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峰微微皺眉?!笆簧系腊??!?p> 壽星煙桿如何被記者發(fā)現(xiàn),臨近幾省的富豪們?nèi)绾紊祥T去買,顧曉峰如何托人辦事、感動原主人,顧曉峰說得津津有味。
石磊實在聽不下去,指著手機說:“顧董,時間晚了,我先回去睡了?!?p> 顧曉峰面色一冷。“石董,看來你很不給崖山省生意人面子啊?!?p> 他有資格說這種話,因為他可以影響到崖山省商界。
石磊打著呵欠說:“你不給我面子,我卻給足了你面子。至少,我聽你說了半天廢話,是不是?”
顧曉峰眉毛直跳,低下頭,生硬地憋出幾個字:“困了,就去睡,最好別再醒?!?p> 石磊當真掉頭就走。一直到出了門,他也沒回頭,腳步也沒慢半分。
“老蘇說得沒錯,你就是塊茅坑里的石頭。”顧曉峰氣得直跺腳?!拔乙亲屇氵@么走了,也算是我丟臉,對不起親家公?!?p> 顧曉峰出門喊道:“混賬小子,我是蘇紫鳶外公!”
石磊一愣:怎么會?紫鳶沒說過這件事??!
然而他立刻想起,自己說要從1號別墅買起的時候,蘇紫鳶滿臉古怪的笑意。
他立刻小跑回去,點頭哈腰道:“外公好!”
顧曉峰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敲著石磊的頭,說:“混賬小子,我老人家也有七十多了,你居然不給我面子?”
石磊連連呼痛,賠笑道:“外公,我先裝作驕傲的樣子,再被你征服,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顧曉峰冷笑不已,踱步回餐廳?!拔依先思已揽诓缓?,吃飯慢,還沒吃飽。來,陪我聊聊?!?p> 其實,真正對顧曉峰有意見的,不是顧曉峰,而是崖山省商界。
崖山省的頂級人物,都知道宮家的出身、所作所為,對其嗤之以鼻。他們也知道殺害宮建國的是RB人,并不恨石磊。
然而,眾多中高級富豪并不知情,覺得石磊壞了規(guī)矩,用殺手對付宮家。
石磊聽得滿頭霧水,低聲說:“我可以解釋啊。”
“你怎么解釋?”顧曉峰冷笑道:“世上的事,最怕解釋二字。消息越多,越難理清真相?!?p> “何況,涉及到RB勢力,你怎么解釋?弄不好就是大紛爭。”
石磊張大了嘴,半天也沒想到怎么反駁。他有過類似的經(jīng)驗:明明只是忘帶了作業(yè),因為別人沒寫,自己也被老師冤枉。
“就是這個道理?!鳖檿苑鍚灪叩溃骸罢麄€崖山省商界,大多數(shù)人都想對你使壞,你怎么辦?”
“尤其是開工儀式那天,你受到上天庇佑,聲勢驚人?。】墒?,誰都想當首富,商界早就恨死你了。”
不論何時何地,奮斗是永遠的主題。崖山省商界再迷信,也愿意和石磊斗一斗。
顧曉峰嘆氣道:“我混跡商界多年,靠的就是處事低調(diào),萬事不爭先。那場神跡要是你自己搞的,你就是蠢貨?!?p> 石磊恭敬點頭,輕聲說:“我就是蠢貨,怎樣呢?誰想對付我,都得掉幾層皮?!?p> 顧曉峰不住搖頭。他說了半天,似乎沒什么用。處事低調(diào)、少惹禍端,這不是老生常談,而是他幾十年的商界生涯得來的經(jīng)驗。
氣氛忽然尷尬。老管家來添茶,進門走了半步,看看兩人,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出去了。
石磊輕咳一聲,說:“外公,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們努力拼搏是為了什么呢?難道不是為了隨心所欲地生活嗎?”
顧曉峰忍不住拍桌子?!澳闶遣皇锹犃吮毯<瘓F范文哲的屁話?那個老匹夫,就會教壞小孩子。他自己都犯了眾怒?。 ?p> “隨心所欲,呵!人只顧著自己,就猜不透別人的想法,不懂得利用局勢,難成大器啊!”
石磊微微點頭,忽然說:“碧海集團是崖山省第三,比崖山鋼材強?!?p> 顧曉峰忍不住想罵人。論英雄,當然要看成敗,可是成敗也不是唯一的標準。
不論如何,顧曉峰都不會承認自己不如范文哲、崖山鋼材不如碧海集團!
然而,顧曉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如何反駁。說服不了石磊,還要硬說服,這不成了小孩子吵架嗎?
“你這孩子……算了,隨你去。”顧曉峰恨恨道:“不成器的東西,連老人的話都不聽,你配不上紫鳶。”
石磊滿臉無辜道:“我倆感情挺好的。”
顧曉峰很想吐血。他拍拍手,叫來律師,準備簽合同。
石磊看了一下合同,三千萬而已,真的不貴。顧曉峰別墅里的家具,都遠遠不止這個數(shù)。
“外公,你想回來住,隨時回來,我不換鑰匙的。”
顧曉峰悶哼道:“我不想看見你。要不是紫鳶求我,誰理你?”
石磊不住點頭,壞笑道:“外公,那你多回來看看紫鳶?!?p> 顧曉峰真的要吐血了。一想到自己視若珍寶的外孫女,要嫁給這么個不聽老人言的家伙,他就氣得胸口疼。
石磊看得不住撓頭,出門一會兒,帶著兩條渾身金鱗的進化鯉魚回來。他看起來虛弱了很多,笑得很殷勤。
他不會開車,只能到清湖邊讓小黑驅(qū)趕鯉魚,使出進化之光。
“外公,你應該知道這是什么寶貝,很補的。”
顧曉峰看著管家接過進化鯉魚,只是哼了一聲,沒說話。
石磊轉(zhuǎn)賬后,笑道:“外公,你別生氣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對不對?我要是一點傲氣都沒有,你放心把紫鳶交給我嗎?”
顧曉峰頭也不抬,指著門口說:“你累了,去睡覺?!?p> 石磊撇撇嘴,低聲說:“外公,我明早再給你送魚吃?!?p> 顧曉峰板著臉,嘴角卻輕輕翹起。
石磊放了心,笑嘻嘻出門。
“老頭子,你當年不也是這副樣子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奶奶終于下樓,給老伴兒披上睡袍。
顧曉峰瞇著眼睛看著大門,半天才說:“唉,我現(xiàn)在才知道,當年的我有多氣人。你爹沒被我氣死,真是心胸寬廣?!?p> 顧奶奶苦笑道:“還生氣啊?人家都說,最能讓自己生氣的,就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這話真沒錯。”
顧曉峰不住皺眉。“哪里是生氣?是擔心啊。神算子當年給紫鳶算的那一卦,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小子可是招災惹禍的主兒。”
顧奶奶點點頭,附和幾句,又說:“神算子就不能出錯啦?說不定他就錯了這一次呢。勸不住就算了,由他去?!?p> “孩子們有自己生活,我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