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如此,我只想將她帶到屬于她的地方……”
星月凝眉,望著他眸中的黯淡
他卻忽然轉(zhuǎn)過來自顧自的凝視著遠處道:“她是我妻……”
“碧嵐?”星月道
梵衣帶著苦澀的望了一眼息淚燭:“嗯......”
星月望著他眼含起的笑意,心中忽然明了
百年前,金羽國內(nèi)有一座遠山名喚恫少山,取其大化傷離之意,故為其名
在那山處,跨過小八丘,淌過七露流,再越過龍散洞再走上百里便可依稀遠遠地望見恫少山深處一角。而那角處便深居有一絕色女子,日日于高山上漫舞,并著曲聲悠揚婉轉(zhuǎn),天色之姿讓人見之不忘......凡事有幸一觀皆無不贊嘆稱絕,自慚形穢,斷弦忘琴,終不再舞......
世人漸聞那恫少山女子艷絕天下,舞貌驚人,更有甚者為觀之一舞傾盡家財,休妻棄子只為換來那女子一顧。不僅如此,凡進恫少山者皆流連其中,恍若人間仙境,化心無憂,漸有無數(shù)關(guān)于那女子的傳言在世間流開,一時間竟引得無數(shù)男子不顧仕途,一心只為博得那女子芳心,占有恫少山為業(yè)......
那女子聞之世人所為,自封恫少山,守在山中再不允一人進入其間
可沒過多久,那些人又再次卷土重來,見那女子在山中布下結(jié)界便找了百位奇能異士,上報金羽皇室聯(lián)合圍攻這恫少山
而這其間便有那男子——梵衣
梵衣便是那金羽國的少丞相,當他隨著十幾萬大軍一同趕到恫少山時也同樣被那女子絕色之姿所動容,那一眼,那女子山頂上柔美一笑便輕而易舉的將那笑容刻在了他的心里,再也不能抹去......
一舞既罷,碧嵐隨風扮作一幽花瓣而去,再怎么仔細擦擦眼睛,也尋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了
梵衣騎著紅馬隨在萬馬前方,旌旗陣陣飄揚,對著恫少山志在必得一般的生起肅穆之氣
待不見那女子后,梵衣心中突然好似缺失什么的遠遠望著山頂處不肯離開,但很快定下神來,揮去那女子曼麗的身影,淡聲對著最前方的男子道:“璞王,我們這一路過來人馬已損失過半,此刻應(yīng)盡快破開這結(jié)界”
那為首的男子轉(zhuǎn)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望向山頂處飄來的殘香嘴角掛起一抹弧度:“丞相不覺恫少山風景甚美嗎?”
“嗯”
梵衣目光從繁枝茂葉的山頂處移開,淡然的掃著周圍之景
人間仙境嗎?不只是浪得虛名更是略勝一籌!此地靈力充沛,花香鳥語陣陣迎風而來,山霧飄渺其間,再向那山后極目望去,千座亭臺朱樓接連雄偉而立,接住天邊,比那皇宮更是輝煌一番......
日色緩緩,映著百花嬌艷朦朧,展露著各式各態(tài)的姿色。更妙絕的事,流連其間,心中霎時霍然舒暢起來,憂擾頓除,如仙人一般的空靈妙潔
“那就不要硬碰,把那女子捉住......若是捉不住便殺了!切記!不可毀壞恫少山之物”那男子眼中激起幽光,對著身后的百位道人吩咐道
其中一位道人走了上來,思量著摸著長須:“可是璞王,若是那女子死命不從,與我們同歸于盡呢?!”
“是啊璞王,依老道看,那女子功力深不可測,若是她執(zhí)意赴死頑抗,怕是我們也討不到什么便宜!”另一位道人執(zhí)禮道
那兩位道人,卻正是百年前炎真觀觀主霧越真人和大長老介尤真人
璞王展綿抬起手,笑起望向身后的丞相梵衣:“丞相可有何高見?”
梵衣仍舊淡聲道:“高見不敢,殿下既要破開結(jié)界,又不毀壞恫少山之物,那便只有讓那女子自己撤開結(jié)界,或者讓她離開這片山林,到時這片山結(jié)界自會削弱下來,攻破這界便輕而易舉......”
“她自己撤開結(jié)界卻是不大可行.......”展綿思索道
“讓她離開恫少山!”
展綿問道:“依丞相所見,她該如何自己離開恫少山呢?”
梵衣還未說話,一旁的大長老介尤真人倒是忍不住開口了:“那不過是位女子,所謂女子只要有了牽絆或者刻骨銘心的愛人,自然便會隨著男子離開!”
“況且就算她不離開,將咱們的人打入山中,來個里應(yīng)外合,也可以最小的損害輕而易舉的拿下恫少山!”
梵衣依舊望著遠處不語,聽著介尤的建議心思涌動
“不如......”介尤抬頭瞥過梵衣一眼
展綿會意,牽著紅馬跑了幾步,賞著周圍的美景覺心神暢快,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梵衣笑道:“不如丞相前去如何?”
見梵衣淡漠的神情,他回到梵衣身旁捏住他的肩膀沉聲道:“當然丞相若是不便,也可......”
正在這時,梵衣淡聲打斷他道:“好”
霧越倒是皺了皺眉頭,怒了介尤一眼,金羽國這趟他本是不想來的,可觀中自斷孽崖一戰(zhàn)后觀里窮的叮當響,而這又是皇室,斷然不好拒絕才帶上了大長老介尤一道前來,可沒想到的是,平日里與世無爭的介尤此刻竟會生出這種建議,想到那斷孽崖上明媚如光的女子便更加的對他不恥起來:“可是丞相怎么進去?不如我們再等等,說不定.......”
“師兄,你莫不是忘了咱們前代觀主留下的越界符?”介尤笑道
霧越真人望著那笑容覺得惡心非常,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理他:“不可,越界符會在那越界人進入時分損掉半身修為,進入界內(nèi)恍若凡人那般再無任何法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使用!”
“這......”展綿望向梵衣,面上頗帶著為難:“丞相你......”
介尤望著二人神色道分憂道:“此符只此一張,再說了,這法術(shù)日后也可再行修煉......可眼下正是拿下恫少山的最好時機,為了金羽國江山又有何不可?”
霧越真人擋在他前面瞪了他好幾眼,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不是廢了你的法力你自可這樣冠冕堂皇!”
介尤輕哼一聲,拂袖道:“我若是有丞相之貌豈會這般猶豫不決,一早便進入界內(nèi)給璞王分憂了!”
“你倒是忠心!可你別忘了你是西錦國的人!”霧越真人嘲諷道
展綿漠然地望著他二人的爭執(zhí),眼中對介尤倒是贊賞幾分,好久才打圓場笑道:“好了,二位真人,別傷了和氣。不管介尤真人是哪一國的人,現(xiàn)在都是為了天下人謀取福氣!”
霧越挑眉不再與他們言語
展綿又望向梵衣:“丞相,你可想好了嗎?”
半晌,梵衣才從馬上下來,接過介尤手中的越界符執(zhí)了個禮無悲無喜道:“我去!”
“那本王便在此等候丞相凱旋而歸!”展綿開懷一笑,耽耽地掃視著如囊中之物一般的恫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