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同桌宋文靜拿胳膊肘輕撞了她一下:“你干嘛?都傻笑了一節(jié)課了!”
“一......一節(jié)課?”周徵言眨巴著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她竟笑了一節(jié)課?這可都初三了,她竟能在語文課上走神?!
“哦?我沒事,呵呵.....”揉揉有些酸痛的臉,周徵言又笑了:“文靜啊,我剛才看見一個男生,1班的。笑的真是好看......”
“哦?哦,哦……”
宋文靜瞇了瞇眼,歪了頭看著自己的同桌,很配合的連連點頭,笑容里有莫可名狀的意味深長。
她的皮膚很白,濃眉大眼,睫毛又黑又長,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個XJ那邊的小姑娘——俏麗又調(diào)皮。
周徵言卻覺得她那笑容里帶著一股——了然的戲謔?
臉,就又熱了。
那個人,笑的可真是好看??墒?,自己為什么也要對他笑?
周徵言一臉困惑的小模樣,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甩了甩頭,瑩白圓潤的耳垂在黑發(fā)下一現(xiàn)即隱。
很快,又下課了,周徵言一個人踱出去透氣,不期然竟在操場上望見他,她不由停下腳步,定定的看了他幾眼。
少年似乎對此有所感應(yīng),扭頭朝這邊瞥了一眼,拔腿就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嚇得周徵言趕緊把目光撇開。
余光里,少年挺拔修長的身影,在湛藍如洗的晴空下是那樣的清標(biāo)動人。
想起同桌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周徵言臉上一熱,扭身就跑了。
可想起他的笑,她還會時不時的唇角微彎,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糖果,臉上是甜蜜又陶醉的表情。
白天就這樣過去了,夜晚來了。
下了夜自習(xí),周徵言三步并作兩步的回到了家,進了門,歪在沙發(fā)上,滿心滿眼仍是少年的笑,她時不時的就彎彎唇角。
母親看著電視劇,瞥到她這幅樣子,輕聲問了句:“言言,今兒個你是有什么喜事么?”
“哦!沒有哇!”她眨巴著大眼,閃避到了外間,匆匆洗漱了,跟母親說要睡了,躲到了自己臥室。
端坐在書桌前,翻開日記本,少年的笑容又現(xiàn)眼前,周徵言含笑執(zhí)筆:
“1999年3月19日/周五/晴
真的是莫名其妙,不知我為什么要寫下這些:
今天上午,課間練立定跳遠,見到一個男生,雙手托腮,趴在1班窗戶上,沖我笑的一臉燦爛。
......他笑的,可真是好看啊!
而我,竟也回了他一個笑。”
合上日記,她抬起頭來,笑意還未曾從眼中完全褪去,即使隔著厚厚的鏡片,依然讓人有種波光瀲滟的感覺。
次日,仍是晴冷,藍湛的天空,無云微風(fēng)。
第一節(jié)是英語,下了課,周徵言有些昏昏欲睡,趴在桌上,歪了腦袋枕著胳膊,無聊地望向室外。她這會實在是懶得出去,看著他們活動,似乎也不錯。
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自門前走過,竟是昨日少年。她精神一振,目光不自覺的追尋,卻見他和一個男生說笑著,移步走向花池。
這是周徵言第一次看清他的背影,肩寬正,腰窄細,四肢纖長。因她是坐著看他,那少年的個子就顯得分外高挑。
不過,他去花池干什么呀?這個時節(jié),月季還沒有結(jié)出花苞,最多只有一點葉子罷了。目不轉(zhuǎn)睛的追隨著他的背影,周徵言來到了走廊上,隨即她有些惆悵地想:“為什么,這都快畢業(yè)了,才遇上他呢?”
少年和同伴似乎在交談,他微微側(cè)過頭來,看向同伴,她就能看到他微揚的嘴角。他一路踱至花池邊,提了一下褲子才蹲下去,擰開了水龍頭,跟著雙手去接水,指間頓時飛花泄玉的一片,原來是掬了清水來洗臉。
洗完后,迎著和煦的陽光,他仰起頭,閉上了眼睛,尖俏的下巴到脖子都是一個美好的弧度。他今天穿了件淺金色的金絲絨夾克,使他有種溫文閑雅的貴氣。那沾了水的烏黑發(fā)梢,隨著他甩頭的動作在微風(fēng)里輕揚,微抿的嘴角笑意淡淡,似乎只是個學(xué)堂里不解憂愁的少年。
......
周徵言看在眼里,只覺得這一切——都格外的賞心悅目。
她在心中默默算了筆賬,從昨天上午到今天早晨,怎么算,也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吧?
“古人有云,一日三見,謂其有緣也?!?p> 她唇角微彎,心情豁然開朗。
慕容暄:如果可以、如果時間允許,真的——很想結(jié)識你、只想結(jié)識你。
周曇臺
“古人有云,一日三見,謂其有緣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