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拾陸章
我套上外衫,笑得真誠。
“多謝朱小姐了?!?p> “昭姑娘客氣了?!?p> 朱蓉爾的臉色自方才便有些不好,她的衣衫對我來說是有些小,緊裹著我的身體,卻也將段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返回涼亭路上。
朱蓉爾說:“聽聞昨日黃公子去了花滿樓,我覺得以昭姑娘的長相身段是極好的,花滿樓那些個風(fēng)塵女子沒一個能與你相比?!?p> “世間鐘靈毓秀出的女子多千嬌百媚,各有千秋?!蔽业溃骸安灰陨砦⒒蜃?,有何比?”
朱蓉爾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昭姑娘這話得…花樓女子怎么配與我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相比較?!?p> 我腳步一頓,抬眼:“朱小姐說得也好生奇怪,你拿人家比,又說人家不配比,我倒是糊涂了,你要說什么?”
拿我與花樓女子比,又說花樓女子不配與她比,這暗搓搓的想要貶低誰?
“哎呀,昭姑娘,我沒別的意思,我便只是想夸你,你能跟在黃公子身邊,便只是長相便讓人望塵莫及了。”
我淺淺笑著。
我可不是因為長相。
“朱小姐,你放心,我們公子不看長相收人?!?p> 朱蓉爾一噎。
我覺得她險些翻臉,她又重新帶上笑容。
走了沒兩步,她又開始問:“昭姑娘能隨著黃公子四處行走,想來昭姑娘對黃公子而言定是特別的?!?p> 我有幾分自傲:“他偏愛我,是自然。”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便看到那朱蓉爾不屑的一笑,一時有些尷尬。
我似沒看到一般,嬌笑著道:“比如,我殺了公子身邊的漂亮美人們時,他從不對我生氣,再比如我不高興時,他便抓來美人讓我殺著發(fā)泄?!?p> 朱蓉爾的臉色一僵。
“公子身邊的美人源源不斷,我殺都殺不完?!蔽翌H是苦惱道。
使勁編排闌筠,乃樂趣。
朱蓉爾不說話了,不知腦海過了什么,臉色是越發(fā)的蒼白,我走走停停賞著花時,她便一驚一乍的,太是不驚嚇了。
轉(zhuǎn)角,險與一男子迎面相撞。
朱蓉爾的婢女呵斥他:“你是誰?怎么在這里?”
那男子一愣,連彎身:“不是不是,我是來找我們大哥楊壽剛的,進府迷路了?!?p> “楊山主正在花園那邊與我家姥爺一起用膳,你不要亂跑,沖撞了我們家主子,小心你的狗頭,徑直往前走拐連兩個彎,左手邊的湖邊便可以看到人了。”
“是是是!”那男子連退幾步:“我這就走,多謝多謝小姐?!?p> 起身時抬首又撞進我的眼里,他愣神后是驚詫,極是慌張的轉(zhuǎn)身就走。
認得我?
我快速回憶了一番,楊壽剛的盜匪小弟…那定是那天夜里的盜匪才能認出我,也能認出闌筠!
我道:“朱小姐,我好像落了我的帕子在你房里?!?p> 朱蓉爾道:“那我讓我的侍女去找找?”
“我們一起去吧,那是公子送我的,很重要的?!?p> 朱蓉爾蹙了眉,半會才道:“好吧。”
剛往回走了一會,我便捂著肚子喊不舒服。
“我想去方便一下,朱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我的帕子?丟了公子會很生氣的?!?p> 朱蓉爾有些無語:“我叫人陪你去?”
我道:“不必麻煩了,早現(xiàn)去過一次我知道在哪。”
……
緊趕慢趕,到后花園時,見便朱日文與闌筠他們從涼亭下來,瞥見前面的男子從旁邊走出來向他們走去。
這已來不及去出手攔截下他,會被瞧見的。
我沉思著,嘴角微抿。
下一刻撥亂頭發(fā),將胸口的衣服一撕,抹了一把唇上的口脂,而后朝著他們跑了過去。
前方人頭攢動,燈籠里的光影晃動,還能聽到朱日文的說笑聲。
那男子在眾人面前出現(xiàn)時,倒是引起了一時寂靜:“見過朱大人,大哥。”
抬首一見闌筠時也愣住了。
楊壽剛皺著眉頭:“你怎么來了,沒半點規(guī)矩?!?p> “大哥,他……”他突然止住話語,臉上有些錯愕,一個頓嗝,便有血從嘴角流下……
眾人一驚,變故便在瞬間,驚愕的視線落在我臉上,我手下將匕首又往里一推,臉上卻滿是委屈,傷心。
闌筠驚異的瞧著我,我將人推開,一把撲進他懷里,哭聲凄涼:“公子!嗚嗚嗚嗚嗚?!?p> 闌筠聲音微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地上躺著的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只有血不斷蔓延。
朱日文驚詫:“這是發(fā)生了何事!”
“公子,那人想要欺負我!我要殺了他!公子,你要為我做主!”我嚎啕大哭:“啊昭不活了,啊昭從未受過這種氣!他是個什么東西還敢碰我嗚嗚嗚。”
聞言。
“他膽敢!”闌筠惱怒:“我將他碎尸萬段!”
朱日文連道:“黃公子黃公子,你先別生氣,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闌筠冷光一瞥:“朱大人,你覺得什么誤會?如今出了這個事,我倒是懷疑你們有什么居心?”
“黃公子,這小子冒犯了昭姑娘,是他該死!但是我們絕對沒有這個心思。”
闌筠寒著一張臉,瞧著是極可怕。
楊壽剛瞧著地上的尸體:“黃公子,人已經(jīng)被昭姑娘殺了,也算是他罪有應(yīng)得,你莫也生氣,傷了我們和氣?!?p> 闌筠冷笑:“和氣?我黃郅之向來不和氣,殺個人便要解氣,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說完,他摟著我便走。
“黃公子!黃公子!”
朱日文在后面叫,我從闌筠的胸膛抬起頭,低聲道:“就這么走了?生意還做不做了?”
闌筠低眼瞧我:“殿下,你殺了個人這么嚴重的事,生意哪能做得下去?”
那也是。
上了馬車,我用手帕擦著手上的血。
闌筠眼眸深邃的盯著我手上的血,問:“為什么殺他?”
我頭也未抬:“那人認得你我?!?p> 所以必須死。
闌筠的神色微斂,他掩下眼里的復(fù)雜情緒。
“殿下…此案你不要再參與?!?p> 我抬起頭望他,馬車里的光微弱,他的臉若暗若明,連眸光也是。
我平靜的道:“為何?今夜我添亂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一開始我只是希望殿下明事理,齊道德,正心正百姓,正自我?!彼穆曇粑⒊粒骸岸駞s讓殿下雙手沾滿鮮血,這非我本意?!?p> 我的動作一頓,其實手上的血有些干了已經(jīng)擦不掉了,可血腥味卻在馬車里蔓延。
從前殺人時,血從不沾上身,這次呼一手,確實讓我覺得很臟,渾身難受。
“可是闌筠,我在宮里長大,善良的人在宮里是活不下去的,我六歲時便學(xué)會殺了人,我將一直欺負我的宮女推進池里,看著她淹死?!蔽衣允浅爸S道:“我雙手一直都沾滿鮮血,只是有些看不到,有些看得到?!?p> 闌筠沉默著,他那么聰明,該比誰都知道,卻又說出這樣令人費解的話。
我不再擦著手,而是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
一會,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沾滿鮮血的事不該殿下來做,很臟,會弄臟你的手,你的漂亮衣裳?!?p> 我神色一頓。
輕笑:“那你來做?。俊?p> 他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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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里夾子
真的會是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