǎn)達我什么?”
林靈兒一挑眉說:
“你不像她說的那么傻嘛,其實也沒啥,就是她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么話?”
“有人在等你?!?p> “???就這?”
“對呀!”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一分鐘之后,林靈兒一邊玩著小湖里的水,一邊說:
“對了,我那個朋友你也認識,她的名字……習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