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楉和傅珣看著她如此激動,嘴角揚起的笑在傅瑨的眼神壓力下硬生生的被扯平。
傅瑨還是覺得稍稍有些尷尬,這也怪自己,這么些年冷淡她了,這么一個真切地愛著自己的女人,自己卻沒有給她原本應(yīng)該要有的幸福。
這時候,他才真正感到有些后悔,當年沖動之下便將她納入宮中。
“朕自然相信你。”整理一下心情,他接著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今日回去好好休息,瞧著明日還是后日哪天天氣好,自己擇個時間回去吧?!?p> 沈書洛微微一愣,卻沒有太多的意外,在后宮中也住了多年,也已經(jīng)習慣了被皇帝揮之即去。
溫溫柔柔的起身,她先對傅瑨說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陛下您也要保重圣體?!?p> 然后又看著阿楉說道:“此番故友前來,不得細談,實為恨事,待書洛自綠蘿山歸來,還望能有機會,能與阿楉談?wù)??!?p> 她話說得官方,仿佛跟阿楉只是有數(shù)面之緣的君子之交。
阿楉也明白,她是有自己的顧慮。
雖然這房里都是認識的人,但是明喜到底是個宮人,在宮內(nèi)有他自己的圈子,就算他因為傅瑨的緣故不會跟其他宮人聊阿楉,但沈書洛已經(jīng)身為后妃,難免被他拿出去當成談資。
這宮里的下人都是些嘴碎的,到時候給其他妃子知道,只怕又惹來一身麻煩。
她剛才得了紅蕪劍草,這片刻工夫,只怕已經(jīng)成了后宮前朝議論的對象,若是再表現(xiàn)得跟阿楉這個正處在風口上女子十分熟稔,只怕這段時間,她都不用清凈了。
“自然?!蔽⑽⑿χ卮鹆四莻€在等她回答的那個人。
沈書洛聽到肯定的回答,終于放松一笑,轉(zhuǎn)身出了長明殿。
……
散了三人的筵席,阿楉打發(fā)了傅珣的糾纏,獨自一人在宮內(nèi)轉(zhuǎn)悠了一圈熟悉了一下路線,便回到了絳雪宮內(nèi)。
由著宮女們侍候完沐浴,阿楉將她們?nèi)看虬l(fā)了下去。
真是搞不懂這皇宮內(nèi)的規(guī)矩,就個寢都要那么多人在旁服侍著,也不怕晚上被人盯著睡不著。
等到最后一個宮女帶上門,阿楉這才毫無顧忌的直挺挺的癱在了床上。
這么多天,今晚總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不過怕是在小茶館里清閑日子過久了,明明才七天不到,怎么感覺過了一年似的……
想到她那水酉茶館,她猛地坐了起來。
自己本來打算等有窮的事情結(jié)束再回去,但是算算時間,今日初六,按往年的慣例,初五、初六那些小子、丫頭們就都往洛陽趕了,最遲只怕明天就能到。
本來打發(fā)他們走就只是說的有要緊事要辦,如果他們明天回來,還沒見著自己個人,估計要把他們嚇得不輕了。
想到這,阿楉趕緊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的將自己裹緊,外面守夜的人聽到里頭的騷動,連忙出聲詢問:“李姑娘可是有事?”
在里頭肆無忌憚動作著的阿楉這才意識到,外頭居然還有宮女在為自己守夜,真是野日子過慣了都忘了現(xiàn)在自己是在這宮內(nèi)了。
停下手中的動作,她清清嗓子:“無妨,不過是在找個小玩意兒,找到便要睡了?!?p> 說完,又想了想:“外頭天寒地凍的,你們也不必在這里守著了,趁早回去休息吧。”
門外的宮女們聽到這話,以為她們做了什么引得這宮外來的姑娘不高興了,忙慌不隆咚的跪了一大片,哭哭喊喊的聲音差點沒給阿楉嚇出一個大跟頭。
現(xiàn)在宮里的宮人心理素質(zhì)都這么差了嗎?讓他們下去睡覺都這么瑟瑟縮縮。
阿楉嘆一口氣,沒辦法,出去安撫一下吧。
想畢,她拿上那件大毛的兔絨披風,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不讓那些小丫頭看出自己已經(jīng)將里面的衣服穿得齊齊整整。
然后才打開殿門,對著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姑娘們開口說道:
“都別哭呀,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大冷天兒的,你們好歹是姑娘,也該多注意點兒,我這里不用你們侍候了,我是在外邊住慣了的,不習慣一群人圍著我?!?p> 一頓安慰之后,才總算把那些宮女們勸了下去。
回到里間,熱騰騰的爐火將熏香的功用發(fā)揮到極致,果然,溫暖的的房間是出不了門的罪魁禍首。
又待了一會,吹滅蠟燭,阿楉終于下定了決心要出去了,再不走的話,她可能就要在這房里睡著了。
動作輕緩的開了一個小窗,運氣飛出窗外。
好久不用輕功,感覺都還有些生疏了。
看著熟悉的宮殿一間間的掠過,阿楉收回了目光,順便感嘆了一下自己的小機智:還好剛才過來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然現(xiàn)在就要在里面迷路了吧。
不過,她為什么要這樣做賊一般?跟傅瑨說一聲,大搖大擺出去不好嗎?
想著,她搖了搖腦袋。
算了,不說也省去麻煩,明天見了他們之后早早回來,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情的吧。
加快速度往前飛去。
絳雪宮的位置居于長明殿不遠處,在整個宮城的中央地帶,好不容易才快要到宮門,阿楉卻突然感覺到身后跟了一個人。
此人功力定然不弱,這是阿楉的第一判斷。
她武功其實不咋地,論打架,當年師兄十招之內(nèi)就可以把她撂倒,還是在放了水的情況下。
不過唯獨在毒藥和輕功這一塊,她倒頗有心得。
也不是她自夸,就算放在現(xiàn)在,她在這兩方面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少有人能夠超越的。
輕功講求的是內(nèi)功,運氣運得好了,就是在靜謐如深林的環(huán)境之中都少有人能夠發(fā)覺。
阿楉自然也是到了此種地步,當年師傅便說過,她在這塊是天下難得的奇才。
阿楉也因此沾沾自喜了許久,她原以為這天下該是少有她這種人了,卻沒想到除了傅瑨手下那幾個暗影,身后這人也是一個。
看來這種級別的輕功也沒什么值得驕傲的了,師傅當年還那么夸我,難怪他是個武將。
撇撇嘴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往前,阿楉將原來的目的地換成了離皇宮不遠處的曠野。
身后的人仍在不緊不慢的跟著,不知道那人到底什么來頭的阿楉一邊飛著,一邊也在袖中悄悄拿出了一根毒針。
“這么晚了,李姑娘還出去作甚?”一個清朗,好聽的男聲在阿楉耳邊響起,還有點耳熟。
轉(zhuǎn)頭過看去,映入阿楉眼睛的,便是這幾日才見過的羌國太子——赫連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