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七嘴八舌之中，徐五的情緒也慢慢緩和下來。
徐五揉了揉通紅的眼睛，再次給張涯跪倒，語氣誠懇說道：“小郎君！能不能配出毒藥，幫俺報仇雪恨？”
張涯伸手拉起徐五，臉色陰沉的可怕，心中翻騰起來。
穿越到大宋朝，總要做些什么吧！是幫趙禎滅掉西夏，還是奪取幽云之地？亦或者是幫助些泥腿子……
罷了！能做多少就是多少！
見村民們?nèi)呵榧^。
張涯心中清楚，士氣可鼓不可泄！
他便點點頭，揮手說道：“陳四哥，你們稍等，我們?nèi)トゾ蛠怼魑焕鲜?、老哥！我們進田殺鼠?！?p> 村民們瞬間應諾，拎起鐵鍬、木棍，跟著他進入塬地。
要發(fā)揮煙炮的威力，必須把鼠洞完全密封。
找出個有新鮮痕跡的鼠洞，張涯回頭說道：“五哥、力哥兒……你們都刨過鼠洞，來找找它們的側洞，全都用土堵嚴實?！?p> “力哥兒！俺先來?！毙煳搴暗溃瑩]動鐵鍬，鏟土腳踩，完成封堵，“小郎君！接下來咋做？”
“這是主洞口吧……好！我們開始?！?p> 張涯再次確認后，把煙炮塞到洞中，淡然道，“五哥！首顆滅鼠煙，由你來點燃，也幫你出出氣！”
“萬謝小郎君！”徐五再次拜謝，“怎么點燃？”
將燃燒的線香，交到徐五手中，張涯說道：“五哥！莫緊張……點著藥捻子后，用草球堵上洞口，再用土封閉死?！?p> 為了發(fā)揮煙炮的最大效能，他制作、使用之時，將噴口沖著鼠洞深處，長引線反向引出來，便于點燃。
嗤嗤嗤……火花青煙飛出，徐五趕緊塞草球、封土。
數(shù)秒之后，輕微聲響從地下傳出。
看到鼠洞口泥土的顫動，張涯嘴角翹起來。
他笑道：“成了！五哥、力哥兒……你們看看有沒有遺漏的洞口，有的話趕緊堵上，否則毒煙就會跑掉?！?p> 方圓十多米，再次排查一遍，徐五說道：“小郎君！全堵好了?！?p> “好！三叔、福叔，你們用木棍做個記號，好查驗滅殺效果。接下來，就看各位老叔、老哥的了?！?p> 張涯點頭，繼續(xù)吩咐道，“按照這種方式，兩人一組找鼠洞，封閉側洞，留下主洞，備好草球，弄好了喊我?！?p> 人多力量大。
何況，溫飽線上掙扎的農(nóng)戶，基本沒什么娛樂活動。點燃滅鼠煙炮后，火花飛濺，青煙裊裊，對他們來說煞是好玩。
沒多大功夫，他們就歡樂起來，手底下的速度更快。
封堵、點炮、塞草團，密閉……很快就成功燃放了十枚煙炮。
張涯正準備塞入第十一枚。
忽然聽到‘黑槍’連聲吠叫，他猛的回頭，看到小小黑色身影一閃，‘黑槍’便撲入草叢中。
呼吸之間，它竟然叼出一只肥碩的田鼠。
張涯頓時黑臉，急速起身跑來，用木棍奪下田鼠。
啪啪啪！給小細犬幾下，急促訓斥道：“黑槍！攆野兔才是你的本職工作，別養(yǎng)成拿耗子的壞毛病……”
“小郎君！黑槍這么大，就能抓老鼠了……厲害，厲害！等它長大了，攆個郊兔容易的很！”徐五興致頗高，竟開起玩笑。
鐘三牛咧嘴露出黃牙，其他村民也是一片歡樂。
“就是！若非黑槍快，老鼠就跑了?！?p> “黑槍本就是疾犬，抓老鼠、攆郊兔，肯定松松的。”
……
順手深埋死鼠，看到村民們神色，張涯微微挑眉。
略加思索后，他取出煙炮，吩咐道：“五哥、力哥兒……你們來點煙炮；三叔、福叔，你們繼續(xù)做標記。”
徐五剛要動身，鐘大力迅疾竄來，一把接過煙炮，笑嘻嘻說道：“成，成！小郎君，俺們來?！?p> 別看這貨當?shù)?，畢竟才十八歲。若在后世，就是高三的學生，正是腦瓜靈活，會玩耍的時候。
“鐘大郎！別弄完……給俺幾個?！毙煳逡膊桓适救酢?p> ……
張涯拉著‘黑槍’的狗繩，不讓它再接觸老鼠，一邊指揮徐五、鐘大力，避免他們只顧著玩，封閉鼠洞不及時。
看著徐、種二人忙活的不亦樂乎，上年紀的村民倒是平靜一下，但這六位二十來歲的小伙，紛紛露出羨慕神色。
輕微晃晃頭，張涯淡然笑道：“五哥、力哥兒，你們歇會兒……讓小哥們都試一下，茂哥兒！你也上上手。”
“好嘞！謝小郎君?！?p> “謝小郎君！力哥兒，給我來一個。”
……
人多、分組，效率就很高。
五十顆滅鼠煙炮，不到半個小時，就燃放完畢。
除了‘黑槍’逮住那個漏網(wǎng)之鼠，還有兩個鼠洞沒有完全封閉，隱蔽在草根中的側洞未被發(fā)現(xiàn)。
不過，田鼠受到驚嚇，亡命竄出之時，已經(jīng)吸入一氧化碳，奔跑速度并不快，被村民們攆上，揮鐵鍬拍死。
然而，這些煙炮杯水車薪，一公頃田地都沒搞定，還余下近二十個鼠洞。
按照這個密度，把塬地覆蓋一遍，還有連帶附近的小土丘、溝壑，至少需要一萬兩千個煙炮，一百二十宋斤火硝。
若是還給村民們的田地提供，這個數(shù)值會再增加。
兩萬個煙炮，二百宋斤火硝，都不一定夠用！
就算資金、原材料充足，光是制作這些煙炮，至少需要一百個人工。
估算滅鼠煙炮的總成本，張涯心中長嘆一聲。
在這個時代，真是干啥啥難。
他揮揮手，淡定道：“各位老叔、老哥！滅鼠煙用完了，我們明日繼續(xù)……現(xiàn)在休息片刻，再去幫匠人們?！?p> “小郎君！咋不多做些？”徐五意猶未盡。
鐘大力更是如此，亦問道：“就是?。⌒±删?。要是你沒空，俺們幫你做?！?p> “五哥、力哥兒……”
環(huán)視整個塬地，張涯笑道，“你們莫急啊，待驗證滅鼠煙的滅殺能力，我們再考慮大量制作。”
“呀！小郎君，這也要驗證，滅鼠煙不是有碳毒嗎？”
“就是啊，小郎君！碳毒很兇戾的，咱們這冬日時節(jié)，有民戶窯內(nèi)燃火，一夜之間就死掉了，啥動靜都沒有?！?p> 張涯頓時無語。
別說在這個時代，就是后世也有一氧化碳中毒！
“碳毒雖兇戾，但氣流交換……使其含量不高，亦不會致人死命”
略加科普之后，他淡然道：“好了，都去忙吧，等過一個時辰，我們刨開幾個，看田鼠是否斃命?！?p> ……
其實建造房屋的第一天，整個工程基本沒啥進展。
除了確定房屋、圍墻的位置，刨開幾處地基，表示順利破土動工，工匠們都在修筑可棲身的簡易窩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