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珠寶是崖山市最有名的本地金店,也是離崖山大學最近的。
一大清早,石磊帶著金首飾來賣。還沒進門,他就看到個讓他咬牙切齒的人:宮天一。
“喲呵,窮鬼,怎么有時間來這兒,打工嗎?”宮天一壞笑幾聲,對身旁的中年人說:“董叔,這是我同學石磊,讓他做清潔工?!?p> 董經(jīng)理有些為難。“金店有嚴格的安保流程,不能隨便雇人的?!?p> 宮天一笑道:“都說了,這是我同學,自己人。工資嘛,每天二百五十元?!?p> 董經(jīng)理終于領會了宮天一的打算,笑著附和。
石磊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你才二百五!”
宮天一背著手踱步上前,瞇起眼睛說:“別犯傻,窮鬼。做人先做狗,懂嗎?”
“你這樣的窮鬼,拼盡一生也不能踏入我的階層。你要是愿意做我的狗,哄我開心,我能讓你少奮斗二十年?!?p> 宮天一這樣的有錢人,是真正的大粗腿。他隨便給點好處,就值得很多人拼命討好。但,石磊過去不曾對他低過頭,現(xiàn)在更不會!
“你說得對?!笔跐M臉敬仰,忽然訝異道:“哎,你的額頭有東西,我?guī)湍悴??!闭f著,他伸出手。
宮天一略有不悅,卻沒動。石磊忽然開了竅,聽他的話,他樂得讓男人碰自己一次。
馴化術,發(fā)動!
石磊原本站得筆直,忽然佝僂著腰,額頭汗水密布。
宮天一神情變得狂熱,忽然彎下了腰,對石磊深深一鞠躬?!案赣H!”
董經(jīng)理傻了眼?!笆?、什么情況啊?”
石磊拍著宮天一的腦袋,低聲說:“乖。不過,別叫我父親,我沒你這么混蛋的兒子?!?p> 宮天一渾身顫抖,不可思議道:“父……”
石磊皺眉道:“不許叫我‘父親’!”
宮天一撓撓頭,淚水奪眶而出?!鞍职郑 ?p> 石磊拍著大腿,無奈道:“你有病啊?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爸爸!”
保安們目不斜視,努力憋笑,臉都憋青了。營業(yè)員們一本正經(jīng)地擦著玻璃,耳朵豎了起來。
宮天一不懂得尊重人,把人欺負慘了還洋洋得意,保安們和營業(yè)員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董經(jīng)理傻了眼。他看著宮天一從小長大,沒聽說宮家有什么緋聞??!就算宮天一身世曲折離奇,石磊的歲數(shù)也不對。
石磊終于想起了正事,從背包里拿出個小包裹。“董經(jīng)理,你這兒收黃金吧?”
董經(jīng)理漫不經(jīng)心叫人來稱重,打量著石磊。他看到包裹里的金首飾,眼神陡然變得灼熱?!笆壬?,我親自為你稱量黃金。”
石磊坐在柜臺前,眼巴巴地看著董經(jīng)理稱重,揮手驅趕宮天一。
董經(jīng)理稱重之后,努力板著臉,可他臉上還是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先生,一共是102克。我們店回收價是275元每克,總價28050元,我給你3萬。”
石磊滿意地笑了:董經(jīng)理人很實在啊。
宮天一雙手握住包裹,對董經(jīng)理齜牙咧嘴,狂吼道:“你敢騙我爸爸?”
董經(jīng)理臉色一黑,額頭見汗?!拔疫€多給了他1950元呢,你別亂講話!”
宮天一瞪大了眼睛,惡狠狠道:“我管你胡說什么,別想坑我爸爸!這些是古董啊,很值錢的!”
石磊拍拍頭,懊惱道:“對啊,我怎么到金店賣古董?昨晚沒睡好,糊涂了?!?p> 董經(jīng)理擦著汗,指著宮天一罵道:“你瘋了嗎,怎么幫著外人!”
宮天一寸步不讓,答:“他是我爸爸,不是外人!”
石磊不住搖頭,自言自語道:“馴化術真厲害……”
宮天一將包裹交給石磊,低頭道:“爸爸,這些古董首飾絕不可能只值三萬塊!”
石磊瞪著董經(jīng)理,收回了包裹。
董經(jīng)理擦著汗,點頭道:“先生,這些古董是唐朝風格的,如果是真貨,確實很值錢。但……你是要賣黃金,不是賣古董,不是嗎?”
石磊轉身要走,董經(jīng)理眼珠一轉,喊道:“慢著!你一個窮學生,怎么可能有一包古董首飾,你是小偷!”
石磊的衣服洗得發(fā)白,渾身都是地攤貨,手機是14年最新款雜牌機。他確實沒有一點有錢人的樣子,不該有一小包古董金首飾。
“你老老實實賣給我,不然我報警!”董經(jīng)理努力做出和藹的樣子,說:“保安,給這個窮學生上一課!”
石磊臉色發(fā)白,把包裹抱在懷里。他真的解釋不清這些古董首飾的來歷,事情有點棘手啊,別鬧大了。
保安們圍了上來。
“誰敢!”宮天一重重跺腳,吼道:“我才是久久珠寶的老板,姓董的,你敢坑我爸爸,我跟你沒完!”
董經(jīng)理身子一晃,拍著櫥窗怒喝:“你瘋啦?要讓自己家生意賠上幾百萬嗎?那些可是真古董!”
石磊拍著宮天一的頭往外走,兩人笑得同樣歡暢。
董經(jīng)理傻了眼:“憨貨,如果你父親真是這個年輕人,你怎么能當久久珠寶的繼承人?他是小偷,保安,抓住他!”
“我爸爸家傳的珠寶,誰敢說他是小偷?”宮天一橫眉豎目,對著四周吼道:“你們這些臭保安,不想干了嗎?”
保安們面面相覷,裝作沒聽見董經(jīng)理和宮天一的話,乖乖站崗,目不斜視。
宮天一深深對石磊鞠躬,跑出門?!鞍职?,跟我去隔壁。久久典當行也是咱家的生意,我跟老掌柜熟?!?p> 董經(jīng)理瞇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年輕人,你在玩火!崖山市沒人敢惹宮建國,你敢對他兒子施妖法,你完了!”
石磊聳聳肩,邊走邊說:“關我屁事!我早就看宮天一不順眼了,他非喊我‘爸爸’,我也不愿意啊?!?p> 隔壁,久久典當行。
估價師看了半天,才給出了報價:309萬。
“既然是宮天一的‘爸爸’,我只能給你真實價格?!惫纼r師身子不住顫抖,臉色很古怪。
石磊交出銀行卡,宮天一卻掐著估價師的脖子說:“你敢坑我爸爸?”
年過半百的估價師擦著汗,諂媚道:“天一大哥,我可不敢騙你。309萬是內(nèi)部價,我們可能會賠錢呢?!?p> 轉賬之后,石磊回久久珠寶,要求買黃金。
董經(jīng)理臉色好看了很多。
“誰敢坑我爸爸?”宮天一跳到柜臺上,大吼道:“按進價賣給他!”
董經(jīng)理倒吸著涼氣,跑到一旁打電話。
石磊買了十萬元的金條,勒令宮天一留在原地,笑呵呵離開。
“做人先做狗,呵呵……長見識了?!笔谶@句話別有深意,和宮天一說的不同。
幾分鐘后,宮天一臉上的狂熱之色褪去,轉而是深深的迷茫。
“母親大人啊,我做了什么?我居然、居然叫窮鬼‘爸爸’,還哭著喊著送錢給他!”
董經(jīng)理滿臉古怪,小心翼翼道:“天一,你恢復神智了嗎?剛才你中了妖法,我攔都攔不住,你非得幫他啊。”
宮天一咬牙切齒了半天,發(fā)誓要去討回公道。
董經(jīng)理安慰道:“不要緊,你父親會處理這件事?!?p> 宮天一咬牙道:“我自己丟的臉,自己討回來!”他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警告父親不要管這件事,出門開車。
冉嬌打車到了久久珠寶門口,滿臉詫異問:“天一哥哥,誰惹你了?。俊?p> 宮天一悶哼道:“石磊那窮鬼?!?p> 冉嬌眼睛一亮?!澳阋呷杷麊幔课遗隳闳?。他最在乎我啦,昨天差點被我氣哭。他看見咱倆卿卿我我,肯定要氣死。”
宮天一聞言,立刻打開副駕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