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來遲了?!毕挠茏旖敲銖?qiáng)擠出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坐在了吳倜身邊。其實(shí)她徑直進(jìn)去是離周子桁身邊的位子較近的,但她偏偏繞了半個圈。諳曉其中關(guān)系的人都可以發(fā)現(xiàn)這不尋常。
“河舒,這是阿榆?!敝茏予觳⑽凑劭聪挠埽莻?cè)臉對溫河舒說道,聲線柔和。
溫河舒聽后,微微點(diǎn)頭,舉杯起身,面帶微笑:“阿榆是嗎?我常聽子桁提到你,以后你就將我當(dāng)嫂子便好?!?p> 說話客套卻又隨意家常。夏榆拿過桌上的一瓶紅酒,倒了一杯,起身,勾起唇角,正欲說話時,卻聽一側(cè)的周子桁開口:“阿榆,別胡鬧,你不能喝酒。”語氣中帶著幾分慍氣。這回他看向了她,她看清了,眸光里是怒意。
溫河舒一愣,隨后又是一笑:“阿榆是喝不得酒嗎?喝別的沒事,意思一下便好?!?p> “怎么能行,第一次見嫂子,不敢怠慢?!毕挠苷f完,收回看周子桁的目光,繼而仰頭喝完了手里的酒。
“小榆……”傅嘉和吳倜都有些無奈,他們知道現(xiàn)在的情境是如何,但是又無法干涉,他們說也不見得他們就會聽。
周子桁眸子倏地暗沉下來,徑直走向了夏榆的位子邊,奪過她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盯著她的眸,氣息冷肅:“你沾不得酒,酒精過敏不是兒戲?!?p> 她故作沉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幾年子桁哥對我照顧有加,要結(jié)婚了,和我嫂子喝幾杯應(yīng)該的?!闭f完,她重重地推開周子桁,徑直拿起了桌邊剛開的一整瓶,仰頭便灌。
他這次是真的怒了,奪過她已經(jīng)灌了半瓶的酒,摔在了地上:“夏榆!”
隨著酒瓶“嘭”地一下碎的聲音,溫河舒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微微皺眉,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目前她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簡單。她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走到了他們身邊,語氣柔和中帶著幾分嚴(yán)肅:“好了,子桁,你不要兇阿榆,她……”此時的周子桁寒氣逼人,周身氣場冷的讓人怯步。除了在處理復(fù)雜、惹人怒的公事外,溫河舒是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不得不說,面對這樣的他,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夏榆此刻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周子桁,眼睛里是隱忍的淚水,她知道她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堅強(qiáng)。最后她提起身邊的包,抽了一口氣,歉身道:“嫂子,對不住,我先走了?!彼龥]有回頭看那兩個人,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周子桁不禁上前一步,本想追上去,最后卻是止步,縮回了本要伸出去拉住她的手,薄唇微抿,眸光瞥向了吳倜:“阿倜,你去看看她吧。”尾部的“吧”字很輕,若能仔細(xì)聽,必定能聽出其中的無奈和酸楚。他……不方便,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他。
吳倜心中是嘆了口氣的,這種局面,他是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其實(shí)他理解夏榆,若他是夏榆,他也是怨恨周子桁的。他瞥了一眼周子桁,此刻的他呆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那扇剛被關(guān)上的門上面,依舊是看不清他眸光里的情緒。他向來都是一個很能隱忍情緒的人,或者換個詞,深不可測,倒是能很好的形容他。
不得不說,十幾年了,吳倜有些時候還真是猜不透周子桁這個人。就像如今與溫河舒結(jié)婚一事,他不知道,他是真的移情別戀,喜歡溫河舒了,還是另有目的。
吳倜徑直推門出去,前面夏榆正緩緩走著,他眼見著她突地,似是不小心,沒看清臺階,兩格下去,摔在了地上。他正欲上前攙扶,心里笑罵她仍和孩子一般,走路不看路。卻見后方驀地大步走來一道人影,立身站在了夏榆的身邊。
此刻的夏榆不得不說自己倒霉透頂。
她推門出去之后只是思緒萬千,思考著飯局里周子桁的神態(tài)表情,思考著溫河舒和周子桁之間的互動。并且此時酒精的勁也上來了,她的皮膚開始灼熱,她撓著自己的手臂,一個不小心,沒看清腳下的臺階,一下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夏榆心里咒罵了自己一頓,真是啥也干不好。此刻,身后傳來了某人大步走來的聲音,但那聲音在她身旁卻是止住了,那人的黑影倒在了她身上以及她身邊的大理石瓷磚上。
“怎么這般不小心?”聲音溫淡,很好聽,透著幾分責(zé)罵的意味。
她一驚,順著黑影及聲源往上看,果真是趙蘇墨。他,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