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靠著墻倒下,林蕭撕開衣服捂住了他的傷口,然而他滿臉恐懼不停掙扎。
“我……不要……”他的聲音沙啞至極,忽然停了,可能是聲帶被玻璃渣劃破了。
我不要吃“狗糧”!我不要被人控制!我不要成為別人的軀殼!我不要為石磊做事!
家境最差的人,突然成了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憑什么?我們應(yīng)該順順利利畢業(yè),然而石磊應(yīng)該一直仰視我、羨慕我的生活!
我……就應(yīng)該比你們過得好!
不要奴役我啊,混蛋!
秦朗看著石磊走上前,雙手在脖子處亂砸。
林蕭茫然回頭,滿臉震驚。“石磊,你要干什么!我們是兄弟啊,老三都這么慘了,你還要干什么!”
他激動到了極點,甚至不叫石磊“老大”。
石磊用出了超凡治療。只要是細(xì)胞加速分裂能解決的傷病,其實都難不住他。
秦朗還想撿玻璃抹脖子,石磊隨口說:“你想自殺,就再試試吧。有我在,你能成功才是見了鬼?!?p> 林蕭有點不知所措:真的勸不住了嗎?
“你厲害。”秦朗低聲說:“不要給我吃‘狗糧’,拜托了。看在從前的情分上,給我個痛快吧?!?p> 石磊蹲下,微微點頭?!翱梢浴!?p> “股份還不還我,你自己考慮。你貪污的,我可以不計較,順帶著再給你一千萬。你下半輩子至少能衣食無憂吧……”
“你搬家吧,離崖山越遠(yuǎn)越好?!?p> 秦朗安安靜靜聽著,滿臉嘲諷,然而他越聽越震驚。
“滾。”石磊轉(zhuǎn)身。
“你……你、你肯放我一條生路?”秦朗邊說邊后退。
石磊沒回頭。“我可能會后悔,所以……滾啊!”
秦朗撒腿就跑。
林蕭擦干眼淚,問:“老大,你真肯饒他?”
石磊悶哼道:“我真要報復(fù),你攔得住?”
人的本性難以改變,石磊從不聽勸,林蕭早就知道??墒撬鏇]料到石磊會放過秦朗:換成他,倒是有可能。
“老大,這不像你的風(fēng)格啊……”
石磊低聲說:“是為了你??!”
“去吧,讓管家給你一千萬,讓秦朗記得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他脖子里面應(yīng)該還有玻璃碎片,可能會致命?!?p> “如果他非要霸占我的股份,我……”
“別說你,我都不饒他!”林蕭叫道:“老大,你放心,我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做得過分,我知道的!”
從此,石磊徹底換來了林蕭的忠誠,兩人之間再也沒有分歧。
林蕭走后不久,管家上了樓。
“老板,那一千萬我給了林蕭??墒恰鞘俏业乃椒垮X,你……”
石磊悶哼道:“李博山,我肯讓你出這筆錢是給你面子。你明白自己以后該怎么做,是不是?”
管家苦笑不止。他忠于王思進(jìn),活該被石磊收拾,可他賺錢也不容易啊。
“明白,老板?!?p> 留下這條命,就是一種幸運吧?管家暗想:吃虧是福,人要知足。
石磊忽然叫住了他。“讓王思進(jìn)快點還我一百億,然后,你可以留下一億?!?p> 管家犯了難:收下石磊的一億,那不就是背叛王思進(jìn)了嗎?王思進(jìn)非殺了我不可。
石磊微微皺眉。“不愿意?”
管家立刻說:“謝謝老板!”
他知道石磊有“狗糧”。主動背叛王思進(jìn),或許是他的唯一選擇。
石磊算是松了一口氣。狗糧很珍貴,只剩下五份。用在管家這個普通人身上太浪費——那可是能徹底控制異能者的寶物啊。
很久之后,林蕭鼻青臉腫地回來。
“他敢打你?”石磊又怒了。
林蕭攔住石磊,低聲說:“他已經(jīng)簽了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算啦?!?p> 石磊怒氣攀升,忽然接到個電話,是花斑虎打的。
工地似乎又出事情了,花斑虎不肯明講。
石磊到了工地,一切都井然有序,并無意外?!笆裁辞闆r?你不會是想找我聊天吧?!?p> 花斑虎苦著臉說:“老板,我哪有那個閑心雅致?七斤張罷工了,進(jìn)度慢了許多?!?p> 石磊指著塔吊,問:“那上面的不是七斤張么?”
“不是。”花斑虎鄙夷道:“七斤張找的學(xué)徒,半吊子,做事毛手毛腳的,剛拿到操作證?!?p> 七斤張在工地上不僅僅是個塔吊駕駛員,更是個全能指揮。有他指點,所有人都放心。
這兩天,七斤張以石磊保鏢自居,開始不干活。他撂了挑子,其他人束手束腳,頗多考慮,具體施工計劃改了又改。
不僅如此,七斤張?zhí)焯觳婚_工,其他工人有樣學(xué)樣,自然懈怠,施工進(jìn)度怎么能快得起來?
花斑虎小心翼翼道:“老板,你沒說清楚,我就不能管太寬。你只告訴他他是你保鏢,沒告訴他還得干活兒啊?!?p> “照現(xiàn)在的樣子下去,工地肯定不能如期完工?!?p> 石磊急了眼:那可不行!他和錫東有了摩擦,又準(zhǔn)備和王思進(jìn)翻臉,而“拯救工人”的任務(wù)還沒完成。
工期一延長,遲則生變,他可能受到很大損失。
“叫七斤張過來!”石磊橫眉怒目、咬牙切齒。
花斑虎惴惴不安:老板今天火氣很大啊??磥?,他要好好嚇嚇七斤張。
沒一會兒,七斤張搖搖晃晃來板房?!袄习?,你來啦?”
他自認(rèn)為是石磊的保鏢,不必按照工地的規(guī)矩叫石磊“大老板”,自然不必跟花斑虎這個“二老板”打招呼。
石磊壓著怒氣,低聲問:“誰讓你不干活的?”
七斤張發(fā)覺不對,笑嘻嘻道:“老板,是你說我是你的保……”
“啪!”石磊打了他一個耳光。這一下極重,他踉蹌幾下差點摔倒——也就是他身體強壯,換成別人非被打暈不可。
花斑虎傻了眼?!袄?、老板?”
正是接近午飯的時間,工人們正要去食堂。不少人開始傳遞一個消息:七斤張被大老板打了。
沒多久,工人們里三層外三層,將板房圍了起來。這次他們不是給七斤張幫忙,純粹是先來看看熱鬧——誰會幫七斤張打大老板呢?
石磊一直冷著臉,沒有吭聲,任由七斤張解釋。他心里面憋著一團火,所以沖動了。
他的氣勢卻在節(jié)節(jié)攀升,火氣也越來越旺:七斤張不知好歹啊。
他越是這樣,七斤張越怕。在七斤張看來,他仁慈寬厚,是個好老板,卻沒有相應(yīng)的氣場。
如今,他打了七斤張一巴掌,還一幅要吃人的樣子,確實鎮(zhèn)住了七斤張。
“老板……”
“啪!”當(dāng)著工人們的面兒,石磊又打了七斤張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耳光。
“老子給你買塔吊,幫你處理車禍,是為了讓你撂挑子嗎?”
“娘的,不想干滾蛋!老子現(xiàn)在就發(fā)話,讓你滾出崖山!”
七斤張真的嚇傻了。他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痛哭道:“老板,我錯了!”
石磊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精神開始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