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陶藝家殺人事件（上）

　　早晨，盧巧思被手機(jī)鈴聲吵醒，迷糊接過電話，也不知道是誰。

　　“喂？”

　　電話那頭的小五郎聽出盧巧思的睡意：“小盧啊，還在睡嗎？不好意思把你吵醒吶。跟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今天菊右衛(wèi)門邀請我們師徒去做客。時間在下午三點，你來事務(wù)所吃午飯好了。我已經(jīng)租好車了?！?p>　　“好，我知道了?！北R巧思說。

　　“那就到這里吧。”小五郎說。

　　盧巧思嘟囔了聲掛掉了電話。他也不打算睡回籠覺，直接起身去洗漱。洗手間水聲響起，不一會兒窗戶拉開，昏暗的房間明亮起來。

　　盧巧思雖然是一個人住，住處卻非常大。小五郎沒和妃英理分居前，事務(wù)所不算閣樓也足以滿足一家三口的生活還有余。而盧巧思的住宅大約有兩個事務(wù)所那么大。

　　早飯隨意煮了兩個雞蛋再喝一瓶奶就解決了。盧巧思立即打開電腦更了網(wǎng)文，把上次霧天狗殺人事件寫出來就行了。

　　這些做完，盧巧思便出了門，慢悠悠朝事務(wù)所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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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右衛(wèi)門是誰??？他私人邀請我們是有什么事委托我們嗎？”盧巧思癱在沙發(fā)上，咸魚模樣。

　　“菊右衛(wèi)門可是國寶級的陶藝家，可不是歌舞伎的藝人哦?！碧m說，“但是什么事就不知道了?！辈恢獮楹?，蘭似乎很得意。

　　“這樣啊?！北R巧思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不過就算他是國寶級藝術(shù)家也沒道理讓我們過去吧。這么大排面？”

　　“人家本來是要親自過來的，可是他可是八十多歲了誒。盧大叔你就體諒下人家嘛?！碧m說。

　　“好、好、好?！?p>　　下午兩點，小五郎驅(qū)車前往西多摩市。在三點前到達(dá)菊右衛(wèi)門的住宅。在這里，除了菊右衛(wèi)門本人，還有他的兒媳和三個徒弟。

　　菊右衛(wèi)門帶著四人去參觀他和三個弟子的作品。只是大多都是菊右衛(wèi)門親自做的就是了。

　　幾人也只是粗略看看。盧巧思興趣缺缺，只在一旁陪著。小五郎倒是表現(xiàn)得很了解陶器，嘖嘖點評。

　　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盧巧思，他絕不不介意以最壞的惡意揣度自家?guī)煾?，?dāng)然，只限于裝大和好面子這方面。

　　參觀了一會兒，菊右衛(wèi)門領(lǐng)著四人到客廳。兒媳土屋益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茶水。

　　這才開始談?wù)隆?p>　　蘭拿出早備好的禮物遞給益子，兩人交談起來。這時候，不知道益子身份的小五郎湊到菊右衛(wèi)門耳朵旁，小聲道：“您今天找我來是懷疑那位年輕夫人有外遇，想讓我調(diào)查嗎？”

　　坐在老頭右手邊的盧巧思聽得很清楚，對此十分理解。老夫少妻的事大多是男方占了權(quán)錢名中一者。既然如此，少妻這邊的其他需求只有通過其他方式解決了。

　　這一個多月，事務(wù)所其實接到好幾次這種委托。

　　“不，她其實是我的兒媳婦?！崩项^子說。

　　小五郎立即坐正，仿佛剛才的事沒發(fā)生。盧巧思佯裝不知，低頭一副注意力全在在手中茶杯的樣子，然后抿了口茶。

　　老頭也不在意，感慨地看向正與蘭談笑的益子，道：“這些年她一直一個人打理我身邊的事情。不幸的是，自從內(nèi)人和兒子在兩年錢的一場交通意外去世。”

　　“這真是遺憾?！毙∥謇筛袊@。

　　老頭突然換了表情，眼神一凝，嚇了二人一跳。老頭看著小五郎道：“我這次找你們兩位來也不為別的，我只是想給你們兩位大偵探一點意見而已！”見兩人被嚇到，老頭繼續(xù)，“我認(rèn)為二位成名的幾次推理實在是亂無章法叫人看不下去！”

　　小五郎還好，他的推理的確很多卡殼的地方，一糊涂就把自己糊弄過去了。

　　而盧巧思，雖然很多推理只能算猜測，但他可不給老年人面子，不客氣道：“推理可不用什么章法。線索就像點一樣，思維就是線，不管是如何串起的，最終的圖案就是真相不是嗎？”

　　老頭一愣，這和他預(yù)期的情況可不一樣。

　　這時，益子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笑道：“我看你就不要再裝樣子了，爸爸。直接把實情說出來吧。”

　　小五郎一臉呆傻，問：“什么事情吶？”

　　益子笑了笑，說：“其實爸爸是米花雙雄的推理迷呢?！?p>　　老頭被揭穿后不好意思地臉紅了。盧巧思尷尬不已，又不知該說什么，便自罰喝光茶。

　　一旁，益子講起老頭是如何如何癡迷的。

　　笑鬧一陣，兩名徒弟有田義彥、瀨戶隆一出現(xiàn)在客廳外。

　　一番介紹后，事務(wù)所四人才知道菊右衛(wèi)門其實是老頭這一門代代傳承下來的名字。老頭年事已高，三名徒弟中，瀨戶被認(rèn)為是最有可能繼承這個名字的人。

　　這時，老頭叫小五郎的目的也揭曉了?？蓱z老頭還想藏著逗逗兩個偵探，結(jié)果直接被兩個徒弟抖了出來。

　　原來這老頭是送禮來的。

　　“老實說，我是希望能夠各自送一個作品給二位。其實我是可以自己把東西送過去的。不過最后還是決定由二位親自來這兒做個選擇。”老頭說。

　　“我就選這個吧?！睙o視一旁柜子上的諸多陶器，盧巧思直接拿起了手中茶杯。

　　國寶級藝術(shù)家送禮，而且看這老頭對自己和小五郎師傅這么推崇，送的禮估計不清。他也不好意思白拿人家東西，所以就選了面前的茶杯。

　　“小五郎先生呢？”益子笑瞇瞇問，一邊示意身旁的柜子，“這個屋子里所有的陶器都可以選哦。不管你選哪一個，每一樣都是價值不下數(shù)百萬的極品哦。”

　　“誒？！”事務(wù)所四人大驚。

　　“數(shù)……數(shù)百萬。”小五郎眼睛直了。蘭碰了碰小五郎：“我說爸爸，這樣不太好吧。你可要客氣一點?！?p>　　小五郎嘆了口氣，無奈也學(xué)自家徒弟拿起面前的賣相普普通通的茶杯：“我就選這個好了?！?p>　　菊右衛(wèi)門這邊卻是個個驚愕。

　　“怎……怎么了？”小五郎憨撓著頭。

　　老頭忽然一陣狂笑，道：“看來是我贏了。不愧是我看中的名偵探，果然具有獨到的眼光，一眼就挑中了這間屋子里最好的作品。”

　　“咦？”

　　“我和他們幾個打了個賭，大家來猜猜看，你到底會選擇哪一個作品?！?p>　　小五郎拿著手中的杯子，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像什么好玩意兒：“這樣啊。這么說，我這個……”

　　老頭笑容燦爛：“我本來是沒有沒有意思讓給任何人的。不過二位任何一個倒可以例外。這個茶杯可是被譽(yù)為世界名器的作品哦。”

　　世間名器……，這么說，小五郎在參觀時一副鑒賞家的嘴臉豈不是在裝模作樣？

　　“那我這個呢？”盧巧思好奇道。

　　“這個就比較普通了，不過價值還是有幾十萬哦?！币孀拥?，“但是比起小五郎先生手中的就差遠(yuǎn)了。那一個可是至少價值上千萬呢。沒想到爸爸會舍得……”

　　盧巧思吸了口涼氣，不是為上千萬，而是覺得幾十萬的杯子太奢侈，還不是一樣喝水？

　　小五郎也覺得燙手，萬一摔了不得心痛死？

　　“對了對了，我這次。準(zhǔn)備發(fā)表的新作風(fēng)水號也讓二位看看吧。”老頭對益子說，“去幫我把它拿過來?！?p>　　益子前腳離開，老頭忽然想到自己還有個徒弟，便問：“奇怪，今天怎么沒看見大谷呢？”

　　有田啊了一聲應(yīng)下，道：“他現(xiàn)在正在火窯那里呢?！?p>　　老頭站起身，道：“那正好，毛利先生、盧先生，我們到火窯那兒去看看吧?！?p>　　客隨主便，事務(wù)所四人跟著師徒三人到了燒陶的火窯。另一位徒弟大谷薰正在燒素陶?？履舷乱庾R地觀察起周圍，立即發(fā)現(xiàn)了一堆陶器的碎片。

　　“有田叔叔，這些碎片是什么？”柯南問。

　　“啊。那些啊。是被土屋太太打破的我們燒制的陶器的碎片?！?p>　　“她這么能摔??？”盧巧思感嘆。

　　“你誤會了。別看土屋太太那個樣子，她可是非常有眼力的。所以我們的作品如果過不了她的那關(guān)，師傅就不可能中意了?！?p>　　“所以才摔啊。沒想到益子女士這么厲害?！?p>　　老頭子笑道：“我已經(jīng)決定等我百年以后讓益子決定下一代菊右衛(wèi)門是誰了?！?p>　　話題便轉(zhuǎn)到了益子最近的標(biāo)準(zhǔn)變嚴(yán)，很多作品都過不了關(guān)。特別是大谷，連續(xù)三個月沒有通過了。講到這時，大谷頹喪地站起。三個月天天燒陶卻一次通過也沒有，怎么對得起這么多年的學(xué)習(xí)呢？

　　“內(nèi)心里所有的迷惑，燒陶時全會呈現(xiàn)出來?！崩项^在碎陶堆前蹲下，撿起一塊陶片，細(xì)細(xì)觀察，“如果抱著這樣的心情來制作陶器，我想燒出來的東西一定很別扭吧。”

　　“心如明鏡止水?！崩项^轉(zhuǎn)頭面向自己的弟子，“做陶的時候如果能心胸開闊，那就一定能夠燒出好的陶器。剩下的，便是技藝的純熟與否了?！?p>　　成事無非兩點，一是看本事二是看發(fā)揮。

　　三名弟子陷入思考，就在這時，驚恐的叫聲從倉庫傳來。眾人趕忙從火窯趕去倉庫。

　　倉庫中，益子坐在地上，旁邊是破碎的風(fēng)水號。

　　“爸爸，請你原諒我。我順著梯子正要爬上去的時候，它就突然掉下來了。所以，這是真的……”

　　應(yīng)該是益子在爬梯子的過程中，風(fēng)水號突然掉了下來，益子女士被嚇到從梯子上摔下發(fā)出大叫。盧巧思想。但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不用說了。”老頭閉上眼，“有形體的東西都有毀滅的一天。風(fēng)水號只不過是回到了土地里面而已。這里就交給你們幾個處理了。益子你還是快去毛利先生他們的東西吧。”

　　處理碎片的是幾名徒弟。老頭走出倉庫：“我突然覺得有點累了，晚飯之前都別叫我起床?！?p>　　師傅一走，有田便揶揄到：“大谷，師傅的作品每次都被摔破。這真中了你的詛咒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盧巧思問。

　　有田解釋到：“其實也沒什么啦，就是最近幾個月，師傅的作品都會被摔碎。不過師傅的作品也不多，只是巧合罷了。”

　　盧巧思點點頭看向別處，忽然瞧見地板上有一顆珠子。

　　啥玩意兒？盧巧思撿起來。是彈珠嗎？好像很久沒玩過了。

　　“大叔?！笨履侠R巧思的衣服，“給我看看嘛。”

　　盧巧思把珠子遞給柯南，望向風(fēng)水號本來擺著的柜子。

　　柜子的空間放下風(fēng)水號綽綽有余，這些人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把風(fēng)水號放到柜子靠里邊。如果不是益子女士手滑摔破的那是否是有人搞鬼呢？

　　盧巧思想了會便放棄了，再想也都是無根揣測。

　　時間慢慢過去。開飯了。

　　益子為事務(wù)所一行準(zhǔn)備的是鐵板燒。

　　一屋八人圍坐著邊吃邊談笑，氣氛歡樂。為什么只有八人呢？因為盧巧思隱隱獨立于八人之外。小五郎一家熟知盧巧思的性子，菊右衛(wèi)門這邊又感覺這家伙十分高冷，所以盧巧思就埋著頭一直吃。

　　在另外八人還沒下幾口嘴的時候，盧巧思已經(jīng)吃了個半飽。這時，他降低了進(jìn)食的速度，打算等著其他人一起吃完。

　　沒想到的是，這些人聊得盡興、喝得盡興，最后一直到深夜除了柯南和蘭全都醉醺醺睡去了，一堆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客廳里，只有益子中途醉倒被有田抱回了臥室。

　　滿屋的酒味，盧巧思根本睡不著，把蘭和柯南叫起來去外面找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