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穿越之后,張涯的身體有些異變,再經(jīng)過兩年的生長發(fā)育,身高突破一米七,力氣妥妥的超乎常人。
但是,硬罡著掌劈青磚,他也做不到。
這一切都是障眼法。
他這右掌夸張劈下之時,左手悄悄的將青磚翹起一些,通過力量杠桿,將沖擊力增大數(shù)倍,從而輕松砸斷青磚。
張涯目的本就是為了震懾高德仁、石炯言。見此二人陷入呆滯狀態(tài),他嘴角微翹起來,并不解說其中原理。
稍微停滯片刻,他再次‘劈斷’塊青磚,繼而微笑說道:“仁叔、言叔!都看清楚了吧,你們也該放心了!”
依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高德仁、石炯言二人相視一眼,凝視著斷裂的青磚,臉上震驚之色越發(fā)濃厚。
“二位叔叔,就如今形勢而言,你們需做好常駐鄙處的打算?!?p> 張涯微挑雙眉,岔開話題說道,“居住在客房并不方便……西跨院還有丙、丁兩個小院,你們私底下商量,看怎么分配。”
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他也想明白了。
這兩位前帶御器械,是帶著任務(wù)而來的。
明面上說是為了范仲淹、以及紅薯的安保,但對皇帝忠心耿耿的天子近臣,肯定亦奉命來監(jiān)視他的行為。
現(xiàn)狀如此,那就坦蕩接受,做好長期準(zhǔn)備。
只要這二人不過多干涉他具體做事,張涯舉雙手歡迎,畢竟如此保鏢也算是稀有人才,都是能用得上的。
經(jīng)由此事,在高德仁、石炯言眼中,張涯越發(fā)高深莫測起來。二人行為收斂了很多,從善如流去選擇、規(guī)劃小院。
接待貴賓的準(zhǔn)備工作,林三福也已全權(quán)接手。
張涯落個渾身輕松。
看看發(fā)面饅頭的試驗進展,他便帶上盧雪靜,領(lǐng)著‘黑槍’,騎馬前去紫霞觀,繼續(xù)習(xí)劍、練琴,靜待范仲淹等人到來。
等到約定的日子。
在林三福的帶領(lǐng)督促下,陽凌苑里外都被打掃一遍,窗戶、桌案擦的錚亮,啟用的房屋也被拖洗干凈,被褥、洗漱用品亦安置到位。
以此同時,外院廚房也燎火后投入使用,食材什么的更是儲備充足,徐平山還射殺了兩頭羚羊,并將肉塊腌漬上。
前院小廣場兩側(cè)的燈柱,共計十八盞玻璃燈,也終于配套好、并安置完畢,且等到夜間點燃充當(dāng)路燈,以便照亮整個院落。
塬地、梯田上的農(nóng)作物,除了紅薯還在堅持,包括十華畝稻田,其它的都被收割完畢,搶種下的冬麥也早已出苗。
“三福叔!此處量出兩華畝田地,村民哪兒亦選擇兩處?!?p> 站在紅薯田旁,張涯嘴角微翹,扭頭說道,“這些充當(dāng)測算產(chǎn)量之用……至于溝坎上種植的,可先期收獲了,好讓范相公嘗嘗鮮。”
略加思索之后,林三福皺眉說道:“朝請郎!邊角處不易測算產(chǎn)量,你如此安排也好……只是這紅薯,到底可口否?”
“松軟糯甜,當(dāng)然味美!”
沖身后揮揮手,張涯微笑說道,“三福叔,仁叔、言叔!咱們就先收獲了,等午餐時蒸煮些品嘗,還能給范相公、滕太守打個前瞻?!?p> “成!也好……”林三福頓足說道。
見張涯的命令被認(rèn)可,徐平山揮動手中的鐮刀、鋼叉,招呼起鐘三牛等村民,開始收獲溝坎上的紅薯。
紅薯塊生長于地下,如何分布的誰也無法確定,用鋼鍬掘出土壤時,容易傷及塊莖,若用鋼叉就方便很多。
況且,這種五齒鋼叉,也能用于廄肥的起運、拋灑。如此用途廣泛的農(nóng)業(yè)工具,張涯當(dāng)然要將其‘山寨’出來。
東一條、西一條的,零碎種植的紅薯,只有一千多株。鐘三牛等村民全部下手,就連十名侍衛(wèi),都用木棍慢慢采掘。
大約半個時辰,就全部挖掘完畢。
溝坎上種植,雖肥力不足,但墑情倒是極好的。出土的紅薯塊圓滾飽滿,個子較大的猶如嬰兒的頭顱。
挑出最大的一顆,高德仁咂舌驚異道:“張朝請!這顆有好幾斤……若是每株均如此,且味美可口,這個,這個,不敢想啊!”
“是啊,是??!張朝請,這可是潑天大功!”石炯言亦贊嘆道。
對于這些人的驚嘆,張涯并未多說什么。
“山哥!村民們每戶分上一籃子,給他們嘗嘗鮮……”
招手喚來徐平山,他微笑吩咐道,“其它的紅薯均弄回陽凌苑,交給麗莎、雪靜她們處理?!?p> “少東家!我定會辦妥當(dāng)?!毙炱缴綉?yīng)了聲,便走向村民們。
不大一會兒,鐘三牛等村民背著紅薯回家。張涯也招呼著林三福等人,押送著成筐的紅薯,回返陽凌苑。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范仲淹、滕子京便是如此。
陽凌苑中,選出百余塊個頭勻稱的紅薯,馬冬梅、于明蘭等人將其洗刷干凈,上籠蒸出香味之時,一大隊人馬涌入了塬地。
歷史的大佬都是牛掰人物。
范仲淹也不例外,一出場就自帶光環(huán)。
個頭不是很高,但也有一米七;衣著并不華美,但整潔有序;整個人相對消瘦,額頭布滿皺紋、鬢角白發(fā)很多。
猛一看,就是個普通的老頭。
然則,范仲淹的目光深邃無比,仿佛能看透人心,整個神態(tài)充滿昂揚之氣,讓人多看幾眼,就不由為之心折。
見禮、介紹、寒暄,再入客廳。
這幾步都走下來后,林三福匆匆給滕子京簡要匯報。范仲淹做側(cè)耳傾聽狀,且掃視整個宅院,以及屋內(nèi)設(shè)施。
他的目光經(jīng)過玻璃窗、廣場燈柱、瓷磚之時,只有微乎其微的停滯,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
首次面見歷史中的大佬,張涯不愿露出任何怯意。
他神色如常,只是多謝微笑,束手靜待一旁。
張涯以靜制動,要讓范仲淹先開口。
寬敞的大會客廳中,除了林三福的解說聲,以及滕子京時不時的提問,高德仁、石炯言皆端坐無語。
良久,滕子京笑道:“希文兄!已有紅薯被采掘出來,午餐時便可品嘗。至于其它規(guī)制,還望范相公吩咐。”
“也好!親口嘗之,便可知一二。”
范仲淹微微直起腰身,雙眼緊盯著張涯,淡然說道,“若是測算紅薯之產(chǎn)量,張遠之熟悉其中事宜,如此便交給遠之處理即可?!?p> 喲!一句話,就把球踢回來了。
張涯心中咯噔一下,大腦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謝范相公信任,小子豈能推卻?!?p> 未幾,他起身拱手說道,“只是測算之事,需真真切切。小子斗膽,請范相公移步田間,親眼見證整個流程,并采掘第一株……”
“你這少年,嗬……甚佳!”范仲淹抬手捋須,雙眼微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