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催債的,是來討要柱子借來墊付薪資的。
本來,柱子做的這些也算是有情有義,我本不該如此火大。
可我看了那討債的契約,卻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哪里是借貸,這分明就是沖著鋪子里的那些龜殼而來。顯然,是有人想要趁著異獸之禍,巧取豪奪。
“你先回去,這錢過些日子,我自然會送過去?!蔽铱粗菆A滾中年人說道。
“你什么人?。课覒{什么信你?”中年人說道。
“想來你也做不了主,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一聲,就說孟大師回來了?!蔽艺f完,也不管那人,便去了后院。
真多??!
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被院中堆砌起來的礦石給嚇到了。
原來,當?shù)V石填滿竹簍,竹簍整齊碼放后,竟然能造成如此劇烈的視覺沖擊。
不過,還好有這么一批礦石,倒也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煩。
“開爐!”
我吩咐了一聲,柱子便馬上跑去準備了。
不是異獸為禍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的過一會軍火商的癮。
孟大師回來的消息,在無爭城不脛而走。當年,小白的那場競寶大會,不僅大撈了一筆,更是意外的成就了孟大師之名。
特別是在后面的那場與魔族的爭斗中,更是讓孟大師鍛造的裝備,熠熠生輝。
若不是我吩咐這幾天暫時關門,只怕現(xiàn)在門檻都被踏破了幾個。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在鋪子外徘徊,不愿離去。
轉眼就是三天。
關了三天的鋪子,終于再次開了門。
只是還未等人闖進去,卻是被伙計抬出的一塊木牌給擋了出去。
木牌像極了一塊墓碑,足有半人多高。上面從上到下書寫著幾個字:競寶大會翌日舉行。
翌日,便是次日、第二天。
盡管牢騷不斷,但三天都等下來了,也不在乎再多等這么一天了。
只是這一天,不知怎的,似乎要比之前那三天加起來還要長。
沒了小白,我不得不親力親為。這競寶大會,便是承襲小白之前那場的風格,一切從簡。
當然,必要的宣傳還是要有的。否則,那些有錢的人都不來,我還怎么賺錢啊。
轉眼又是一天,鋪子外面早早的就圍滿了人。而在人群里,一長條桌子被擺在了門口。桌子上,擺放著一件器物,蓋著紅布看不清模樣,猶如新娘子的紅蓋頭。
我見時間差不多了,變清了清嗓子,“咳,諸位請安靜,安靜。聽我說兩句?!?p> “如今異獸橫行,世間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所謂,守疆固土人人有責。我們這些手藝人也沒別的什么本事,若不盡分心力,與心難安?!?p> “不知諸位可還記得,幾年前我們鋪子曾有這么一位孟大師,手藝還算精湛?!?p> 說到這里,我不自覺的有些臉紅,輕咳了一聲緩解下尷尬,“咳,如今孟大師重新開爐,鍛鑄了一些裝備。雖不算什么神兵利器,但也屬上乘。希望能為此大劫盡一番心力?!?p> “但俗話說得好,好馬配好鞍,這好刀自然也得配英豪。這好的裝備,只有落在對的人手中,才能發(fā)揮出威力??偛荒芊旁诓窕鸲牙锱窆霸睿皇??!?p> “所以,我們這次決定競價增購。好讓這些裝備落在真正有需要的人手里?!?p> 聽說要競價,人群頓時鬧哄哄的,更有甚者直接叫罵起來,“我說能誰有這么好心,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多賺錢。呸,還大師呢。大伙別相信他們,散了,散了?!?p> “這位客官說的在理,但凡事總不能一概而論。你說我們這打開門做生意的,總得要自負盈虧不是??偛荒苜r本賺吆喝,做這一錘子的買賣?!?p> “諸位也莫著急,我這話還沒說完呢?!?p> “來,諸位請看?!闭f著,我掀起了桌上的紅布。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我這刀,乃是精鐵所鑄,分金斷玉不在話下。若是諸位來說,賣個三千如何?”
有人低語,有人議論,語氣不一,卻都有一個共同點,嫌貴。
“你看,我明碼實價,你們覺得不值。為何競價?為的,就是守住諸位心中的底線。也不至于遇見心儀之物,卻因錢囊而失之交臂?!?p> 我也不管下面的議論,繼續(xù)說道:“此刀,如今底價三百,靜候有緣!”
說完,我將大刀拿在手上,一股氣息注入其中,頓時寒光閃閃,森氣逼人。
這刀,雖然不如我的那把唐刀。但僅是物理性質而言,已經(jīng)達到了上品。最主要的是,這是一把刀胚。刀胚的意思,就是具備了升級為魔武的可能。
我相信,他們之所以為找上我這個所謂的孟大師,無非就是沖著這個而來。
果不其然,當?shù)侗晃遗e起的那一剎那,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盯著我手中的刀,有的甚至緊張的吞咽起了口水,猶如餓極了地上群狼,遇見了羔羊。
“咳。”我將刀重新放回了桌上,示意道,“底價三百,諸位若是喜歡,敬請拿去。”
“三百!”
“五百!”
“六百!”
......
叫喊聲此起彼伏,有些熱鬧。
只是,這氣氛剛剛起來,卻是被一道聲音打斷了,“成交!”
有資格喊出這句的,自然是我。
就在有人喊道“一千一”的時候,我喊了這么一嗓子。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一詫異的眼神看著我,不知道我這又是唱得哪出。
很明顯,如果不是被我打斷,這價格絕對會喊道更高。
我笑著看著他們,說道:“諸位,這刀雖好,但也不要失了理智。此時要是把錢袋掏空,再遇上更加心儀的,豈不是失之交臂?”
我這一番話,頓時令得人群里一片稱贊,紛紛說我們是本著良心做生意。
可他們哪知道,我這些都是跟小白學的。
小白說過,賺錢就跟做菜,急不得。火大了,才就糊了?;鹦×?,卻夾生。
我深以為然,所以也是這么做的。
果不其然,當柱子他們抬著一桿長槍走到臺前的時候,都不需要我開口,人群里的叫價聲便已經(jīng)是絡繹不絕。
我依樣畫葫蘆,喊到一千三的時候,果斷叫了停。
這下,人群沸騰了。
他們都以為我們這是見好就收,也就不加顧忌了。
第三件鎧甲,最終賣到了兩千。
而第四件,雖然僅僅只有九百,但卻是一面盾牌。除了質地堅固外,并沒太費功夫。
就這樣,我這一天就賣出了十五件裝備,收了上萬銀錢。雖然還不夠柱子欠下的賬目,但也湊足了十之二三。
我跟眾人說了句天色已晚,明日繼續(xù)后,就吩咐柱子把攤子收了,人群這才散了。
不過這十五件裝備哪里能滿足這些人的需求,只怕明日消息一經(jīng)傳開,會有更多人前來競寶。
我懷揣著賺錢的美好念想,進入了夢鄉(xiāng)。
當我睜眼,已是天明。但不是凌晨拂曉的朝陽。而是透過窗簾灑在我臉上的暮色。
我躺在張倩辦公室的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怎么樣?”林玲見我醒來,問到。
我沖著她笑了笑,“做夢的感覺,真舒服!”
我隱約有種猜想,我這幾天之所以不再做夢,或許跟張倩的催眠無關。
真正讓我出現(xiàn)反常的,是那塊石碑。我總覺得,那座石碑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