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三叔走了?”嬋媛心事重重地待在灶房,終于聽到有人進進出出的動靜,這才忍不住跑到堂屋來。
“走了?!痹S執(zhí)鈞神色沉吟,心思顯然不在和嬋媛的對話上。
“三叔今日突然前來,是有什么事嗎?”嬋媛更想問的是三叔今天的來意是不是和她相關,不過開口的時候還是忍住了,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根本沒有注意到許執(zhí)鈞也是滿腹心思。
“你?!痹S執(zhí)鈞抬眼,將目光落在了嬋媛身上。
許執(zhí)鈞眼神掃過嬋媛,不動聲色地將嬋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果然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娘子,生得一副好相貌,氣質也格外出眾,難怪許三兒家的華哥兒會注意到這朵含苞待放的花兒。
許執(zhí)鈞根本沒法兒,將自己聽到許三叔說,意圖為華哥兒求娶嬋媛時候的心思告訴她,不過是個不入流的黃口小兒,他爹更不是個東西,憑什么又有膽子上門大言不慚地開口求娶他家的寶貝。
“什么?”嬋媛以為自己聽岔了,忍不住又向阿兄確認一遍,她身上有什么值得阿兄圖謀的?
“就是你,三叔想為華哥兒娉了你,你可愿意?”許執(zhí)鈞突然就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故意沒有將自己已經斷絕許三叔心思的事兒告訴嬋媛。
嬋媛卻不知道他在開玩笑,直覺告訴她,阿兄說的都是真的,嬋媛忍不住慌亂起來,扯著許執(zhí)鈞的胳膊就要往門口走,“阿兄,你趕緊帶我去他家,誰想嫁給他家華哥兒,我看他們是瘋了?!?p> 見嬋媛真的著急起來,許執(zhí)鈞才覺得心里的怒火散了些,哈哈大笑起來,安撫性地揉了揉嬋媛的頭發(fā),嬋媛這下是徹底糊涂了。
不過略微一想,嬋媛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略帶詫異地問道:“阿兄是在逗弄媛兒?”嬋媛見許執(zhí)鈞這副模樣,便知道自己是被阿兄戲耍了。
許執(zhí)鈞毫不心虛地點點頭,“是有這回事,阿兄已經替你回絕了?!钡故菦]有反駁嬋媛的質疑,嬋媛氣呼呼地推了他一把,又白了他一眼。
許執(zhí)鈞也不生氣,只是他又想到些別的什么,正色道:“日后不可將嫁娶之事掛在嘴邊,日后阿兄自會為你覓得如意郎君,不可急躁,姑娘家還是矜持些的好?!?p> “是?!眿孺锣街?,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不過見許執(zhí)鈞神色認真,倒不敢說什么跟他懟著來的話了。
“你將灶房的糕點拿些出來,一會兒帶去生叔家?!痹S執(zhí)鈞昨日去了趟縣里,帶回來些糕點,正巧今日要去生叔家吃晚飯,拎著上門真合適。
“我這就去?!闭f到要去生叔家,嬋媛的心思瞬間就蹦到了師娘身上,也不想跟許執(zhí)鈞計較他戲耍自己的事兒了。
有好幾日沒見到師娘,嬋媛確實有些想她了呢。
天色稍晚些,許執(zhí)鈞帶著嬋媛出了門,過了年,天徹底黑下來的時間更晚了。
“今日師父說不定要問及日后的打算,阿兄是怎么想的?”嬋媛從來沒有詢問過許執(zhí)鈞關于兩個人未來的打算,她跟著許執(zhí)鈞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但是想到今日可能會面對師父的詢問,還是做些功課的好,不然師父一問三不知,又要嫌棄她沒出息了。
“小孩子家家的,問這么多小心不長個兒。”許執(zhí)鈞心里有數,卻不想嬋媛操心太多,這般不大點兒的姑娘家還是開開心心的好,要不了多久她就該嫁人生子,哪里還能有這樣閑適的時候。
“好吧?!眿孺缕擦似沧?,阿兄最近真的越來越喜歡嚇人了,瞧瞧睨了他一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果不其然,兩個人剛剛在生叔家坐下,生叔便要打發(fā)嬋媛去找她師娘。
“媛兒去灶房給你師娘幫幫忙。”生叔不著痕跡地將人支開,就是為了單獨問問許執(zhí)鈞的打算,他和許執(zhí)鈞的想法一樣,其實并不想讓嬋媛操心太多事兒。
“是,那媛兒就去找?guī)熌锪伺??!眿孺卤揪秃蛶熌镉H近,幾日沒見到,更是有些想了,一到師父家就忍不住問起師娘來,現在師父打發(fā)她去找?guī)熌铮浅昧怂囊狻?p> 坐在堂屋的兩個人,見嬋媛蹦蹦跳跳地出了門,心里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熨帖,前兩年嬋媛的老成,兩個人都記在心里,到現在嬋媛和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沒什么兩樣實屬不易。
不得不說,三年的時間能夠改變的實在太多,生叔對許執(zhí)鈞的印象就有很大改觀,以前他總覺得許執(zhí)鈞小小年紀心思太過,現在依然覺得這孩子多智近妖,卻不再是不看好的態(tài)度了。
最聰明的人恰恰是懂得掩飾自己聰明的人,在生叔看來,這一點許執(zhí)鈞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