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的到來,人群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
鄙夷的目光,吵雜的議論,白絮不用聽,便知說的是什么。
兩位師兄見怪不怪,如同泥塑木雕,一動不動。白絮在驚鴻院三天兩頭就會冒出個新謠言,故而也毫無反應(yīng)。
眾人見狀,愈發(fā)說得起勁。
“吵吵什么?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嗎?連幾個遲來的都不如!”莫楚雄如雷鳴般的訓(xùn)斥響徹在所有人耳旁,頓時廣場靜得只剩呼呼的風(fēng)聲。
他解下儲物袋置于左手掌心,右手忽成劍指,藍色光芒涌現(xiàn),在上方快速畫了一個圈,口中大呵道:“去!”
只見一個個碧綠的盒子依次飛出,眨眼間便來到了所有修士的面前。
眾人忙伸手接了,白絮看去,此盒剔透純凈,里面凹陷下去一個深槽,手感溫潤,應(yīng)該就是用來裝炎風(fēng)鈴的玉盒。
“此物喚作無限玉盒,專門用來盛裝各種靈草,并可在一段時間內(nèi)保其鮮活!對于試煉而言,便具體指炎風(fēng)鈴!在你將一株靈草放入后,它會自動分化出一個新的空玉盒,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用之不盡!”莫楚雄緩緩解釋道。
站在后方的白銀三級修士均一副驚訝的表情,修仙界果真奇妙,看似平淡的玉盒,居然能無限再生。
白絮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兩眼,若是手中現(xiàn)有一株靈草,他絕對會忍不住立刻嘗試一下。
白銀六級、九級修士早就使用過此物,故而一把抓起,徑直扔進了儲物袋。
“行進途中!不得擅自離隊!好了!出發(fā)!”
莫楚雄發(fā)布完口令,便周身藍光大盛,接著化作一道醒目的長虹沖天而去。
各峰的弟子紛紛取出飛行法器,腳下法力涌動,長衣鼓鼓,升空而起。
很快,空中黑點如麻,所有修士如同出籠的鳥雀,競相比試起飛行技藝來,相識交好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一時熱鬧非凡。
白絮不快不慢地飛行在整個隊伍的中部,此刻在他前方,一面濃霧翻滾的高墻聳立,正是那邊界大陣。
身懷通行令牌,白絮波瀾不驚,一頭扎了進去,所過之處,白霧接連退讓,無一絲阻礙迷惑。
幾個呼吸間,便沖了出來。
晴好的澄空下是一片青草茂密的平原,視野豁然開闊,登仙宗內(nèi)群山造成的壓抑之感一掃而空,不少修士興奮得大喊大叫。
白絮正看得賞心悅目,忽然聽見背后有人大呼“讓開”,而且聲音十分熟悉。
他一回頭,白濤正搖搖晃晃地朝自己快速沖來,其腳下的飛行法器抖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有跌落的危險。
幸虧其余修士避讓及時,才未撞到一起。
白絮當(dāng)機立斷,猛地一個急轉(zhuǎn)彎,朝后方飛去。再不將這小子攔下,就危險了。
眼看兩人即將相遇,白絮當(dāng)即向左側(cè)微微偏移,順帶著右手一把將白濤攔腰抓起,繼而放在了自己身后。
沒了法力的注入,白濤的飛行法器立刻向斜下方落去。
白絮又是一個急轉(zhuǎn)彎,驀然追了上去,速度之快,猶如流星劃空,最終在其落地前接住,然后,一刻未停地朝上方飛奔而回。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順暢無比。
這一壯舉自然引起了后半部分修士的圍觀,其中許多人在驚嘆的同時,都自嘆弗如。
白濤原本嚇得閉上了眼,等他被救下后,正欲驚喜地說上幾句,誰知白絮一連串驚險的動作施展開來,絲毫沒給機會。
好在白絮御器平穩(wěn),否則他自覺非得嚇破膽。
這會兒直行,白濤才得以大口喘氣。
“堂哥!謝謝你救了我!”
“你小子干什么呢?飛那么快?沒看法器都失控了嗎?”白絮一想到剛才的情景,便為其捏了一把冷汗。
白濤笑嘻嘻道:“紫云峰那會兒就想和你打招呼的,可中間隔的人太多。等到升空,又是一片混亂,當(dāng)我平穩(wěn)飛行時,正好看見你穿過邊界大陣。于是,就慢慢加大法力注入想追上來,誰知一不小心過量了,便控制不住,成了你剛才看到的模樣!”
白絮一聽,樂道:“這么說!該怪我啰?”
“不不不!怪我御器水平到底差了些!”
“好了!下次注意!這要掉下去,估計得粉身碎骨!”白絮好心告誡,隨即將手中的飛行法器向左側(cè)拋出,同時一小團法力打在了上面。
法器驀然一震,便隨他們同速前進。
白絮靠近后,白濤趁勢站了上去。
兩人開始聊起這一月的近況,良夕峰排名第六,果然待遇要好得多。其上的弟子每人每月不僅可獲得三塊下品靈石,還有兩次向長老提問的機會,這次試煉合格的弟子,回去后獎勵法器一件。
白絮默默嘆道:“愚木峰果真是個自生自滅的地!若非韓東心血來潮,此次試煉可不就得空手而去嘛!”
“吆!原來是兩位堂弟??!哦!不!是一位堂弟!一位表弟!”
這個討厭的聲音,白絮今生估計都忘不掉。
待他看去,只見白軒身著銀邊錦袍,正俯視著下方,這位被莫楚雄收為親傳弟子的黃方少年,今日愈發(fā)顯得豐神俊朗。
呃……呸!人模狗樣還差不多!白絮心中瞬間換了詞替代。
在其旁邊,玉面少年柳云中攜一眾傀儡少年,全都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白絮冷笑道:“哎!好端端地看個風(fēng)景,卻被幾只蝗蟲打擾了!真是掃興!”
“你!”白軒氣急,不過馬上他又笑了起來,“家門不幸??!一個出丑!一個臭顯擺!殊不知顏面為何物,丟死人了!跟你們姓白,我都閑臊得慌!”
“既然白姓配不上你,不如改姓蝗好了!蝗蟲的蝗!”白絮直接針鋒相對。
白軒頓時沉下臉,嘴角因氣憤而微微抽搐,雙拳法力涌現(xiàn),眼看下一刻就要動手。
“白兄!”柳云中急忙打岔,“咱犯的著和一個淪為愚木峰的廢物計較嗎?”
白軒聞言立即眉開眼笑,“是??!瞧我一時竟忘了!哈哈!”
“你可要時刻記得親傳弟子的身份?。煾敢暷闳缂撼?,光是這份殊榮,我等只有羨慕的份!”
柳云中三言兩語,便使白軒喜不自勝。
“柳少啊柳少!看來當(dāng)日饅頭還是吃少了!這次出門我?guī)Я瞬簧?,要不來幾個嘗嘗?”白絮眼中寒芒乍現(xiàn),幽幽說道。
這位害自己分配到愚木峰的幕后黑手,竟敢當(dāng)面提及此事,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柳云中心中一凜,面不改色道:“白兄!師父他老人家讓我們代為巡查隊伍,還是別耽擱久了!”
“正是!咱走吧!”白軒等人火速朝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