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頭目名叫都啰也阿,是一個小部族的繼承人,看見張涯做這樣的奇怪動作,禁不住皺起眉頭。
思索半天不得要領,他便舉手喝道:“慢!慢……這位衣服奇怪的漢家小郎在干甚?怎么不躲不逃?”
其他流寇亦判斷不清。
“少族長!這……”
“不會是瞎咋呼,讓咱們心懷懼恐?!?p> 凝視張涯許久,都啰也阿揮手喊道:“走!咱們去看看,想來不會有埋伏……羊愣子,你先前二十個馬身?!?p> 見黨項流寇微微轉向,開始逼近他這方位。張涯邪氣一笑,四平八穩(wěn)地點燃香煙,將其夾在身旁樹枝上。
驀然!
有兩道細長的黑影從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竄出,急速襲擊黨項番子的馬隊,其中一位流寇怵然落馬。
眨眼的功夫,灌木叢中就升起一個人影,此人身材甚是高大,又迅疾射出一只羽箭,而后拔腿就往塬地上跑。
張涯瞬間愕然。
額滴神!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愣頭青?轉眼的功夫,就射出了三支羽箭,還能干掉了兩名流寇,真特么厲害!
“真是狗膽,真是狗膽!”
都啰也阿亦怵然一愣,而后大怒喝道,“一個人就敢埋伏咱們……全給我沖上去,騎射殺掉他們,為羊愣子報仇!”
空曠的原野上,馬蹄聲大震。
六張西夏強弓向突兀而出的高大身影攢射。
此時此景,張涯完全摸不著頭腦,一時間眼暈的厲害。
然而,這個高大身影,甚是機靈、勇悍,不但跑之字形躲閃箭矢,還在一處灌木叢處返身,再次急速射出一箭。
又一黨項流寇中箭,落下戰(zhàn)馬生死不知。
看著這一追一逃的,張涯是毫無辦法。
他離的太遠了,足足有四百多米,超出螞蝗弓的射程。
就算拋射爆裂箭,都鞭長莫及,引信的時間不夠,無法驚到流寇戰(zhàn)馬,就無法引發(fā)混亂,進而威懾敵人。
眼看愣頭青岌岌可危,被射殺只是時間問題,人腿可跑不過馬腿。
拿起一只爆裂箭,張涯提氣大吼:“漢家猛士!快跑過來,往我這里來……我來解決這些黨項流寇?!?p> “漢家猛士!快跑過來,往我這里來!”
……
孟谷豐聽到喊叫,便向張涯處望一下,心中為之一震。因為地理位置、灌木遮顏的緣由,他竟沒發(fā)現張涯!
這奇裝小郎君什么時候來的?難道他還有幫手……孟谷豐甩掉額頭的汗珠子,就向張涯這里迅疾迂回。
又閃避了十幾支羽箭,孟谷豐的好運戛然而止。
一支羽箭飛來,射中了他的小腿!
張涯剛拋射出冒著青煙的爆裂箭,便看到漢家猛士被射中,高大身形一個趔趄,奔跑速度迅速降低。
馬屁滴!希望來得及……
張涯不禁爆個粗口,再次拋射出一支爆裂箭。
轟!第一支震爆箭命中一匹戰(zhàn)馬,繼而發(fā)生劇烈爆炸。頃刻間,這匹馱物品的戰(zhàn)馬便丟了半條命,身子頃斜,盲目亂竄。
火光!巨響!
猛虎都恐懼的武器,何況是黨項流寇,以及這些戰(zhàn)馬。
這便是以長克短!
所有黨項流寇喪失聽力,耳邊嗡嗡作響,個個神色呆滯;戰(zhàn)馬更是驚慌無比,嘶鳴聲響成一片,紛紛尥起蹶子,開始盲目亂竄。
轟!
另一支震爆箭接踵而至,直接落入一個流寇懷中,火光、巨響之中,這位本就開始歪斜的身體,被直接炸落馬背……
驚馬嘶鳴中,不足數秒鐘時間,所有流寇處于懵逼之中,就被掀下馬背。
其中一個倒霉蛋還被瘋狂的戰(zhàn)馬踏中腦袋,頃刻間只剩一口氣,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踩了幾下,一時間全爬不起來。
孟谷豐亦被震暈。
嗬嗬嗬……
他忘記了傷口劇痛,瞪大眼睛、張開嘴巴,仿佛看到了神跡。
顧不得安撫躁動不安的‘摩托’,張涯飛快的收拾一下,臉上帶著絲絲寒意,手持螞蝗弓直下小土溝。
或許是‘小道士’的記憶中,有太多悲催死亡的案例。
亦或許是穿越附身以來,他還無法融入這個時代,便產生了暴虐因子。
近距離射殺掙扎著、欲爬起來反抗的流寇,他竟然沒有半點的情緒不適。
看著胸口上插著的三寸箭羽,感觸著身體中力量的快速流失,回憶著漢家小郎的冷漠眼神,流寇頭目都啰也阿心中完全明白。
漢家小郎為何敢獨自對付他們。
在這種驚天動地的力量下,他們這些強壯的部族勇士,就如同羊羔一樣,頃刻間被全部殺滅。
……
張涯不準備走從軍這條路,何況此時‘年少’、更無什么地位。這些功勞不要也罷!但也不能空手……
來到依舊懵呆的孟谷豐面前,他神色無比淡定,清聲問道:“漢家猛士!怎么稱呼?傷勢可重?”
見張涯小小年紀,不但有旱地驚雷的手段,還能如此淡定的殺人,孟谷豐心中充滿著敬意和恐懼。
他的聲音有些磕絆:“小……小郎君!小的孟谷豐。沒……沒傷到骨頭,傷口應該沒啥……”
“豐哥兒,如此稱呼,可否?”
“成,成!小郎君。”
“我姓張!這些功勛,你要否?”
孟谷豐搖搖頭,急速道:“不,不,不!小……張小郎,這些功勛太燙手,小的不敢要,也不能要。”
“好吧!那我們都不要了,就弄些錢財吧。你若是還能行動,去摸些戰(zhàn)利品;我去收攏馬匹,待會兒為你醫(yī)傷?!?p> “啊,啊!成!張小郎,小的愿去?!?p> ……
除了死掉的那匹,其它戰(zhàn)馬都是驚馬。它們四散奔逃,盲目亂竄到山野中,肯定無法全收攏。
張涯安撫了‘摩托’,騎乘著急速轉悠一圈。
驚馬也在最強壯的馬匹下聚群,他一口氣收攏到兩小群,一共十六匹戰(zhàn)馬,就暫停了行動。
不是人前顯赫的時機,低調行事才是王道。
顧不上查驗馬匹情況,以及馬背上的物資。
張涯迅速回返,對孟谷豐言道:“豐哥兒,先跟我來,可否?”
“???成!多謝收留。這些錢財?”孟谷豐大禮相拜。
呃!收留?
張涯微怔,有些不解。
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他們需要迅速離開現場。
張涯親自動手,先消除爆裂箭的痕跡,而后將成串的銅錢,以及更貴重的白銀、寶石,扔到‘摩托’背部的褡褳中。
至于其它錢財物品,包括弓箭、武器、布匹,都遺落在當地。
他們不需要這功勞,縣衙、巡檢怎能會不要?
這也是張涯急切間想出的主意。
禍事引流!利益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