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簧是在會客廳找到云嫆的,彼時的云嫆和北璃瑛正慢悠悠地用著早膳,兩人看見蕓簧,連問了幾聲。
北璃瑛放下手中的銀筷,抬起頭問道:“阿玥姐姐起了嗎?身子可還有不舒服?”
昨日與云嫆喝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她毫無意識,起床的時候,周遭的環(huán)境令她犯迷糊,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她們已經(jīng)住進了七公主府。
待腦中清醒,稍一洗漱,便準備去喚北璃玥起身吃早膳,不料被蕓簧攔在了屋外,說是長公主昨日受了涼,眼下還睡著。她不疑有它,想著阿玥姐姐大概是貪睡,隨意尋了個由頭打發(fā)她。
蕓簧給兩人見了禮,隨后回道:“長公主已經(jīng)起了,身子也舒朗了些?!?p> 北璃瑛又問:“阿玥姐姐讓你來有何事?”若是無事,蕓簧是不會主動來找她的。
“長公主讓奴婢來問一問七公主,今日去南湖的都有哪些公子小姐,她好備上些禮物?!笔|簧看向云嫆,恭敬道。
云嫆手中夾菜的動作不停,隨意道:“不必備禮,雖是大臣府里的公子小姐,但身份都沒你們家長公主尊貴?!?p> 縱然這里是天榿,但北璃玥好歹是一國長公主,是天辰國除了皇上以外最尊貴的人,能去南湖已經(jīng)給足了面子,不必備禮。
蕓簧有些為難,她看向北璃瑛,想問問北璃瑛的主意。
北璃瑛接收到蕓簧的眼神,略一思索,對著云嫆緩聲道:“你就說說有多少人去就行了,其他的你不必考慮。”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主仆二人依舊如此執(zhí)著,也罷,或許天辰的習(xí)俗與天榿的不同,“算上太子哥哥,四哥,五哥,大概三四十人吧。”云嫆說了一個粗略的數(shù)字,她也不知多少人會去。
“這么多!”北璃瑛十分訝異,游個湖去這么多人做什么?
北璃瑛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成功逗笑了云嫆,她輕笑著:“這還只是朝中三品官員府里的公子小姐,若是四品五品官員府里的都來,可不止這點人?!?p> “天榿三品以上的官員很多嗎?”不懂就問。
云嫆饒有耐心地給北璃瑛普及天榿官員知識,“三品有十個,二品有六個,一品三個,不算親王郡王,差不多就這些?!?p> 北璃瑛更糊涂了,“才十九個官員,為何公子小姐卻有三四十人呢?”
云嫆仿佛看見了傻瓜一般,“這還算少的了,若是算上通房生的,怕是七八十人。”
“通房?是何?”聽云嫆的意思,通房也會生孩子,可是這是個什么職位?北璃瑛甚為不解。
“你在玩我?連通房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云嫆覺得北璃瑛在故意刁難她,她瞬間就被點燃了。
看著云嫆如此過激的反應(yīng),北璃瑛也有些生氣,但想著她確實不知通房是何意,故壓下火氣,好聲問道:“我是真不知!你問問蕓簧,她定然也是不知的?!闭f著,看向同樣一臉茫然的蕓簧,“蕓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蕓簧誠實地搖搖頭,她跟在北璃玥身邊這么多年,從未聽過通房二字。
瞧著北璃瑛和蕓簧茫然不知的樣子,云嫆忽然覺得自己也許誤會了北璃瑛,因此,她沉下脾氣,解釋道:“通房就是年輕男子房里伺候的人。”縱然云嫆再渾不吝,通房的意思她還是難以啟齒的,她說的極為委婉。
“那不就是侍女嗎?遮遮掩掩的,無趣?!北绷х⒉幻靼走@個詞的深層意思,想到房里伺候的人,她就知道是侍女了。
“額...”云嫆一時被噎住,她實在是沒想到北璃瑛如此單純,連通房的意思都不明白,她想繼續(xù)給北璃瑛解釋,但又不知怎樣說比較妥帖,索性就不說了。埋著頭,繼續(xù)用早膳。
云嫆突然無聲,讓北璃瑛覺得甚是奇怪,不過,她也沒多想,左右知道通房是什么意思便好了。她也拿起銀筷,繼續(xù)用膳。
蕓簧見兩人都不在說話,自己也完成了任務(wù),行禮一聲便退出了會客廳,趕著去向北璃玥匯報。
蕓簧去問游湖人數(shù)時,北璃玥走到偏屋,看了看昏睡的蕓竹,她輕輕抓起蕓竹的手,探查了一番她的脈搏,沒有什么異樣,才堪堪放下心來。
她坐在木榻邊,在想要不要給容泠傳信,讓他回來一趟,但又想了想,容泠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不好打亂他的計劃。反正,今日墨蘇城已經(jīng)答應(yīng)今夜會給她解藥,多等半日,也無妨。
打定主意后,北璃玥站起身,尋了一張方巾艱難地給自己的左手手腕纏了一圈,末了,還系了一個結(jié),她不想手腕上的淺黃色粉末痕跡被人看了去,若是遇到識貨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如今她們才來天榿沒幾日,還是低調(diào)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