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
衛(wèi)庭一驚,府城二總管的侄子,他可以不在乎,可死在萬象洞天又是另外一回事。
將周騰往地上一扔,冷冷喝道:“說清楚?!?p> 周騰掙扎爬了起來,啷當走到朱木的無頭尸體旁,痛心疾首的大呼:“衛(wèi)長老,這就是朱木師兄,火云宗的人真是喪心病狂,不僅殺了朱師兄,連頭都割掉了?!?p> 衛(wèi)庭也走了過來,驚疑不定,尸體已經沒了頭,連雙臂也不見了,根本不知道是誰,但應該真的是那朱木。
南宮雨死了,烏江云也死了,現(xiàn)在再加個朱木,事情徹底失控了!
“衛(wèi)兄,朱木不是我們殺的,是周騰這個小賊殺的。”
常自在有些亂了分寸,現(xiàn)在報仇之類的反而是其次,南宮雨死了,火云宗與萬象洞天的聯(lián)姻,怕是要泡湯了,如果再被誣陷殺了朱木,不僅朱童那邊會交惡,怕是萬象洞天也沒什么好臉色。
“常自在,你個老匹夫,居然敢栽贓陷害,我與朱師兄情同手足,豈會害他!”
周騰義憤填膺,反正玉碟啥的都被他捏爆了,也沒其他證據(jù),誰大聲誰有理。
常自在臉色鐵青,氣得發(fā)須都微微顫抖:“小賊,休要狡辯,我火云宗與萬象洞天已然聯(lián)姻,你以為胡攪蠻纏就能騙得了衛(wèi)兄嗎?”
他算是明白周騰為什么第一時間搜南宮雨和烏江云的身,就是為了毀滅證據(jù)。
不過,就算玉碟沒毀,他也不敢提,里面的內容如果被萬象洞天的人知道,怕是會問個明白,裴俞豈會不知道他們來藥鋪的企圖。
周騰:“老匹夫,你以為這樣就能顛倒是非,南宮雨已經死了,你們拿什么聯(lián)姻,別忘了,你們殺朱師兄的時候我可是在場。
他這是在刻意提醒衛(wèi)庭,南宮雨已死,兩派聯(lián)姻已經破裂,很多事情又回到了相對中立的態(tài)勢。
說罷,又特意走到衛(wèi)庭身旁:“衛(wèi)長老,你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前往火云宗的住處一搜便知,這些畜牲,喪心病狂,不僅殺了朱師兄,還將他的首級砍了下來,藏在萬象洞天,意圖陷害萬象洞天??!”
“咯噔!”
常自在暗道糟糕,朱木的首級來不及扔,確實還在萬象洞天住處,之前也沒想到這里,只想握著他殺朱木的把柄,誰知道反倒被他咬了一口。
衛(wèi)庭眼神一凝,看常自在的表情,周騰的話他信了五成,況且也沒必要作假,自己只要派人去旁峰別院查驗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來火云宗的人確實殺了朱木,這讓他很火大,在哪殺不好,偏偏要在這萬象城。
再加上周騰最后的話,將首級藏在萬象洞天是什么意圖?讓人深思??!
衛(wèi)庭冷冷盯著常自在,正當他要派人回去查驗時,宮保來了,進來看到滿地的尸體,深深皺眉。
宮保是萬象洞天的大長老,修為地位都比衛(wèi)庭高,就連裴俞都得叫一聲,如果不是他不喜名利,萬象洞天的掌門可能就沒裴俞什么事了。
他走到衛(wèi)庭身旁,走了幾句話,衛(wèi)庭也向他說明了這里的情況。
宮??戳丝粗茯v,沒說什么,負個手離開了。
“把他們給我綁了?!?p> 衛(wèi)庭當即發(fā)話,指了指周騰,又指了指在墻角假裝掙扎的徐成。
周騰朝關山遙使了個眼色,又朝徐成點點頭,沒有反抗。
關山遙當然不能綁,衛(wèi)庭這點還是清楚的,都是同級修士,知道臉面比命都重要,敢綁試試,關山遙絕對拼命。
“衛(wèi)兄,你什么意思。”
常自在不愿意了,他又不傻,看這架勢,怎么有些不對啊。
“常兄,南宮賢侄死了,二總管的侄子也死了,這事我做不了主,只能請掌門定奪了,但是你放心,我們萬象洞天,一定會給你們火云宗一個交代?!?p> 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常自在也知道形勢比人強,冷這個臉,眼神惡毒狠狠的剜了周騰等人一眼,走在前面。
“關兄,請吧?!?p> 衛(wèi)庭不冷不淡,如果不是掌門發(fā)話,他還真不會這么客氣。
一行人出了藥鋪,徑直押往萬象洞天,到山門前時,意外碰到同樣被綁著的贏蕩以及寒玉門派來的那些修士。
“關師叔,快救我。”
贏蕩那叫一個欣喜若狂,雖被人推著往前走,仍扭過頭不斷求救。
他本來好好的在青樓喝花酒,卻直接就被萬象洞天的人綁了,嚇得他夠嗆。
此時看到關山遙,如同見了救星,可一見到后面同樣被綁著的周騰徐成,頓時驚愕的張大嘴。
什么情況!
萬象廳。
裴俞黑著一張臉,衛(wèi)庭將藥鋪發(fā)生的一切都如實稟報。
裴玉娘看了看放在地上南宮雨的尸體,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鳳冠霞帔。
站在大廳中央的常自在看在眼里,連忙開口,“裴掌門,雖然我們少宗主被那小賊所害,但令嬡與少宗主已然拜堂,說到底已經是火云宗的人了,我們火云宗絕不會食言,之前談好的一切不變,兩派聯(lián)姻也不變,只是希望裴掌門立刻能殺了關山遙周騰一行人,為少宗主報仇?!?p> 常自在的意思很簡單,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怎么也于事無補。
南宮雨和烏江云死在這,宗主怕是會震怒,他自然逃不了干系,可如果火云宗和萬象洞天依舊能夠聯(lián)姻的話,他回去也算有個交代。
“常自在,你這是要我女兒守活寡嗎?”
裴俞睥了他一眼,不得不說常自在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萬象洞天之所以會和火云宗那邊聯(lián)姻,除了女兒的緣故,自保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本來,萬象洞天與寒玉門結盟,兩派攻守一體,自然不怕火云宗。
可是贏司一死,寒玉門沒了主心骨,被攻破是早晚的事,只要寒玉門被滅,萬象洞天就直接暴露在火云洞的利劍之下,審時度勢后,他這才答應和火云洞那邊的要求,達成聯(lián)姻。
常自在連忙解釋,道:“裴掌門多慮了,只要兩派聯(lián)姻,拿下寒玉門,跟之前談好的一樣,寒玉門每年靈石收益兩派各一半,至于令嬡愿不愿意做火云宗的兒媳,到時候自然由令嬡做主,如果不愿意,我們火云宗定會奉上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令嬡另擇良配?!?p> 這些都是兩派之前聯(lián)姻的條件,除開上交青山府的一半,每年所得靈石的一半都由兩派平分,而寒玉門也由南宮雨裴玉娘共同執(zhí)掌。
裴玉娘沒說話,她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知道常自在說的都在理,她不會像一般小女子一樣無理取鬧,這樣做,確實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
就在這時,宮保走了進來,附在裴俞耳邊說了幾句話。
裴俞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對著常自在擺了擺手,“你先回住處等消息,事關重大,我得重新考慮?!?p> 衛(wèi)庭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常自在驚疑不定,但也只好跟著衛(wèi)庭出去了。
等人一走,裴俞問道:“師兄,你確定是汜水郡督郵的令牌?”
宮保點了點頭,將那面令牌還有儲物鐲都放在桌上。
“怎么回事?”
裴玉娘拿起令牌一看,也吃了一驚,再查看儲物鐲,看到里面的一堆靈石,濃眉微皺。
裴俞也拿過令牌,仔細觀察,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爹,我覺得這個周騰應該和那位督郵沒多大關系?!迸嵊衲锍聊S久,突然說道。
“此話怎講?”裴俞連忙問道。
裴玉娘蓮步輕挪,低著頭沉思了一會,道:
“第一:這周騰是寒玉門的親傳弟子,這兩三年來一直都在碧寒小筑深居簡出,據(jù)我們的探子回報,前幾日他更是被人刺殺,怕是與那朱木有關,如果他是督郵大人的人,斷不會如此。
第二:這次的事情,雖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將南宮雨三人騙至那個藥鋪,但這也恰恰說明,他根本沒有明著跟火云洞對抗的實力。
第三:那位督郵大人根本沒有介入這件事的必要,作為一郡巨頭,只要他打個招呼,別說火云洞,就是武家也得慎重對待。
綜上幾點,我覺得這個周騰跟這位督郵大人絕對不存在什么太深的交情?!?p> 裴俞連連點頭,他這個女兒在很多時候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往往能夠通過一點而知全面。
“不過,就算交情不深,這周騰怕也和那位督郵大人有些聯(lián)系。”裴玉娘補充道。
裴俞皺眉:“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裴玉娘想了一會兒,道:“這個周騰不簡單,先見見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