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
小方打著哈欠提著口杯與毛巾下樓,沒有水管水龍頭的年代,所有的供水都是靠著院子中將那口井,刷牙洗臉,當然也得下樓打水。
小酒館后面有著自己的院子,院子中間還有一顆十幾二十年的大樹,以及一口水井,當初小方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將這里買下。只是想象中那樹下乘涼睡午覺的日子沒有發(fā)生,因為他幾乎都是晚上才出門。
對于妖怪來說,日宿夜游才是他們的正常生活,夜貓子都不足以表達他們的日夜顛倒程度,聞雞睡覺,像現(xiàn)在太陽都還沒有落山就起床,那好比天沒亮就起床了。
王偉兩兄妹正在忙碌準備晚上酒館營業(yè)總的食材之類,剛好王露抱著一個木盆同樣是過來井邊打水,小方將水給打了一桶上來分給了她大半。
“方哥今天你怎么這么早起來?!?p> 小露說話的時候眼里好像天生帶著笑。
小方邊刷著牙,邊口齒不清的說道:“每天都睡十幾個小時,好累的。”
這時候,剛好內(nèi)院廚房那里鉆出來一個老者,這個老者失笑道:“小方啊,你這種累好多人想幫你受著啊。”
聽到聲音,小方眼神一亮,趕緊將口中的漱口水吐了,激動說道:“黃伯!你這是送酸菜來啦?!?p> 黃伯的笑容很慈祥,輕輕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我算到了你的嘴巴饞了,所以就特地送來了。”
王偉也在一旁興奮地露出他潔白的一排牙齒,幫腔:“黃伯還多送了我們一壇他泡好的酸蘿卜呢?!?p> 聽到還有酸蘿卜,小方覺得口水都似乎要流出來了。
黃伯腌制的酸菜那真的是一絕,不管是炒菜煮湯還是煮粉干面,放一撮下去,那味道絕對是正點,只是可惜,腌制的時間要太久了,小方已經(jīng)都將近一個月沒有吃著味道了。并且還有黃伯掩飾的蘿卜,那也是又酸又爽還嘎嘣脆,那也是吸引客人下酒的一道涼菜,當然,主要也是因為小方自己愛吃。
小方擦了擦差點流出的口水,從懷里掏出一枚銀圓放到了黃伯手里,并說道:“這怎么好意思老是白吃白喝您的呢,天越來越冷了,這東西回頭拿去給小丫買點衣服穿。”
黃伯頓時大急,想要將錢還給小方,可是推搡了幾次后他想到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入秋了,而自己孫女個子長得這么快,以前的衣服都小了,過冬的衣服還沒有著落,這錢足夠他買好多好多衣服了,冬天都不用愁了,然后看臉微微一紅:“那黃伯這就卻之不恭了,回去我真得給小丫買兩件衣服穿穿,我要告訴她這是小方哥哥送給她的?!?p> 小方會心一笑:“瞧你這話客氣的,您老也別著急著走,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你也知道我那倉庫里的幾十壇白的,我兄妹三都不愛喝,幫幫忙解決解決?!?p> 黃伯連忙擺手拒絕:“我還得回去給小丫做飯呢,這酒啊,你們就留著賣吧?!?p> “別啊,讓小偉去把小丫帶過來一起吃,幫我解決一下這些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
“小方啊,你啊你,酒那是越陳越香,死的都被你說成活的,糟老頭子我想喝了自然會過來找你們,這會兒,真的要先回家了,你們做的老頭子我都記在了心里?!?p> 黃伯還是走了,走的時候他看著還有些濕噠噠的路面,心里有些溫馨,他覺得這瑟瑟秋風也不再寒冷。
這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離系統(tǒng)開啟那天晚上也才過去兩天,今天第三天,這兩日都非常正常沒有事端,
樓上的人形破洞小方早就修好了,這些年對于這修修補補早已經(jīng)練的爐火純青,本來一再告誡自己不敢再當破壞王了,可是那天還是發(fā)生了意外。
把晚餐當成早餐吃這是一種什么體驗,或許很多夜貓大神嘗試過更多的是把午飯當早飯,然后又多了夜宵這個項目,等于也是一日三餐,沒有了清晨的粥,每餐都是當成了主餐,然后體重就是蹭蹭蹭往上漲。
但是對于真正日夜顛倒小方不同,對于夜晚時間普遍比白天時間少的情況,一日兩餐才是他真正的生活。
昏暗的電燈泡在黃昏末就打了開了,搖曳的照射著酒館門口的道路,家家戶戶都還隱隱有著炊煙裊裊,這是一整天當中最輕松安逸的時刻。
今天晚上小方大快朵顧的吃下了一大碗酸菜牛肉面,一個多月沒有吃黃伯做的酸菜了,今天吃起來特別開胃,連一滴湯都沒有剩。
吃飽喝足撐了撐懶腰,然后就日常將這安定縣隨意給巡邏了一遍。
他現(xiàn)在所處的永寧市安定縣,就是他的轄區(qū),提燈人也只有他一人,每次抓到犯人都得特意送向市局關(guān)押,這也是非常不方便的一個地方,當初沒有買車的時候,騎個腳踏車,后面捆著個人,又夜深人靜,別提多怪異了。
雖是亂世,其實正常的生活中,并沒有那么多的意外,就這么個小縣城,能有五六個妖怪也就不錯了,平時都安安分分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他這逛一圈,更多的是過度一下日常無聊的生活,并且過過車癮罷了。
隨意地兜了一陣風,再回到店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賓客盈門,熱熱鬧鬧的,可能是因為今天新到的酸菜的原因,客桌上好幾張桌子都是點的熱騰騰的酸菜魚。
他這地方雖然有點小,但是還算是雅致,味道也不錯,主要是價格親民,所以小縣城里還是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小方的眼里帶著笑意,心情頓時非常舒爽,自顧自走到邊旁的一張桌子上坐下,體貼的小露就端上來一碟花生米個一碟醬牛肉,隨后還拿上了一壺他們自己釀的葡萄酒。
哎~這奢侈的生活,小露這小家伙總是愛慣著自己。
夜越來越深,客人也慢慢少了。
吱呀吱呀車輪轱轆聲音停在了門口,像是自行車的聲音,然后風風火火的就進來一個穿著馬褂的男子,微胖,頭頂上好像自帶一頂烏云,臉上寫著心情不好四個大字。
他來到柜臺正想點菜,卻發(fā)現(xiàn)角落正在翹著二郎腿的小方,他索性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小方身邊,拿起小方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誒~我說你這家伙,你這杯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