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胖子。
我看著桌上僅有的幾分文件,心中暗暗的罵著我那主管。
薪金本就微薄,不說入不敷出,卻也是所剩無幾。
平日里,我都是省吃儉用,不敢胡亂開銷。今天卻是要被逼著打的,這三十來塊的車費,我怎么都要記在那胖子身上。等哪天我飛黃騰達了,讓他給我加倍吐出來。
可我要到什么時候才能飛黃騰達???
哎!想到這里,我也只能無聲的嘆了嘆氣,然后繼續(xù)把最后的文件給趕出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確切的說,是信息聲響了。
我拿起手機,以為是我媽問我今晚怎么還沒回家。但入眼的那個名字,卻是讓我整個人都一個激靈:靈靈兒。
她給我發(fā)信息了?
我興奮的輕吻著手機,在辦公室里手舞足蹈。要不是怕引來值夜的保安,只怕我還得要大吼幾聲,以表達我的溢美之情。
看看她給我發(fā)什么了?
我輕輕的點開了屏幕,將信息調(diào)了出來:今晚加班嗎?
我在加班,我在加班。我在心中一遍遍地回答著,最后換做了信息里的答案:嗯。
將信息發(fā)了出去,我都想把自己錘死算了。好不容易等來個信息,就這么被我自己把話題給聊死了。
果然,新的消息在不久后又傳了回來:別弄得太晚,加油!
我欲哭無淚,現(xiàn)在不是我把話題聊死了,而是對方把話題給堵死了。
那我能怎么辦?
乖乖聽話,趕緊加完班唄。
直到后來的某一天我才知道,這信息,她是在巴士站給我發(fā)的。
如果我這時候就知道,我一定會把文件一收,跑向巴士站。至于剩下的文件?沒做完就沒做完唄。大不了就是挨胖子一頓訓。
再說了,我哪天不挨訓?
當然,這不會成為現(xiàn)實。因為我不知道她就在巴士站。所以,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將所有的文件全部趕完,以期明天不要用受胖主管的窩囊氣。
所有的文件全都趕完,要比平時晚了大約一個小時。巴士是指望不上咯,我只能向著的士停靠點走去。
以前只知道那里有個??奎c,卻從來沒有去過。今天這么一走,竟然還有些遠。
好在夜風習習,倒也清爽。在路上走走,也讓心中的郁氣消減了不少。
走著走著,我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念頭,要不要就這么走回去?還能省下一份打的的錢,至于以后該找胖子找補的份額,一分也不能少。
我也是服了自己這一份執(zhí)著的有些過頭的摳勁了。
好在家也不遠,五公里以外,換算過來,也就一萬三四千步。我要跑快些,也就半小時左右的時間。這樣,就連去健身房練跑步機的錢也省下來了。
坐言起行,說跑就跑,方才不負這習習的涼風,美麗的夜色。
如今的都市人都喜歡也跑,但人家都是一身整齊的運動裝束。而像我這樣一身齊整的職業(yè)裝,自然引來了不少的注目。
好在,我臉皮厚,這點目光還不至于讓我敗下陣來。面子事小,金錢方才有價。
果然如我所估計的那樣,五公里也就跑了不到兩萬步,但我卻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如果按照一個運動員的標準,五公里大約也就是十來分鐘的工夫。而我也計算了自己與運動員之間的差距,進行了調(diào)整。但真的這么跑下來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前面一公里,我?guī)缀醣3种昝赖墓?jié)奏。步頻,步距,呼吸,乃至雙臂的擺動,都堪稱完美。
可到了第二公里,平日里慵懶的后遺癥,終于開始爆發(fā)。我的體力不足以支持我在繼續(xù)保持那樣的節(jié)奏。
我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而心跳卻在不停的加快著。這感覺,就像那句話所說的,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于是,便停了下來,想要通過呼吸,讓心跳慢下來。
于是,問題就來了。
如果我再堅持一會,我可能還能跑出去五百米??蛇@一停下,只覺得奇累無比,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坐會。
于是,我便陷入了跑跑,走走,跑跑,走走,這個循環(huán)里。
前面的一公里,我可能只花了三分鐘后??珊竺孢@四公里,卻是足足花了我將近四十分鐘。
說實話,這基本上已經(jīng)是用走的速度了。而且,我還把自己累的如死狗。
拖著滿身的臭汗,我終于回到了家。要不是怕我媽發(fā)現(xiàn),我甚至連澡也不想洗,就這么跟親愛的棉被來個狠狠的親密接觸。
雖然只是簡單地沖洗,但也讓那股疲倦稍稍消散了些。我也不至于一沾床就睡。
拿起了手機,我打開了信息,找到了那個昵稱,靈靈兒。
要不要發(fā)些什么呢?
我猶豫的在手機上不斷的敲打著按鍵,卻又一遍遍的刪掉,重來。
睡了嗎?
在干什么?
這些太過尋常,完全夠不上一個美好的開局。
要不要來首詩詞?
明月幾時有?還是穿前明月光?怎么都覺得那么傻。
我該發(fā)些什么呢?
消息遲遲沒有發(fā)出去,但我總要發(fā)點什么吧?
這就是我現(xiàn)在所糾結著的原因。
就在我糾結不已的時候,手機突然一個震動,差點沒嚇得我把它給扔了。
我仔細一看,一條新消息,上面是一個笑臉。
還有這樣的操作?
我有些懊惱自己的蠢鈍。那么些個表情包,咋就沒想過發(fā)一個呢?
現(xiàn)在好了,讓人占了先機。
占了先機的,是靈靈兒。這個時候發(fā)笑臉過來,估計還沒睡。
我該抓點緊,可別讓她真睡著了。
還沒睡?。?p> 這是發(fā)過去的消息。正是之前被我否定的那無數(shù)句廢話里的一句。
嗯啊,你呢?
我高興的直揮手機,她再問我睡了沒,她再問我睡了沒。我渾然不覺的這是一句廢話,即便是在不久前,我曾這么認為。
加完班,剛到家。
我馬上回了過去。
真可憐。
她發(fā)了個可憐的表情。
......
夜,就在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無聊話里,慢慢的過去。到了最后,我是什么時候睡著的,我也不知道。
我想,應該是笑著睡著的吧。
但我這剛一睡著,卻就再也笑不起來了。因為在我的身上,肩上,手上,腿上,都纏著一層層的繃帶。我剛一有動作,便有撕心的痛楚傳來。
“醒了?!毕壬驼驹诙纯冢恢诳粗赐獾哪某鲲L光。
“先生,是你救了我?”我終于想起,在自己暈倒的最后一刻,看到了先生的背影。
“這次你做的不錯。”先生說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殺了妖貓的事,這讓我有些臉紅。要真不錯,現(xiàn)在也不用纏這么多的繃帶了。
我剛要解釋幾句,先生卻是搶先開了口,“第一次面對妖獸,能把命保住就不錯,何況你還把測試給完成了?!?p> 敢情,先生說要妖核的事,是在忽悠我。早知道這樣,當時就該扭頭就跑。
先生沒有注意到我此時的神情有多么的精彩,繼續(xù)補充道,“而且最后那一劍,比我想象的還不錯?!?p> 最后一劍,是在說我刺穿妖貓的那一劍嗎?
那只是一時的福至心靈,如果現(xiàn)在要我再來一次,把我拆了也做不到?。?p> 可人就是這樣,你擔心什么,他就偏偏來什么。
“現(xiàn)在開始,可以練連刺了。”
連刺?什么是連刺?難道我殺死妖貓的那一劍,就叫連刺?
在我還在滿腦子問號的時候,先生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出來。
我蹣跚的走到了洞口,剛好看到先生拿起了那把木劍,然后朝著那顆小球刺去。
木劍毫無懸念的刺中了小球,讓原本有些的晃動,變成了無序的跳躍。
而就在小球朝著旁邊跳出的瞬間,先生手中的木劍又動了,又一次把劍尖點在了小球上。
這,就是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