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慕媽媽一早跟朝顏說:”媽媽這陣子不知道怎么了,總是不舒服,身子不爽利。上次去醫(yī)院體檢,也沒查出什么問題。我想去你金伯伯那看看,開幾副中藥調(diào)理下?!?p> 朝顏很緊張地說:”媽,要我陪您去嗎?“
慕媽媽笑著說:”你反正在家沒事,陪媽媽去最好!“
金氏醫(yī)館,在慕家原來的老房子邊上。慕家搬走后,金家買走了他們原來的那個房子,翻新了一下,擴(kuò)大了醫(yī)館的前廳。又與后面的鄰居協(xié)商,買了他們的房子改建成后院。金爸爸和俊生平時就在前廳坐診,金媽媽仍舊負(fù)責(zé)給他們接待病人,整理病案等。因?yàn)榭腿嗽絹碓蕉?,還招了一個剛剛從中醫(yī)藥大學(xué)畢業(yè)的實(shí)習(xí)生小王。
金媽媽見朝顏他們前去,馬上把手上的活交給小王,親自接待她們。
兩個大人聊著的功夫,金錦玉從后院出來了,看到她們,很是開心:”慕姨,昨天怎么沒聽你們說要過來?“
慕媽媽說:”沒啥事,不想麻煩你爸爸媽媽,今天和朝顏在家閑著沒事,就想著過來走動走動!”
金媽媽吩咐錦玉:“慕姨來找你爸爸調(diào)理下身體。你難得今天在家,帶朝顏出去走走,我估計這地兒,她比你還熟。我們朝顏啊,一年還來看阿姨幾次,哪像你,這么多年才回來一次?!?p> 說著說著,就變成數(shù)落了。金錦玉趕緊拉著朝顏跑了。
是熟悉的街,涼茶店關(guān)門了,新開了家奶茶店。裁縫鋪?zhàn)右矝]有了,原來的店面開始賣水果。原來幼兒園旁邊的小公園,現(xiàn)在蓋成了電影院。
金錦玉說:“好多年沒回來,什么都不一樣了!”
朝顏抬著頭來看著他。陽光從樹縫中一點(diǎn)點(diǎn)透出來,地上是一地斑駁的影子。金錦玉長身玉立在陽光下,彷佛像通話中穿了金甲的王子。
他低下頭朝她笑:“幸好你們都在?!?p>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路過賣棉花糖的小鋪,他買了個棉花糖給她,看她像小時候一樣,吃著吃著糊一臉,哈哈大笑。
忽然他一邊走著,一邊掰過朝顏地肩膀,說:”朝顏,你看我的手!“
朝顏看了幾分鐘,也沒看出什么來,說:”沒什么??!“
他哈哈大笑:“是沒什么!”
“又捉弄我!”她假裝生氣。
“不是,剛剛那邊有宰羊的,我怕你看到了害怕!”
是哦,他們正在一條后街上走,路過屠宰鋪?zhàn)右彩怯械?。她看著他,突然想起來,其?shí)很久之前,錦玉也就這么貼心了。
有一次放學(xué),他過來接她,給她補(bǔ)習(xí)。兩個人走在路上,他突然一把搶過她的書包,笑著往前跑去:”來啊,來抓我啊!“
她怕他又搞什么惡作劇,連忙追上前去,等追上他,他說:”剛剛路上有只死老鼠,怕你看到了害怕,才趕緊讓你跑開的!“
那時候不懂他的好,只覺得理所當(dāng)然,如今想起來,她心里暖暖的又甜甜的,像嘴里的棉花糖。
路過一家小食店,錦玉停下來,拉著她:”這家店還在,小時候你最喜歡吃他們家的龜苓膏和雞爪子了。我們?nèi)タ纯催€有沒有!“
進(jìn)去。發(fā)現(xiàn)老板還是那個老板,只不過年老了些,臉色的皺紋多了。兩人不僅喜笑顏開。
點(diǎn)了龜苓膏、姜撞奶、雞爪子、鹽水毛豆......大大小小幾碟子,鋪在桌子上。
老板說:”小姑娘,看你們照顧我生意,點(diǎn)這么多,再送杯竹蔗馬蹄汁給你喝!“
錦玉苦著臉:”為什么不給我送?“
老板笑:”都送!都送!“
兩人一邊聊著小時候的趣事,一邊有滋有味吃著,門外一對年輕情侶走進(jìn)來,女孩子脆生生地喊:”老板,要一份楊枝甘露!“
朝顏聽這聲音有點(diǎn)熟悉,朝她望去。
是張海韻,她那個繪畫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