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略有些發(fā)福的中年人。說不上肥膩,但絕對不健壯。
或許是在這金碧輝煌里生活太過了些,雖不說被酒色掏空勒身子,但也是一身的毛病。
老板見我跟著那經(jīng)理進(jìn)來,臉色明顯的有些不好看。但卻沒有立馬說破,只是眼中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顯然,他這是想要記住我這張臉??辞宄以谒@里鬧事的,究竟長了張什么樣的臉。
林玲有些害怕的往我身后躲了躲。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沒事。
也許是剛才在3808里面的那一處,讓她對我有了那么一點的信心。但卻還是縮在我的身后不肯出來。
我也就沒再繼續(xù)堅持,看著對方說道:“老板?”
“聽說,你把我這里的人給打了?”老板雙手十指相對,撐在辦公桌上,猶如一座尖塔。
“是的。”我點了點頭。
“就算我的人照顧不周,也輪不到別人教訓(xùn)。”老板面色一沉,顯得不是很高興。
“那你想怎樣?”我向前走了幾步。林玲不愿離我太遠(yuǎn),也就跟著我向前走去。
這可嚇壞了那個經(jīng)理,以為我這是要動手。想著剛才被我撞飛的那個保安,趕緊喊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這里可都有攝像頭的。你......你跑......跑不掉的!”
喝阻是喝阻,但那顫抖的聲音卻是絲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倒聽著有些搞笑。
老板可能也沒見過自家的經(jīng)理會嚇成這樣的時候,眉頭一皺,看著站在桌對面的我,說道:“我也不難為你,哪只手打的人,留下。就回家吧?!?p> 多么的仁慈!
可這樣的話,這四年來我不是沒少聽過。我把身子往前微微的傾了傾,右手順勢往辦公桌上一按,“我記得好像是這只手。”
他說的仁慈,我也輕松。
我又把左手再往桌上一按,“好像這只手也有?”
如果是在以前,我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的說話。因為,我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窮屌絲。
現(xiàn)在,我甚至還沒了工作。但不知怎的,我竟是少了之前那無處不在的自卑感。
人說,十年人事幾番新??磥?,這夢里的四年,還是讓我做出勒某些改變。
當(dāng)然,改變的絕不僅僅只是性格。還有,我移開雙掌后,那仿佛烙印般的掌痕。
人有少年時。相信以老板這個年紀(jì),少年時少不了啃過幾本武俠小說。若是心態(tài)再年輕個幾歲,估計也會啃幾本玄幻修真。
所以,我相信他應(yīng)該清楚,這掌印究竟意味著什么。只是我還估摸不到,這樣的場景,會對他造成怎樣得沖擊。
倒是身后傳來了倒地聲,想來那經(jīng)理是被自己瞥到的東西,嚇得不輕。
老板或許是真的經(jīng)歷過一些風(fēng)浪。至少那雙眼睛里很難看出多少的恐懼,或者興奮。
但至少,他說話的方式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些改變。比如,語氣,以及口吻。
“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是老板問的。
“不喜歡麻煩的人?!?p> 這是我的回答。
“可你就是個麻煩?!?p> “所以,我也不介意找些麻煩。”
“這個給你。”
老板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張卡片,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見是一張貴賓卡,說到:“我可交不起會員費(fèi)?!?p> “會員費(fèi),那是個會員交的?!崩习逭f道。
我知道老板的意思,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一種態(tài)度了。
“那就謝啦。”我夾起卡片,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往身后一遞,“這個你收著。”
這也是我的態(tài)度。
“這?”林玲有些猶豫。
她當(dāng)然知道這張卡意味著什么,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去接。
“小姐收著也一樣?!崩习蹇闯隽肆至岬莫q豫,開口道。
林玲這才接過了卡,緊緊的攥在了手里。
“謝了,算我欠你的?!蔽覍χ习逭f完,對林玲說道,“我們也該走了?!?p> “還不送送客人?!崩习逭f著,身子便往后一倒,舒服的靠在了那張辦公椅上。
送人,自然是經(jīng)理的事。
好在他剛才只是嚇到,并沒有真的被嚇暈過去。所以,再聽到老板的話后,也是麻溜的爬了起來。
老板的態(tài)度,便是他的態(tài)度。而且,只會更更加的徹底。他雙腿并得筆直,打開了房門,“客人這邊請?!?p> 林玲是被硬抓來的,卻被恭敬的送出去。這讓她有些不太習(xí)慣,她緊緊了拽在手里的我的衣角,往我身上縮了縮。
“沒事兒吧?”出了金碧輝煌,我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把林玲打量了個遍。
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嗔怒道:“有你這么看的嗎?給,這個還你?!?p> 她遞過來的,是金碧輝煌的那張貴賓卡。
“你收著就好?!蔽覜]有去接。
“你們這些臭男人尋風(fēng)流的地方,我要這卡干什么?”林玲顯然對這樣的私人會所沒什么好印象。
“傍身。”我神秘的笑了笑,也不多話向著馬路的方向走去。
“喂,你等等我?!?p> 已經(jīng)很晚了,我直接攔了輛的士,送林玲回了家。
在車上我才知道,原來林玲快到家的時候,突然被人套了個大麻袋,就這么扛上了一輛車。
等麻袋被拿去后,她已經(jīng)在金碧輝煌了。
起初,那坤哥確實想對她做點什么,可電話就響了。
那坤哥接了電話,臉色就不太好了。還一會,這才讓林玲給我打了電話。
我估計,那坤哥是接了那兩個手下的電話。想著消息出入太大,便給自己留了條后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
這種人,別看金鏈子金手表的,能帶著幾十號人混成這樣的,可都是成了精的主。那些沒腦子的,早就被他們這種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這便是人世間的優(yōu)勝劣汰,物競天擇。
不過說來,還得要感謝坤哥。如今我有了不能不送林玲回家的理由。即便是過道樓梯,也不能錯過。
直到看著她關(guān)上了家門,我方才安心的離開。
今晚發(fā)生了許多,雖然不快,但總的來說還沒什么壞事。但想著這一切都是那個陳經(jīng)理做出的報復(fù),我便有些不悅。
在無爭城,小白就經(jīng)常這么說,這人啊,就是要把主動權(quán)抓在手里。別沒事講什么后發(fā)制人。先發(fā)制人,才沒那么多的麻煩。
我本就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現(xiàn)在是,過去也是。
只是以前沒這個能力。只能等麻煩找上門。
可現(xiàn)在,我還是習(xí)慣上門找麻煩。
既然陳經(jīng)理想要報復(fù),那我就給他個弄出個更大的報復(fù)理由。
在無爭城的時候,小白曾告訴我,想要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不是酒館茶樓。
那里品流雖然復(fù)雜,但卻少不了那些個顧忌。能說幾句真話的,還真沒幾個。
真正無所顧忌的,勾欄瓦舍。自己都把自己扒拉光了,還能藏得住什么!
在這個法治的社會里,哪有什么青樓。
雖然像金碧輝煌那樣的會所,也少不了那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但怎么說也收了人家一張卡,再殺個回馬槍,就不合適了。
再說,以金碧輝煌這樣的規(guī)格,進(jìn)出私人會所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像陳經(jīng)理那樣的貨色,估計也沒什么資格進(jìn)出。不過,洗浴中心就說不準(zhǔn)了。
那些地方本就品流復(fù)雜,藏污納垢不勝枚舉。坊間早有傳聞,不知有多少重犯藏匿其中。
就算他陳經(jīng)理犯事藏匿他處,可他的那些手下呢?那可都不是些好貨色。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回家睡覺。
這都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