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探頭過去,只見牛皮紙袋子上,像是用手指沾血寫出來的幾個大字:“改造企劃書”這幾個字的出現(xiàn)讓韓毅深深一驚,看了看義莊劉之后又看了看萬德福,一股難以名狀的懊惱沖上腦袋。
這是任務里給的獎勵。
韓毅想破頭也不會想到,這個企劃書會出現(xiàn)在義莊劉這間破敗的房子里。按理說,義莊劉和任務一點關系沒有,這企劃書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個任務,就像一個詛咒,凡是聽過的人,似乎都沒有辦法逃脫。它仿佛一種病毒,似乎聽過的人都會被感染,這種不受控制的蔓延讓韓毅特別煩躁。
“師父,我好像干了一件壞事?!表n毅聲音有些疲憊。
“嗯?什么事?”義莊劉聽韓毅的話音低落,也跟著皺起眉頭,“你說說看?!?p> “儡奴找到的是任務獎勵。就是我剛完成的那個任務?!表n毅咬著牙,他自然不希望還有無辜的人被扯進這無厘頭的詭異事件中。
義莊劉倒是沒有什么變化,也許是人年歲大了,好些問題看得開了,反正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波動。
“啊,莫慌?!绷x莊劉拿過裝著企劃書的牛皮紙袋子,放在鼻子下邊聞了聞:“果然是不得了的東西,這里面的怨氣,恐怕我這義莊都鎮(zhèn)不住。”
韓毅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在一旁默不作聲。
“既來之則安之,越是古怪就越是有緣,徒弟,也許你就是我?guī)煾刚f過的那個有緣人。放心,既然收你為徒,你的因果與我自然是分不開。有什么事,為師陪你一起就是了。”
聽完義莊劉這一番話,韓毅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著義莊劉沒有焦距的瞎眼,動了動嘴,又覺著說什么都很蒼白。
萬德福抬手就給韓毅一巴掌,“傻子,趕緊跪下,給咱師父磕個頭,這樣的好師父上哪找去?!?p> 韓毅后知后覺,自然沒有萬德福鬼靈精怪,剛想要跪下,就被義莊劉攔住了,“傻小子,不用?!?p> 隨后,義莊劉一抬手,地上的那根香無聲熄滅,他彎腰拿起地上的香爐,隨后說道:“傀儡控尸術需要用的可以是玩偶,可以是玩具,也可以是無人認領的異鄉(xiāng)客。
但前提必須是沒有魂魄的。入了我的門下,就得守規(guī)矩,要對逝者尊重,對傀儡有心??刹荒転橐患核接沙鍪裁磯氖??!?p> 說完,他又拿出鈴鐺,手腕輕輕晃動,那一眾儡奴竟然搖搖晃晃化成了一股煙,消散了。
萬德福嘖嘖稱奇,也抬起手學著義莊劉的動作,義莊劉回身就是一巴掌,拍在了萬德福的手腕上嗎,這一巴掌打的夠狠,萬德福手腕當即就青紫了。
遠處已經開始泛白,天蒙蒙亮,不知哪里的野雞,開始練嗓子,鳴叫的聲音倒是給這山里帶來不少生氣。
韓毅用眼神問萬德福,手腕有沒有事,萬德福嘿嘿一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義莊劉把鈴鐺收好,輕聲說道:
“雞鳴香盡,儡奴和傀儡到了天亮,就要施法讓他們各自隱去。不能受到太陽的灼烤,不然多年心血一招散盡。
但是也有本事大的,白天的時候,能夠如常人在陰影中行走,代替主家辦事。可無論多厲害的儡奴,也抵不過正午陽光。一曬就成灰燼?!?p> 義莊劉真是不含糊,一晚上教給徒弟的東西要是放在學校里,估計夠學半個學期的。
韓毅點頭,“明白了?!?p> 義莊劉見韓毅恭敬,也沒再說別的,“徒弟,走。”
“去哪?”萬德福搶著問道。
“進到屋里,看看這紙袋子里頭,有什么名堂?!绷x莊劉抬手指了一下房子。
這天說亮就亮,萬德福和韓毅這才看清楚眼前的房子。兩人一副驚呆的模樣,“師父啊,這儡奴要是出門打工,一個禮拜不就能賺別人一年的錢啊!”
韓毅看著眼前的房子,有些驚訝,短短一夜之間,儡奴就把這破敗的房子修葺的這么完整,義莊劉的本事果然是厲害。
三人進了屋子,一股陰冷之氣就從腳底竄上腦門,韓毅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萬德福又開始碎碎念:“這老房子,咋這么冷啊?師父,你這房子里頭放冰棍,是不是一夏天過去都不能化?”
義莊劉又是一聲冷哼,“你懂個什么,這地方可是寶地,能保陳尸不腐,我們這一行當,自然是習慣這種溫度了。”
說完,義莊劉抬手點了韓毅后背上的幾個地方,“憋著氣在這屋子里走個幾圈,想著昨天在路上的呼吸方法。”
韓毅一愣,按著義莊劉說的,憋住了一口氣在屋子里走了起來,萬德福一見,又湊到義莊劉身邊:“師父啊,你看我這沒功勞也有苦勞,能不能給我也點幾下子,我也憋著氣走兩步,這屋子太冷了,給我凍壞了,你該心疼了。”
“起開?!绷x莊劉活了這一把年紀,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滾刀肉,他這種沒臉沒皮的相處方式,真是讓自己吃不消。
“師父,我要真凍死了,誰陪你徒弟出生入死,完成任務?。磕悻F(xiàn)在也知道,那任務可是九死一生啊?!比f德福這一張破嘴,算是降服了脾氣古怪的義莊劉。
只見老爺子,抬手一指韓毅,對萬德福說道:“我是不會給你開穴的,你找他去,權當給我徒弟練手了?!?p> 萬德福一聽,嘿嘿的樂了。
韓毅看著萬德福寬厚的后背,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只記得剛才義莊劉點的位置,可是換到萬德福身上,自己也沒有把握做到十分準確。
可是就在他把手,放在萬德福后背上的時候,忽然發(fā)覺腦袋里就像有條氣流圖一樣,他抬手順著那幾個聚氣的地方點了下去,萬德福疼得咬牙切齒,“好了嗎?疼死小爺啦!”
“憋著,走!”韓毅說完,忽然覺著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暖和了過來,這么陰寒的屋子里,竟然覺不出一絲涼氣。
義莊劉坐在石凳上,滿意的點頭,這小子果然是自己的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