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吩咐白衣弟子,將所有人的嘴巴堵上,或是用石頭,或是用破布團。隨后交談起來。
“嚴遠長老,此番多虧你在外警戒,打探消息,提前發(fā)現(xiàn)了來人蹤跡。”多情宗妖人肖景心有余悸:“要是被發(fā)現(xiàn),咱們十幾年的謀劃可就前功盡棄了!”
灰袍人嚴遠,同樣是多情宗長老。身材挺拔,面容俊美,眼角卻吊著冷光。嚴遠與肖景看上去都只有三十幾歲,實則已經(jīng)經(jīng)歷五十來年歲月。實在是多情宗功法陰陽互補,滋養(yǎng)容顏。
嚴遠卻道:“我方才趕得太緊,急匆匆便讓你緘口?,F(xiàn)在尋思著,來救人的似乎只有一個莽夫。我們不若合力把他擒了,避免走漏消息,或許也有助于提升藥力?!?p> 陳北海立即警覺到一個訊息,抓人增長藥力,難道是要用活人煉藥?世上竟有這種奇藥,實在是匪夷所思,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同時,多情宗兩名長老的企圖也讓他驚訝無比,他們竟然打算把林震天也一起抓來!
一時間,陳北海心中也極為矛盾。一方面,期望林震天作為丐幫大高手,能施展絕世武功,擊潰這兩個魔教中人,將自己、白靈素、其他困于此地的年輕武者救出。
另一方面,也生怕林震天不敵兩人。林震天是位于后天巔峰的大高手,功力一般的武者,對他來說只是阿貓阿狗,再多也不足為懼。
但這多情宗兩位長老可不是什么雜魚。陳北?,F(xiàn)在好歹也算是個二流高手,看得出二人武功遠超自己,絕對是一流好手,而且是一流中的一流。
兩人單獨一個絕不是林震天的對手,但二人合力,說不定真能將林震天擒住。
正當陳北海內(nèi)心糾結(jié),舉棋不定時,一道聲音傳到耳邊,讓他如遭晴天霹靂,一時間頭腦發(fā)白。
“兩位長老,萬萬不可。”熟悉的聲音從一人嘴中吐出,那人身材瘦削,面容古板冷峻,赫然是白家白影!
而且白影那副模樣,似乎和多情宗兩名長老立場相同,并且頗為熟識。
陳北海驚駭?shù)乜粗子?。他能感受到,白影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惡意、敵意、殺意。可是,白影竟然參與多情宗的惡行中,將平安縣青年天才擄走。
那么,白影之前與肖景的拼死搏斗,也是在演戲了。只是演得太好,再加上陳北海本身也幾乎沒見過一流武者交手,因而沒看出來。
他當真以為,白影是個關(guān)心年輕人成長的前輩了。又或者,白影確實十分關(guān)心、在意這些年輕武者,只是這人有兩幅面孔,一邊深深地愛著平安縣的下一代,一邊又將他們推入深淵!
白影是否和白師行有關(guān)系?陳北海心中思量,如果說白影這番行為與白家完全無關(guān),他是萬萬不信的。
但白靈素參與了這一陰謀嗎?陳北海疑心,是否自己被算計了。但他回憶起自己與白靈素相處時,白靈素那般單純模樣,最終認定少女毫不知情。
肖景眉頭上挑,道:“為何不可?”
嚴遠一身灰袍,立在一旁,就好像一堵灰撲撲的墻。他也默默等待著白影的解釋。
白影說道:“你們可知之前經(jīng)過那人身份?”
肖景皺眉,眼神放空,進行回憶:“我們打探過,平安縣中有幾大高手,奔雷武館館主最善快劍,白象門門主橫練無雙,丐幫林震天腿法超絕。”
他驚疑道:“那人來得如此快,難不成是本地丐幫頭領(lǐng)林震天?”
白影頷首:“正是?!彼值溃骸傲终鹛煳涔O強,早就成就后天巔峰,非能力敵。況且他輕功好,你們就算能合力壓制他,也留不住人。”
肖景轉(zhuǎn)過頭來,對躺在地上的陳北海說著:“我看你一身乞丐打扮,想必你就是那林震天口中所呼的陳北海,我猜的不差吧?”
嚴遠忽的開口:“我們?nèi)羰且躁惐焙P悦獟?,那林震天應該會與我們死戰(zhàn)吧?”
肖景涂脂抹粉的臉皮微動,似乎心中有些想法。不待他開口,嚴遠又反駁自己:“想必林震天也不是傻子,如若不敵,自然遁走。到時候后患無窮?!?p> 白影應聲道:“是也!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處,我們必須萬分小心,畢竟計劃敗露了,兩位長老可以走,但東西和這些人就不是那么容易帶走了?!?p> 白影又說:“說到準備的物件,我們白家要求的大鼎準備好了嗎?”
他沉聲道:“不是我們苛刻,而是煉這爐丹藥,對丹鼎要求太高。哪怕有一寸大小偏差,后果不堪設想?!?p> 肖景道:“我們早就著手這一事項了!”他轉(zhuǎn)過頭對嚴遠問道:“詳細事宜時你在負責,現(xiàn)在狀況如何?”
嚴遠一身灰袍,瞧起來沉著穩(wěn)重。他點頭說著:“丹鼎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藏在凌云山中一隱蔽處。只是太大運不進來。等風波過了,我們便開辟入口,將丹鼎搬進山洞?!甭曇袅钊诵欧?。
白影贊嘆道:“兩位長老出手,果然是萬無一失。只是最近風頭比較大,兩位長老還是多多留心?!?p> 嚴遠聲音很冷:“外面的事情自然有我注意,你們白家把自己的事情辦好就行了!”
三人便這般旁若無人地交談,視陳北海如無物。
然而就算陳北海聽得再清楚,他也沒有逃生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眨眼間,便是三日過去。
這三日間,林震天深入昆吾山脈八百余里,期間一路呼喊,斬了不知多少攔路惡獸。趟過山澤瘴林,飛躍懸崖絕壁,仍然茫茫不見陳北海等人蹤影。
最后只好原路折返,回到平安縣城。
這三日間,奔雷武館老館主也攜一些弟子朝東探索昆吾山脈,只是同樣毫無所獲。
來幫忙的江湖散修逐漸減少,最后也沒人來搜尋了。畢竟絕大部分江湖散修與那二十來個年輕人沒有任何瓜葛。
同時因為林震天在擂臺比武結(jié)束那天,驚詫于柳琴心武功之高,猜測柳琴心母親是先天高手,便派丐幫弟子去尋找丐幫江南護法,因而丐幫江南護法也來到了平安縣坐鎮(zhèn)。
丐幫的南方護法來到平安縣,也上山搜尋了一番。只是以他一人之力,并沒有改變什么。
平安縣官府通知上級,又有崇武衛(wèi)特使前來,不過不是之前的劉龍漢。
其實朝廷根本不打算介入江湖紛爭,只是多情宗名頭比較差,加之白家千金也陷在多情宗手上,而白家每年為皇室供奉大量丹藥,因而象征性地到山中搜捕。
當然結(jié)果是未能找到人。除非朝廷愿意為此調(diào)動萬人以上大軍,并讓他們在昆吾山脈中日日夜夜搜索。那決計不可能。
有人問話白家家主白師行,發(fā)現(xiàn)他悲痛不已,形容憔悴,哀毀骨立,病倒在床榻。
本來有江湖人遷怒白家,但見白家家主無比悲傷,想到他女兒女婿都被擄走,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于是作罷。
這場風波也逐漸平息了,除了那些與遇害年輕天才有密切關(guān)系的宗門,還有人在山中搜救外,其他人都將視線從這事件上移開。
絕大多數(shù)江湖武者都在為四個多月后的武林大會作準備。
這件大事便草草結(jié)束了。
南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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