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宮人都是見了鬼的樣子,只有德喜獨自輕蔑一笑。
傻了吧,沒見過世面的家伙,才看到一面兒就把殿下說成是牛鬼蛇神,真是些嘴碎的。
阿楉擦了手,輕輕拍了拍傅珣的腦袋,轉(zhuǎn)頭對看到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的四個伙計,開口說道:
“今日回來,原是怕你們到了之后找不到我擔心,我那邊事情還沒完,這幾日還是要你們自己守著這里了。”
四人先看著傳聞中高高在上的寧安王爺跟個小姑娘似的靠在自家掌柜身上,震驚得合不攏嘴。
后來又聽到掌柜的對他們?nèi)说膰谕?,料定他們掌柜是去為國家辦重要事務,更覺得幫她守好這茶館是一件光榮的任務,忙站正身子應下:
“掌柜的你放心,我們幾個保證把茶館經(jīng)營得好好的,盈利翻倍!”
“那這幾日的盈利就給你們四個平分,如何?”阿楉見他們斗志高昂,覺得該給他們些小補償。
四人聽了大驚。
平分!這得多少銀子啊,掌柜的何時變得這么闊綽了。
“給……給我們……平分啊……”小花有些磕巴的說道。
“算是提前把后幾個月的月錢和獎勵預支給你們了?!?p> 阿楉瞧他們一副呆愣的模樣,有些好笑:
“你們從來都是各司其職,現(xiàn)在要總領一間茶館,對你們來說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前幾日或許跟素日沒什么兩樣,但時間長了各種問題也會出來,所以,不要掉以輕心,知道嗎?”
四人傻傻的點點頭,阿楉繼續(xù)說道:“不過幾日我就回來了,到時候還有什么問題,我會幫你們收拾的,你們也不要太有壓力,放手去做就是了?!?p> 四人繼續(xù)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交代完了這邊,阿楉斜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顆腦袋:
“小王爺這是想靠到天荒地老了?”
“我策馬出來,氣血上涌,現(xiàn)在腦袋暈得很,借阿楉肩膀緩緩都不行么?阿楉怎么這樣小氣?!备但憪灺曊f道。
“這邊上的宮人可都看著呢,你不怕你在他們心里的形象大變?”阿楉悄聲說道。
傅珣的腦袋一僵,稍微昂頭看了一眼那些正偷瞄他的宮人,他倒要看看到時候誰敢在背后散播謠言。
宮人們紛紛轉(zhuǎn)身,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看見,保命的最好方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見他用皇族身份施壓,阿楉沒有放棄:
“赫連玨可還在這里呢,他可不用裝瞎子,你在外面的偽裝不是不攻自破?”
聽到她這么一說,傅珣腦袋瞬間大了起來,瞥了一眼對面淡定喝著茶的赫連玨,不動聲色的抬起腦袋。
這家伙是出了名兒的詭計多端,現(xiàn)在指不定在心里盤算,要弄些什么幺蛾子來。
看來只好讓王兄給他收拾這爛攤子咯。
赫連玨倒是自己認真品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傅珣這邊。
這個生下來就滿載榮耀的羌國太子,居然會愿意像綠藤一樣走在他們身邊。
對上阿楉探究的眼神,赫連玨放下手中的茶杯溫和一笑。
“李姑娘和小王爺可是要回宮了?!?p> “是啊,殿下一起?”
“自然?!?p> 阿楉換上假笑:“這次沒有好生款待赫連殿下,希望下次還有機會?!?p> “哪里,是我麻煩李姑娘了?!焙者B玨謙遜一笑:“不過機會多得是,下次改換我招待李姑娘了?!?p> 阿楉回給他一個客氣的笑臉,想玩她?還不知道誰中了誰的招呢。
傅珣率先起身,吩咐兩個宮人把馬牽去后院,然后看著阿楉:
“咱們準備走吧?!?p> 阿楉又交代了小花他們幾句,應了傅珣一聲,然后對著赫連玨伸了一下手,朝后院的放向做出請的姿勢:
“赫連殿下這邊請?!?p> 幾人騎上馬,從官道上飛速趕回皇宮中,只留下順兒四人和擠了一路的老百姓們,仍舊癡癡的張望著。
……
回到皇宮,阿楉看著傅瑨那張黑了一半的臉,輕咳了一聲,邀請赫連玨對飲了起來。
他也好意思在這里擺臉色?把她拖進計劃來這件事,她還沒找他算賬呢。
想完,她又在心里默默腹誹著,她在水酉那種搬個藤椅坐在大門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舒舒服服的生活,難道還不妙嗎?
被迫走計劃的日子她還沒處抱怨呢,就走了一晚上,他難道想翻天?
赫連玨察覺到身邊的女子氣場突然變黑,悄么蔫的坐正身子,企圖離她遠一點,免得她怒起來誤傷了自己。
傅瑨原本想說她幾句,但就在剎那間,他敏銳地捕捉到坐在下首的女子,突然生氣了。
回想從前她生氣時可怕的境況,又想到今時不同往日,他趕緊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握住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
“你們回來便好,有窮的事情也快結束了,到時候擇個天氣晴好的日子一起去踏青吧。”
阿楉看他態(tài)度突然變好,也壓下心中的不滿,她也不是那種揪著一點兒毛病抓住不放的,所以輕聲開口:
“有窮這案子阿楉一路陪跑,不知道陛下把阿楉放在了哪個計劃里?”
傅瑨聽到這話心中一緊。
如此意有所指的一番話,難道她猜到了什么?
傅珣聽見阿楉稍帶些刁鉆的話語,又看了看緊張的皇兄,樂顛顛的跑到阿楉身邊,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
“要不阿楉,咱們干脆出城玩去吧,皇兄沒了咱做事也是頭一位的,說不定,有了我們還誤了他的正事呢?!?p> 阿楉贊同的點點頭:“小王爺這話倒是,反正武德陛下行事雷厲風行,沒了我們,只怕還少些彎彎繞繞……”
赫連玨在一旁聽他倆說相聲一般吐槽著華陽首位,眼含笑意,但終是沒有大笑出聲,畢竟正主就在那兒坐著,總不能不給面子。
“阿楉你自然是不能少的。”傅瑨見他倆在外客面前都不給他留點面子,只能趕緊把話截住:“傅珣,你也莫要啰嗦,少說些話你或許還能好好度完你的余生。”
“赫連兄,我們先去處理要事,晚些時候再見。”
赫連玨自然諒解他們,畢竟特殊時期。
十分體貼的把他們送至殿門,赫連玨看著前往暗宮的背影,嘆道:如此天之驕子,在這兩個人面前還真是卑微得緊啊。
……
到了暗宮,穆沐的哭喊聲直入幾人耳中,幸好暗影都是些受過嚴格訓練的,不然只怕受不住一個姑娘如此悲痛的情緒。
走近看時,原來是侯勝中的無時定一直未解,身體完全僵直,跟個死人別無二致。
要不是傅瑨命人在湯菜中放點吊命的參湯,估計早拖不過昨夜。
看來傅瑨真是鐵了心要讓這侯勝受點苦了,寧可餐餐給參湯,也不想把解藥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