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熟人
李伯一聽說是城南將軍府,自然知道必然是顏家,百般不愿意收錢,卻被顏卿笑笑道:“李伯若是不收,那顏卿怎敢再來買肉?”顫顫巍巍的只得手下,顏卿卻是沒有多想,誰知,這兩人跟顏卿還真的頗有淵源。
一行人辭別李伯,一路往祭祀地過去,等到時已經(jīng)接近卯時,一刻鐘后豐收節(jié)的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恢弘大氣的音樂奏起,讓顏卿這個本是無神論者的外來人都感覺到一絲莊嚴,祭祀大典分兩重,內(nèi)重皆是女性,故而顏二和顏三被安排在了外圍,顏卿是官家女眷,倒得了便宜站在最里面,古時奉承豐收神是女性,孕育了大地生機,故而,這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偏重女性的節(jié)日,在這男權(quán)社會委實不容易。
五谷,由水稻,小麥,玉米,大豆,木薯圍城一個圈,寧氏著厚重祭祀服朗聲誦讀祈福語,跟平日發(fā)音不同,祈福語更偏向與現(xiàn)代的蒙古語,有些許晦澀,但伴隨音律緩緩讀出,有一種神奇的律動感,很是神圣。
無波無瀾,接近兩個時辰的祭祀結(jié)束,晚上就是豐收節(jié)的狂歡日,這一日,庸關(guān)的居民會集結(jié)在廣場,各家各戶拿出最好的的東西同分享共歡聚,這間,也是未婚男女唯一一天可以自由玩耍的日子,在顏卿看來,可不就跟京中春日宴類似,是個相親現(xiàn)場嘛。
回府途中,顏涵表示不感興趣,顏卿也寧可多花些時間看醫(yī)書,最后,將軍府眾人分為兩路,由顏涵帶著顏卿回府,寧氏帶著顏琛參加。
顏卿回府里后先去了自己的清風(fēng)閣,琴姨因天氣變化,咳嗽了許久,剛開始還瞞著,后來等顏卿察覺到不對時,已經(jīng)咳近五日,人也發(fā)起燒來,好在粉黛見瞞不住了,只得跟顏卿說了實話。
屋內(nèi),此時琴姨正拉著顏卿的手絮絮叨叨:“前日里燒的糊里糊涂,總能想起你生母離京前的笑靨如花,我以為我這次該是去尋她了,誰知你又把我拉了回來?!?p> 府中因顧及寧氏,很少提及顏卿的生母,那個叫挽娘的女子,不管京中還是庸關(guān),顏卿對于生母的記憶,皆是來自琴姨,彼時,琴姨跟挽娘就是老相識,和挽娘一起的另一位醫(yī)女名叫丹芍,當初跟隨將軍離京前,曾跟琴棋書畫四個大丫鬟相處一個多月。
“你不知道,當初知道太后賜下她們二人時,我們四個還未主子很憤憤不平,直到她們來了,主子又跟我們漏了口風(fēng),這才知道她們二人原不過是太后給主子的擋風(fēng)牌?!闭f到這里,琴姨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你生母啊,就跟那小白花兒似的,你看,你笑起來的眉眼還是神似她的,一看就是讓人心生愉悅!”
“那我生母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顏卿對于生母并沒有很大的好奇,在她心里,寧氏比起挽娘似乎就少了那份生子之痛罷了,故而往常的顏卿很少提起生母。
“挽娘啊,是個跟你一樣,對藥理很是癡迷的女子,她可以為了看書忘記吃飯,甚至覺得,離宮更好,去邊關(guān)更好,她終于可以把所學(xué)用到實處?!闭f著看看顏卿:“這點上,你跟挽娘很像很像,都是那種癡迷一件事,可以放棄生活的人。卿卿,你是我一手看著長大的,琴姨不租繞你學(xué)醫(yī),但是,要抱著只要能學(xué)醫(yī),就能孤老一生的念頭,一生很長很長!”
顏卿看著琴姨認真的眼眸,她知道她是瞞不過這個從小一心一意對她的琴姨:“我知道,只是琴姨,若是能碰到那個包容我愛護我一心一意對我的男子自然是千好萬好,若遇不到,我也不想將就,我相信娘親當年以身試險,其實并未對爹爹有情,只是為了救人罷了!”
就像顏卿能夠理解挽娘當年的所作所為一樣,她需要把自己的心思傳達給身邊的人知道,既然她選擇了這樣一條跟世間女子截然不同的路,那么就要承擔(dān)這條路上不為人所理解的點。
哎,“我知道,我知道挽娘的女兒,必然不愿成為世間千千萬萬女子中的一員,必然是不一樣的!”
從琴姨處回屋,顏卿第一次產(chǎn)生了開門坐診的念頭。
翌日一早,趙管家處有人回報,說是鹵牛肉到了,將軍聞著肉香就著早膳用得很好,顏卿笑笑揮了揮手,賞了來人一串銅板,并讓藍彤開箱,又拿了十兩銀子給李伯孫子,預(yù)定了下周的鹵牛肉,全當給爹爹解饞,還能幫扶下老李伯。
顏卿過得松快愜意,宮中李瑾卻是一日比一日急躁,連皇后都過問了好幾次,原以為是貴妃病情又重了,連著幾日去貴妃宮中探望,直把貴妃都給懵了。
上書房中,四位成年皇子都在,大皇子李瑄翻過年就十七了,雖說去年就按慣例別府而過,但因著尚未立正側(cè)妃,倒是時常被皇上留宿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