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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只是有緣

第44章 牽手

奈何只是有緣 周曇臺 2187 2019-10-23 10:26:52

  流光易逝,彈指剎那。

  慕容暄看完了信,抬頭沖周徵言笑了笑,大概是信的內容讓他安心,臉上看去大有欣慰之意;他把信重新折疊好,珍而重之地放進了自己那件黑色大衣的里面。

  周徵言看著他的動作,眨了眨眼睛,這下,她終于知道之前他送自己的紅檀木球(就是被齊文弄丟的那個)是放在何處了,原來,他的衣服是有內兜的。

  靜默里,慕容暄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輕聲說:“言言,我該走了?!?p>  “……嗯?!敝茚缪源魬艘宦?。

  這就該走了?

  又要分別啦?

  盡管心里舍不得,她表面還是盡力維持著平靜:“我送送你?!?p>  少年點頭應了。

  兩人出了客廳,室外竟是伸手不見五指,周徵言一時之間不能適應那種突如其來的黑暗,就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慕容暄已經(jīng)近前,和她并肩而立。

  借著室內透出的微光,他頎長的身姿隱約可見,她察覺他又高了,不禁有些感慨:自1999年3月19日認識他,到今天,1999年12月31日,他們相識快一年了,這少年似乎一直在長個兒,自己現(xiàn)在只能到他下巴那里了。

  “媽!我去送送我同學?!彼龑χ鴱N房喊了一聲。

  出了門,周徵言準備帶他往東走,慕容暄忽然低聲說:“言言,我要去接下我弟弟?!?p>  嗯?

  他是家中幼子,哪來的弟弟?

  “你不是沒有弟弟么?”心隨意動間,周徵言已將這話問出了口。

  “我二姨家的?!鄙倌甑吐暬亓?,又輕扯她衣袖:“來,言言,你跟我來?!?p>  哦,原來他還有個二姨。

  周徵言這樣想著,當下跟著他轉身往西,又折而向南。

  那條南巷比周徵言家門口的巷子窄,且長,還黑。她平時出行極少走這條道,但這次大晚上的走在里面,雖然黑漆漆的,她卻覺得心安,是因為慕容暄在身邊的緣故么?

  黑暗里,慕容暄柔聲說:“言言,把你的手給我?!?p>  盡管周徵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還是當下就伸出了左手,摸索著放入了他的右手——沒有疑問,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少年當下緊緊的握住,牽著她,在黑暗的巷子里緩緩而行。

  大概因為黑暗,一切感覺都分外的強烈,包括觸感。她感覺到他的手掌偏薄,骨節(jié)分明,掌心微熱光滑;不像她,手在冬季里總是冰涼。

  這是女孩兒第一次被男生牽手,但那感覺于她而言,卻是溫馨又長久的,似乎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這樣牽手了無數(shù)回一樣。

  默默走了一段路,周徵言只覺全身輕飄飄的幾乎要隨風而起,當下竟然希望這條路永遠也不要走到盡頭。

  慕容暄輕輕柔柔的嗓音又在她耳邊響起:“言言,這20世紀的最后一天,我要和你一起度過?!?p>  共度20世紀的最后一天?這就是他踏夜而來的原因么?

  周徵言大為觸動,渾身都涌起一陣奇異的溫暖,他這么有心,又這么浪漫,讓她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當下只覺得自己更是喜歡他了。

  但她拙于言辭,又慣于了克制,不管內里是如何的心花怒放,面上仍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p> ?。ü?,極度懷疑這姑娘是面癱臉。

  表面平靜,內心戲超多的摩羯座姑娘啊,總覺得你要學會表達情感述求才行啊,你要讓慕容暄感受到你對他的喜歡才是呀!

  總是這么平靜,換做我是慕容暄,我也不敢確定你是喜歡我的呀?。?p>  兩人攜著手,在黑暗里緩緩前行,終于走到了南巷的盡頭,這邊臨著街,有路燈的光線射了過來,比巷子里頭亮了好些。

  慕容暄這才站定了,和她相對而立。

  路燈昏黃的光線里,他長眉英挺,雙目湛然,英氣逼人。

  昔日眉眼彎彎的溫潤少年,穿著黑色大衣(就是在月光下會隱隱泛著銀光的那件),站在那里,像一株經(jīng)了風雪的松柏一般筆直,也一下子顯得成熟穩(wěn)重了。

  周徵言目不轉睛地看著比白日里更為俊美的慕容暄,心下只有一句感慨:“‘燈下看人,美三分’,古人誠不我欺?!?p>  慕容暄手里還握著女孩兒的手,他看著她,烏黑的雙眼里一派溫情脈脈,似乎怎么也看不夠她一樣。

  但周徵言卻不能再耽擱,她出來的夠久了:“暄暄,我該回去了……”

  她的聲音很小,手被他握著,似乎有一股電流通過他的手傳了過來,讓她渾身酥軟,說話也是軟綿綿的,有些提不上力氣。

  “嗯,我知道,你回去吧。”

  “好。你和弟弟路上小心些。”

  “好……”

  小巷盡頭,路燈之下,一片寧靜里,兩人依依不舍地說著道別的小話,卻誰也沒有挪動地方。

  高大俊秀的慕容暄向女孩兒低頭凝視,雙目燦然生輝,她心如鹿撞。

  “暄暄……”周徵言又怯怯地叫了他一聲,能別這樣看她么?

  “嗯,什么?”慕容暄星眸微轉,微笑如初。

  “沒事,我就是叫叫你?!迸赫f著,又低下了頭,不大敢看他了。

  相知相許,卻分隔兩地,見面不易。久而久之,讓她對他的名字都舍不得再輕易的喊出口,每次都是含在了舌尖無數(shù)回,才能輕輕吐出一聲:“暄暄”。

  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停駐,該有多好!

  回到家的時候,母親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弟弟容容已經(jīng)睡下。

  室內溫度高出室外許多,巨大的溫差使周徵言的眼鏡迅速的蒙了一層白霧。

  母親換著臺,隨口問:“怎么去了這么久呀?飯也沒吃完?”

  女孩兒擦著眼鏡,低頭淡淡吐出一句:“我們走的南邊那條巷子,他還要接弟弟?!?p>  至于飯沒有吃完,是因為被慕容暄看著,咳,她害羞的吃不下去。

  但這個原因,她如何能說?

  只能一笑而過。

  女孩兒此刻的心里,其實有些忐忑。

  慕容暄的到來,讓她在喜出望外之余,擔心起母親對他的看法。

  那一直是亙在她心底的隱憂,它猶如附骨之疽,時不時的就跳出來刺她兩下——如果母親將來反對和阻攔他們,她該怎么辦?

  但母親對于慕容暄的這次造訪,倒表現(xiàn)的很開明,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甚至,她還笑著跟女孩兒說:“這男孩兒個子還挺高?!?p>  言語里大有贊許之意。

  周徵言聽了,卻不置可否,心里說:“媽媽,難道你忘了他是誰嗎?

  他就是當初我患腦瘤的那位同學、你說他得的是“不好病”的慕容暄。”

周曇臺

如果母親知道這個少年就是當初得病的那個他,她會不會反對言言和他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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