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審訊室里,鞭子抽打在身上的聲音伴隨著壓抑的呻吟聲陰沉沉的縈繞在房間里。屋子里窗子小,即便是白天也要點著燈才能看清,從入門開始走廊里都點著蠟燭,襯得審訊室的氛圍愈發(fā)陰森。
刑架上正在受刑的是薛岳,一個錦衣衛(wèi)拿著浸過鹽水鞭子往他身上打,旁邊田玉寧抱著胳膊皺眉看著,另一個刑架上還架著秦安。秦安先前已經(jīng)受過刑了,這會兒虛弱的吊在刑架上垂著頭,身上布滿了鞭傷,尤其傷的重的幾處血淋淋的裂開了大口子,摻雜著些止血的藥粉,看的人觸目驚心。
刑架前擺了兩張椅子,夏衡坐著左手邊那張上抱著手爐翻看卷宗。耳邊聽著薛岳的呻吟聲越來越小了,夏衡抬眼看了過去,見他的臉色已經(jīng)發(fā)青了,他把卷宗一合起身制止道:“行了,行了,停手!沒看見人臉色變了嗎,把人審死了案子怎么結(jié)?!?p> 田玉寧聽到他的話也注意到了薛岳情況不對,連忙喝止了行刑的人,又吩咐另一個去給他處理傷口,然后走到夏衡身邊問道:“廠公看了這么久卷宗可看出由頭了?”
夏衡本來就很心煩,聽到田玉寧問話愈發(fā)煩躁了,氣呼呼答道:“沒有!”
夏衡答完轉(zhuǎn)身又坐回了椅子上,田玉寧一臉焦急的湊到他跟前說道:“那怎么辦???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再審不出來結(jié)果我們就完了。“
田玉寧看著夏衡不說話了,著急的摸了摸腦袋。沒想到急著急著還真讓他想出一個辦法來,眼睛一亮朝夏衡提議道:“廠公,廠公,我有法子了。你看啊,現(xiàn)在我們手上已經(jīng)有了秦安和林開平的證詞,還有那兩個書吏,依我看我們就照著現(xiàn)在的證據(jù)審,我來幫廠公捋一下。先是薛岳托人去找秦安,說服了秦安幫忙在民間印制妖書,然后他又用錢收買書吏把妖書抄在了邸報上。在此期間,席文光從書吏那兒聽說了這件事,他為了還清林開平的錢就提前把妖書給了他,所以林開平才把妖書印了出來。欸,你看,通啦?!?p> 夏衡搖搖頭說:“不行,你要這么審的話先不說段雲(yún),就蔣正那邊都過不去?!?p> “嘖,蔣正存著什么小心思你我都一清二楚,他就是想把姜瑜拉下水嘛。那要是時間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往姜瑜身上審審,指不定還是對的,但問題是現(xiàn)在來不及了。排查加初審咱們花了六天,繞著姜瑜咱們又審了五天,十幾天了,真的夠了,再拖下去朝堂也受不住啊?!?p> 夏衡皺眉看著刑架上的薛岳,腦海里想起了之前皇帝說他“和稀泥”的話,猶豫了一下起身朝他走了過去,田玉寧也跟在了他身后。錦衣衛(wèi)給薛岳身上的傷口簡單上了藥,看見夏衡兩人過來連忙讓開了位子,夏衡彎腰盯著薛岳問道:“我問你最后一遍,秦安和妖書的事情你當真什么都不知道嗎?”
薛岳聽見耳邊的聲音艱難的睜開眼說道:“我跟你說多少遍了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明白你們,你們打著什么算盤嗎?只要我認了,姜大人那邊就完了。我告訴你,要么你就干脆點讓我死在這里,想讓我誣陷姜大人啊,你妄想!“
薛岳說完沖著面前的夏衡就吐了口唾沫,夏衡離他太近躲閃不及被吐了個正著,一時間又驚又氣說不出話,旁邊的錦衣衛(wèi)見狀立刻隔開了他們倆,轉(zhuǎn)身打了薛岳一巴掌訓(xùn)斥道:“放肆!”
田玉寧拉著夏衡走到了一邊,拿出帕子手忙腳亂的給他擦臉,嘴里念叨著:“呀~,廠督?jīng)]事兒吧,沒事吧。閆重,給他個教訓(xùn)?!?p> “是!“
閆重得了令,轉(zhuǎn)頭又朝著薛岳腹部打了幾下,打的薛岳這次忍不住痛呼了幾聲,夏衡稍微平靜了一下側(cè)頭朝著閆重吩咐道:“夠了,別打了?!?p> 閆重聽言看了薛岳一眼停下了手,薛岳緩了一會兒突然大笑了幾聲說道:“呵呵呵,哈哈,夏衡,你不過一介閹豎,連起碼的內(nèi)書堂都未曾待過你憑什么對朝堂指手畫腳,四書五經(jīng)你識得幾何?你掌著東廠插手刑獄也就罷了,可你連廷推都要干涉,還讓自己的黨羽參與京察,你的野心不小啊。你先是嚴刑逼供沈昱莫,逼他在獄中自殺,現(xiàn)在又把這一招用在了我們身上,還想謀害朝中清流大臣。行啊,你今日便殺了我,若以我一人之死能讓司寇看清你的面目,能讓你被繩之以法,那我也死得其所。話說五日之期是不是要到了,廠督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呵呵,邪不壓正,你辛苦籌劃了這么久要白費了,哈哈。”
夏衡冷笑了一下慢慢踱步到薛岳身邊說道:“到現(xiàn)在你都還覺得妖書這事兒是我干的,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升遷上來的,這兩年你都在干些什么。好,就如你所言,我看不慣清流在朝堂占據(jù)著職位擋到了我的路,所以我搞出了妖書把你們拉下馬,最好可以把內(nèi)閣也清空,這樣連內(nèi)閣都是我的了。所以我現(xiàn)在卡在這里一邊冒著被皇帝一氣之下撤職的風(fēng)險,一邊審理這個頭疼的案子還要查王恭廠。你是看不懂妖書的目的是什么,還是裝你看不懂?我要是想借刑獄在朝堂上開路為什么不用我把握最大的受賄,要在這里說廢話,還只有你一個?!?p> “你以為我就那么看不慣你,從朝堂上那么多人里面偏偏咬住你一個。你來這里不是因為我,是因為有人上揭帖說你往日彈劾別人的奏章與妖書文風(fēng)頗為相似,其中還有你慣用的家鄉(xiāng)用語,你仔細想想會是誰上的揭帖。這次京察你也在,你回憶回憶名單是怎么確定的,有些人是怎么到名單上又是怎么不見的。我勸你有些事情最好跳開自己的圈子看,別被自己的一廂情愿蒙蔽了眼睛,讓人兩邊利用?!?p> 薛岳聽完他的話安靜了下來,愣愣地低頭盯著地面,田玉寧湊過來又說道:“廠公你跟他費什么話,既然他這么不知好歹那我們也不必再為難了。反正薛岳是秦安親口說出來的,供狀還擺在這兒,證據(jù)確鑿,現(xiàn)在差的就是他自己的口供。要我說倒不如把他家人帶來,我還就不信他能嘴硬到什么時候?!?p> “你敢!妖書此案與我家人無關(guān),你憑什么迫害無辜之人?!?p> “就憑你現(xiàn)在是我的階下囚?!?p> 夏衡看著田玉寧這邊又和薛岳吵了起來正要開口說話,門口突然傳來門的響動聲,接著燕臨的聲音傳了進來。
“爺,有情況了,出事兒了?!?p> 燕臨一路跑到了夏衡面前,禮都沒行說道:“爺,剛兵馬司派人過來說御史巡城的時候在蕭爽樓逮住了席文光,還連帶抓了七個士子,最關(guān)鍵的是里面還有長寧侯長子張意年,現(xiàn)在正把人往這邊送呢?!?p> “什么?我這兒還沒審?fù)昴?,怎么又有人了??p> 田玉寧聽了這話比夏衡還激動,拍了下手抱怨道:“完蛋,看來明天要去宮門跪著了?!?p> 夏衡只感覺自己的頭突然疼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頭朝田玉寧說道:“你把他們送回獄里,我先出去。”
夏衡吩咐完帶著燕臨出了門,留下田玉寧嘆了口氣生氣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們說人在蕭爽樓抓到的?”
“對。說是巡城御史在街上發(fā)現(xiàn)了鬼鬼祟祟的席文光就跟了上去,然后就在蕭爽樓一網(wǎng)打盡了。”
夏衡出了審訊室的門一路上往門外趕,走到半路上突然腳下一轉(zhuǎn),帶著燕臨往錦衣衛(wèi)安排給他臨時休息的地方走了過去。燕臨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么,跟著他也轉(zhuǎn)了過去。
“吱——”
夏陽原本在給手爐加炭,聽見了開門聲回頭一看是夏衡開心的說道:“欸,爺審?fù)炅?。?p> 夏衡進門沒顧得上搭理夏陽,走到書案后隨便磨了兩下墨,拿了張紙?zhí)峁P寫了起來。燕臨轉(zhuǎn)身關(guān)好了門,跟一臉好奇的夏陽湊到了桌子邊問道:“爺這是寫什么?”
夏衡兩下寫完了字,吹了吹紙折好跟燕臨交代道:“你把這個信封好加急送給東江李振南,嘖,不行,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過不去了。這樣,你先讓他們把信往東江送,在那邊等等,等開海之后盡快送上去,去把老白和高遠叫過來我有話跟他們說。”
燕臨愣了一下接過來答道:“好,我這就去?!?p> 夏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燕臨又匆匆地走了,小心翼翼朝坐在書案后的夏衡問道:“這是出什么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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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里,江易背著手帶著門客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往書房走,一邊走一邊氣憤地說道:“我就跟他說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他可好,非要鬧,天天鼓動言官上折子彈劾徐平、彈劾姜瑜,這下把自己彈劾進去了吧。你說說那張意年他沒事兒干這些天亂跑什么,添什么亂,這下好了,連王恭廠都不用了,計中計啊。”
江易一邊說著一邊推門進了書房,那門客跟在身后關(guān)上了門,走到江易面前問道:“那閣老如今有何打算?”
江易坐在書案后呼了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過了會兒開口說道:“使人去跟長寧侯說一聲,讓他去御前求求情,看能不能先把張意年弄出來?!?p> “這樣不會讓上頭疑心嗎?”
“不然還能怎么辦,不救才更奇怪吧。再說把張意年留在錦衣衛(wèi)我也不放心,還是帶出來好,免得給他們留下把柄。讓長寧侯去御前求情解釋一下,有貴妃的面子在,或許皇帝就不會計較了。我先等等看情況,不行的話我還得再上一張請辭的折子試探一下。”
門客低頭皺眉想了想說道:“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p> 江易聽他說完話越想越煩燥,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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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宅門口,劉溪帶著幾個小廝和小離跟夏安交涉,只見夏安無奈地笑了笑說:“薛夫人,不是我要為難你,是我們爺特意交代了,不讓我們夫人見不相干的人,更何況您這個架勢,這明顯就是,那什么嘛,我們夫人不見。要我說啊,您與其來找我們夫人,倒不如直接找爺,找我們爺更容易一些?!?p> “我是來拜訪你們夫人的,是去是留自然是由你們夫人說了算,你報都不去報怎么知道她不愿見我呢?她好歹也是夏宅的夫人,連這點兒主都不能自己做嗎?還是說你這下人奴大欺主,連主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夏安聽劉溪這么說臉色一變,冷著臉說道:“薛夫人你要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我好言好語的勸你你不聽也就罷了,還在夏宅門口撥弄是非。我跟你說了,這是我們爺交代下來的,凡是像你這種想借著內(nèi)室攀附我們爺?shù)?,我們家夫人一概不見。我話已?jīng)說清楚了,不想再對你浪費口舌了,識相的趕緊走,免得適得其反。銀子還你!”
夏安說完把先前劉溪給的荷包塞回了她的小廝手里,轉(zhuǎn)頭就打算回去,結(jié)果剛一抬頭就看到遠處一輛眼熟的馬車駛了過來,夏安見狀連忙跟身后夏宅的小廝吩咐道:“你們把他們往那邊帶帶,看著像是夫人回來了,別讓她湊過來?!?p> 劉溪隱隱約約聽到夏安提了句夫人,回頭也看向了漸漸駛過來的馬車。沒等劉溪有動作,夏宅的小廝圍了上來趕著薛宅的人往路邊走,薛宅的小廝怕劉溪受傷擋在了她面前,但因為手上拿著東西不方便只能被迫往后退,退到了夏宅的墻角角。
夏安看著劉溪她們走遠了些被擋在了樹后,跳下臺階往停好的馬車跟前迎了迎,站在了能遮住白瀟視線的那一邊,一臉笑意看著林蕓扶著白瀟出了車廂。
“夫人回來了,白老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嗎?爺不是說了夫人可以在娘家多住幾天嘛,夫人著急什么。反正爺又不在,夫人待在宅子里也無聊,倒不如好好陪陪老夫人?!?p> 夏安領(lǐng)著白瀟她們快快的往宅子里走,一邊在說話分她們的神,白瀟沒有注意到異樣,笑了笑回道:“阿娘身子好些了,多虧了之前你送去的藥膳食譜和藥材,確實有用。阿娘說讓我謝謝你們,所以把我趕回來了。”
“是嘛,有用就好,改天我再給夫人多找?guī)讉€。”
這邊夏安就要領(lǐng)著白瀟進門了,另一邊的劉溪還是被堵在這里出不去,只能徒勞無功的跟他們周旋。
不行,這是最快最有用的辦法了,我一定要見她!
“哎,站??!”
劉溪想到這兒心一橫,趁著夏宅的小廝不注意推開最薄弱的一邊跑了出去。薛宅的人看見夫人走了,立刻攔住了想要追過去的小廝,騰出空讓小離趕過去給劉溪幫忙。
“夏夫人!”
白瀟剛踏上臺階,突然左手邊傳來幾聲呼聲,下意識停下腳步望了過去,問道:“那邊是有人嗎?”
夏安回頭一看果然是劉溪過來了,連忙開口解釋道:“夫人,她是來……”
夏安話還沒說完,白瀟看清了來人的相貌驚訝地呼道:“劉姐姐!”
夏安聽到這一聲愣了一下,等回過神時白瀟已經(jīng)越過他迎了過去,只好呆呆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沒想到又看見了劉溪好奇的臉。
“瀟瀟?”
“劉姐姐怎么會來這里呢?”
“不對,你怎么會在這里呢?”
劉溪看了眼白瀟身后的夏安,想起了夏安之前的話,又想起了燕臨說夏衡進宮警告王鵬,看著白瀟驚訝地說道:“所以你夫君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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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瀟因為在宮里做事,習(xí)慣了不留長指甲,也不染色,只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透著自然的粉色。素手扶著茶壺稍稍一傾,清澈明亮的茶水落入杯中,激起了陣陣水霧,一股暖意也飄散了上來。
白瀟拿過一個茶盞遞給了劉溪問道:“劉姐姐來這里是要做什么事的?”
劉溪看著白瀟一副溫和的樣子,原本醞釀好的話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話到嘴邊轉(zhuǎn)了一下說道:“你怎么不告訴我呢?”
白瀟笑了笑回道:“姐姐是說我住在這里的事?我不是故意瞞著姐姐,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沒有說出去的必要,就像姐姐也沒有告訴我你是薛大人的夫人?!?p> 劉溪點點頭接著說:“我明白了。你在這里還好嗎?”
白瀟看著劉溪眼神里蘊滿了擔心,愣了一下答道:“我挺好的。我和玉娘的情況不太一樣,我在宮里待過,多少有些人脈。別的不說,他待我還是挺好的,自我出宮以來一直以禮相待未曾逾矩。我有自己的院子,平常只有我去他的院子,他不會過來的。宅子里的人對我也不錯,這從夏安身上也能看出來。“
白瀟頓了頓問道:“所以姐姐來這兒,是想托我辦什么事嗎?與廠公有關(guān)?”
劉溪聽她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再忸怩了,跪在地上朝白瀟求道:“瀟瀟,我求你幫忙救救薛岳吧,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求你救救他吧!”
“姐姐這是做什么,有話我們好好說,我受不起的?!?p> 白瀟看到劉溪跪下朝她叩頭,連忙站起來避開了她的大禮,蹲到她身邊扶她起來。劉溪不愿意起來,拉著她的手哭著說道:“瀟瀟,我不知道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故意想為難你的,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薛岳,薛岳本來就和姜翰林走得近,這次他們分明就是為了陷害姜翰林才讓薛岳入獄的。姜翰林現(xiàn)在自身難保,朝堂沒有人可以救他,我怕,我怕他們?yōu)榱私Y(jié)案會逼薛岳認罪。瀟瀟,你在宮里待過的,你應(yīng)該知道他和姜翰林的,我向你保證他和妖書真的沒關(guān)系,我求你救救他?!?p> “我知道,我在宮里的時候聽過薛侍御的名字,宮里的人都說他敢于直言,為人清正。只是這次他牽扯進了妖書,朝堂上的事我雖不懂,但我也知道妖書之事牽連甚廣,這么大案子我也沒辦法啊。“
“你,你可以幫我在廠督跟前說說他的好話,興許他能聽進去你的話呢。或者你幫我跟他搭線,廠督要是要銀子的話,你告訴我,我想辦法給他湊?!?p> 白瀟聽言皺著眉說道:“我來這兒也不過半年,平常他倒是不怎么管我,可他官場上的事情又豈是我能置喙的。這樣吧,我盡力在他跟前幫薛大人開脫,幫你和他牽線。只是我人微言輕,我的話他未必會聽,而且我也不知道妖書的具體情況,若是事情不成的話,還請姐姐莫要怪我?!?p> 劉溪聽她應(yīng)了,激動的說道:“謝謝你,謝謝,你肯幫我,我真的很開心。我知道你的處境,我不為難你,只要你肯幫他說話就夠了,不管這件事結(jié)果如何,我都不會怨你。”
“我知道了,姐姐你起來吧?!?p> 劉溪擦了擦眼淚,順著白瀟扶她的力道站了起來,吸了吸鼻子拉著白瀟的手叮囑道:“瀟瀟,你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若他實在不愿意聽的話就算了。總歸你我都已經(jīng)盡過力了,若他還是救不回來,那我只能怪老天不公,怪妖書背后主使之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想讓你受苦,不想讓你受傷。”
“我知道,我會護好自己的?!?p> 白瀟應(yīng)了之后,扶著劉溪又坐回了位子上,拿出了手帕小心翼翼給劉溪擦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