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終于清凈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的空缺似乎更大了!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反復默念這一句,可越念淚水越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掉。
不是無心了嗎?不是不知道痛了嗎?那么現在這樣猶如被人揪住心臟的感覺又是什么?
我不是在乎他!我怎么可能在乎他?我是為自己不值才這么難受,一定是這樣!
“既然不在乎,又為什么要自己偷偷掉眼淚?”
身后驀地響起這個熟悉的低沉的聲音,我第一念頭是:快逃走!不要讓他看到我這么狼狽!
只是,剛起身卻撞進他懷里。他現在瞬移的速度,竟快得我都反應不過來!
“不是讓你等我嗎?你跑什么?”他噙笑的眼睛里倒映著我的張惶無措。
“你不是……”定親去了嗎?怎么會突然回來了?
他用指腹拭去我臉上殘留的淚水,似是疼惜又無奈地嘆道:“小傻瓜!”
我才不是小傻瓜!我都27了!只不過是因為他太高了,才覺得我小而已。
每次連仰頭看他我都會覺得有些費勁,更別說現在……
“林疏,我看到黎璽丞……的,車,了!”
興沖沖走進來的豆豆,忽然聲音像卡殼了一樣。過了幾秒鐘,才又恢復正常:“那個,我忘記拿報紙了?!?p> 然后,假裝若無其事地轉身走了出去。此刻,我羞得真想找個暗門鉆進去!
我憤懣地瞪著眼前這個泰然自若的家伙,想掙脫偏偏他不放!直接御靈上樓,關門……
晚飯都沒敢下去吃,隔日也是等豆豆上班了才下樓。
如果不是為了這份美味的早點,我真想一直關自己房間里算了!
但是,接下來幾天連自己的房間都沒辦法待了。因為后天開始是黃金周,紫郁的父母會過來度假,而我的房間就得被空出來給他們暫住。
一想到要在豆豆和寧枂他們眼皮底下,與黎璽丞光明正大地住在一起,我怎么就覺得那么不自在呢!
唉,不想那么多了!他們愛笑就笑,想訂婚禮場地就去訂,關我什么事!
還不如趁黎璽丞不在的時候,好好地修煉。他現在的修為提升很快,我再不追趕,就得處處受他壓制。
許久沒有拿青塵出來練習了,一摸到它,心里除了眷戀,還有苦澀。
說好要為他守候的初心,如今只能掩藏起來。不是因為守候太苦,而是人生還有太多要背負和償還。
從今以后,只能把那些思念用笛聲遙寄,雖然他無法收到。
羿穹羨,你還記得緒兒為你吟唱的那些曲子嗎?神界是不是沒有人間的愛深情癡這些困擾?是不是能夠讓你從此超然無憂……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響動,擾亂了我的愁緒,打斷了我的笛聲。
之后,隱約感覺到有一股妖氣,逐漸地濃郁!
我收起青塵,剛打開房門,那股妖氣就撲面而來。
我立刻施展定魂咒。聽見一聲“嗷嗚!”,一只通體雪白猶如狐貍般大小的貓獸,渾然不動地立在樓道上。
我看著它脖頸上那個小玉牌,驚愕道:“雪兒?”
沒想到,雪兒開口就嚷道:“葉紅緒,你將束咒解開!”
“你怎么……”我更加吃驚,“你是來自蒼岑的妖獸?”
“何人是妖獸?”雪兒不滿地叫道,“我如今可是神獸!”
“……”騙誰呢!神獸是這個德行?
“葉紅緒,你是何意?我不過先前被奪了神力,又委身在這小家貓上才如此幺弱而已?!彼薹薏黄降剡馈?p> 為什么我對它那副桀驁不馴的語氣隱隱有些熟悉?
“你是哪只神獸?為什么從蒼岑過來?誰放你過來的?又怎么知道我?”
我一連問它好幾個問題,它卻只回答:“我是乩獸!”
“乩獸?”我震驚得難以附加。
乩獸后面一直跟隨在羿穹羨身邊,如果它是神獸,那羿穹羨已經飛升為神了嗎?他還記得我嗎?他有想我嗎?他……
我有一堆的問題想問它,可卻不知道該先問什么,最后只問了一句:“他……還好嗎?”
“不好!”乩獸怪叫道。
“他怎么了?”難道飛升為神還要再歷劫嗎?
“他為你這女人,放棄神職來此凡間,被褫奪神力淪為凡人,如何能好?”
“你說什么?!”此時,分不清眼前的乩獸是真的還是夢里出現的,它那句話又是真的還是夢話而已。
“葉紅緒,你先將束咒解開,否則你休想從我口中得知仙主的下落?!?p> 過15分鐘后,乩獸知道了,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葉紅緒,你想知道什么?”乩獸重新化為家貓,被我關進貓籠浸泡在放滿冰塊浴缸里,哆哆嗦嗦地問道。
“他在哪里?”我反復就一句。
“我實在不知?!必阔F凄哀道,“那古玉法盤之上刻有禁咒,肉身無法穿越,唯有魂靈才可。仙主與我入地府打聽你的下落,得知你又重回原身,便要來凡間找你??赡堑馗ね醴钦f,不可打破凡間生息平衡!若仙主要入凡間,需得褫奪神力、抹去記憶……”
“褫奪神力?抹去記憶?那不是和普通人一樣?”我此刻心里又焦灼又難受,“他現在到底在哪里?”
“我也被封了記憶和靈力,丟進這小家貓身上。怎會知道仙主去了何處?”乩獸顫聲回道,“若不是你方才催動了青塵,我尚無法解除封印?!?p> 那該怎么樣才能找到他?人海茫茫,他能在什么地方?
羿穹羨,你實在好傻!為什么不好好當你蒼岑的神,跑來這兇險的人間做什么?
你可知道,我……
“葉紅緒,你再不放我出去,我便要凍死在這浴池里了……”
乩獸一句話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將它從冰水里取出。
“乩獸,記住以后別惹我,否則還有其他大刑伺候!”警告了它一番,我才給他解了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