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做好一切準(zhǔn)備,就爬到樹上等待熊瞎子的出現(xiàn)。
可能蜂蜜的味道太香,熊瞎子出了洞穴就邁著笨重的腳步往這邊來。
現(xiàn)在看著笨重,攻擊人可不是一般的兇猛。
阿福死死地盯著它,那明顯是頭已經(jīng)成年的黑熊,身高已經(jīng)比一個成年的男人還高,壯實得很。
那熊很警惕,在蜂蜜周圍四處嗅來嗅去。
幸好她早有準(zhǔn)備,在身上涂抹了樹葉的汁液掩蓋氣味。不然早就讓熊瞎子發(fā)現(xiàn)了。
那熊瞎子轉(zhuǎn)悠一會,覺得似乎沒有危機(jī),邁著笨重的步子向蜂蜜走過去。
熊瞎子嗅了嗅,香甜的味道傳過來,阿福瞧著它那唾液都滴了幾滴下來。
在美味面前熊瞎子放松了警惕,伸爪子就去抓。
阿福暗暗覺得可惜,如果是頭伸過去吃,碰到那條線,就可以把熊頭吊起來。
那樣省了許多事端。
在熊瞎子捉到蜂蜜碰到那條線的時候,繩索一下子把熊爪子扣住,因為熊瞎子太重,只半吊著在樹下。
熊瞎子發(fā)出吼吼的聲音,想要掙脫繩索,還不停地去咬。
熊瞎子的牙齒不是一般都尖利,阿福特意搓厚的繩子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阿福利索地下了樹,拿起準(zhǔn)備好的砍刀想上去砍它。
沒想到剛下來,那頭熊就掙脫了繩索,兇猛地往阿福這邊奔來。
阿福見狀暗罵一聲?,F(xiàn)在上樹也趕不及了,更何況熊瞎子爬樹也厲害,恐怕她還沒爬上去就被這熊拉下來咬死了。
連忙帶著那頭熊往陷阱里繞。偏偏那熊像早已是知道了一樣,不往陷阱里走,都避開了。
難不成天都要幫那只熊。阿福心里直罵,怎么這只熊這么有靈性。
那頭熊越靠越近,正巧前方有根藤蔓,阿福只顧著躲避熊瞎子的攻擊,一個沒注意,就被絆倒了。
那熊瞎子見獵物倒地,吼叫兩聲,就想上前撕咬。
熊瞎子咬合力驚人,能在爭斗時撕咬獵物,阿??刹幌雵L試這咬合力到底多驚人。
見它頭伸過來,阿福拿起砍刀迎過去。
阿福能明顯感覺到刀入肉碰觸到黑熊頭骨的悶響聲。
黑熊吃痛,狂性大發(fā),沖著阿福就過來撕咬。阿福趕緊起來逃跑。阿福跟它追趕過程中都被它的爪子打到好幾回。都已經(jīng)被它抓傷了幾個地方。
血腥味越來越重,容易把其他大型獵食者引過來,再這樣下去局勢可不利。
她可不想把自己交代在這里。
再這樣下去自己快沒有力氣了,這頭熊好幾次都差點捉到自己,恐怕這熊在溜她吧。
阿福想清楚,轉(zhuǎn)身拿起刀就迎上去,沒想到那黑熊早有準(zhǔn)備,直迎而上拍掉她的刀。
沒了砍刀,阿福心里恐懼又多了幾分。手無武器,赤手空拳去和熊搏斗?
還不等阿福轉(zhuǎn)身逃跑,那頭熊腥臭的大口就已經(jīng)沖她撕咬過來。
求生的本能勝卻意識,阿福還沒反應(yīng)過來,拳頭已經(jīng)沖那頭熊的眼睛打去。
用力極猛,一拳就打爆了它的一只眼睛,黑熊吃痛嚎叫,阿福反應(yīng)過來,心神一定,眼里滿是兇狠,趁勢而上,捉住黑熊的頭猛捶。
那熊這時已經(jīng)心生懼意想要逃了,阿福哪會讓它如愿,撿起掉下去的砍刀就往黑熊的喉嚨砍下去。
這刀用盡了十分的力氣,一刀砍斷了它的喉嚨,熊頭半搭著。
黑熊還不急吼叫幾聲,慣性作用下就倒下去抽搐,等到它完全咽了氣了。阿福的手還在顫抖。
阿福冷漠地看看四周,一片寂靜。
這時似乎用盡了那一點力氣,阿福手中的刀掉了下來,整個人攤坐在樹下。
就在剛剛,她差點就又死了。
阿福笑了笑,她覺得自己蠢透了。仗著自己力氣大,就敢拿著一把破柴刀上山,以為靠著那么點陷阱和力氣就能獵熊,真以為自己是主角啊。
這些年來,她帶著前世的意識在這里生活,一直覺得自己不一樣,格格不入。以第三視覺觀看這個世界,輕視這里的人。
到了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里真真正正地活著,而且差點就死了。
真是蠢啊,不要戶籍當(dāng)流民又怎樣,到了當(dāng)?shù)鼗c銀子不就能遷進(jìn)當(dāng)?shù)貞艏藛?。居然為了那幾十兩銀子上山,活著不是更好,為什么要找死。
不單蠢還不夠狠,早點兇狠點和熊瞎子斗一盤,怕什么。自己不是獵人嘛,居然讓角色轉(zhuǎn)換,自己當(dāng)了獵物。早點狠一點,那熊瞎子尸體都早涼透了啊,哪會這么狼狽。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
阿福看著那頭血淋淋倒在地上熊笑了笑,好像她也不是很蠢,至少自己清楚了在這個世界的定位。
人要找到自己的位置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阿福也沒歇多久,這里血腥味重,危險。
等到她抬起那頭熊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那熊瞎子也不是特別重。
她早就跟牛嬸約定了在山的另一邊下去。
那邊是小路,少有人來。
牛嬸已經(jīng)有幾分著急,圍著馬車轉(zhuǎn)圈圈,不停抬頭看看山的那邊,嘴里還不聽地念叨什么。
“唉,你說,要是我昨天勸住她就好了,怎么就沒拉住呢?!?p> 大牛心里也有幾分擔(dān)憂,瞧著快到下午時分了,阿福還沒下來。心里對介紹這活計有些后悔,之前也有一些小活計,每次阿福都順利過來,誰知道這次會這么麻煩。
可娘親在旁,面上也不敢顯露,怕讓她荒了心。“快了快了,阿福力氣這么大,會沒事的?!?p> “都怪你?!迸鸬闪怂谎?,轉(zhuǎn)頭又念叨如來觀音保佑我們阿福平安歸來。
又等了一會,牛嬸正準(zhǔn)備把頭準(zhǔn)過去嘮叨大牛,卻發(fā)現(xiàn)山腳下有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往這邊來。
“哎,大牛,你看那是什么?”
大牛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里,難不成是熊瞎子下山了。
細(xì)看,原來有一個人在背熊。
“是,是阿福。”牛嬸驚叫一聲,連忙上去幫忙。
阿福見他們迎過來,忍不住笑了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把熊交給大牛,之后她就不打算理了。
阿福滿身是血,回到牛家還嚇了牛雨一大跳。泡著牛嬸準(zhǔn)備熱水澡她都差點睡著了,好好洗凈了血氣味才回李家。
沒想到李家沒有人,阿福還去喂了豬之后才回去睡覺。
到了傍晚就聽到李寶材的哭喊聲。
早上費太多力氣了,下午才休息了一會,沒想到就被吵醒了。
阿福不禁有些煩躁。忍不住開窗瞪了幾眼李寶材。
李寶材原本還在鬧著要糖塊吃,見姐姐不愿給,還想嚎兩聲,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二姐開了窗,在窗前狠狠地盯著他。
比舅舅家那條狼狗盯住他的時候還兇狠。
李寶材抖了抖,一溜煙跑回了房里。
蘇青青覺得奇怪,這小子平時不是要不到糖塊不走的嗎,今日怎么跑得這么快。
看過去,見到阿福在窗邊,忍不住冷哼。
瞧著這個人就心煩。
娘親說了,早點把阿福和那家的傻子訂下來,自己的嫁妝就豐厚些,進(jìn)楊家的門也好看些。
阿福見李寶材溜了,無視蘇青青那奇怪的目光關(guān)上窗。
蘇青青恨恨地咬牙。
李寶材逃回屋內(nèi)有些茫然。他那個傻乎乎的二姐居然會瞪他了。平日里不是都不敢反駁的嗎。
在李家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連李氏都要哄著的李寶材,內(nèi)心覺得不應(yīng)該。
想要之前家里的雞啄了它一下,他生氣,祖母都?xì)⒘怂o自己吃。李寶材就充滿憤怒,既然阿福敢瞪他,他肯定不讓她好過。
阿福不知道李寶材的想法。
她此時正忙著給自己上藥。
那熊瞎子的爪子鋒利,還大力,她總避免不了損傷。
雖然沒有嚴(yán)重的傷口,都是皮外傷,但是她為了避免讓蘇氏發(fā)現(xiàn),還是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
沾了水,這傷口就容易發(fā)膿,必須要消毒,她只能用烈酒消毒。在李家有酒味和藥味會太明顯。
阿福只能趁黑偷偷地能去牛家上藥。
那烈酒碰上傷口,痛得阿福難受,可還是要忍。
牛雨早早就出去了,牛嬸瞧著阿福也難受,不停地嘆氣。
她背井離鄉(xiāng)來這里,哪里不知道離開故鄉(xiāng)的滋味。被人排擠的時候,自己帶著兩個兒女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看看周圍,幾乎沒有一個同鄉(xiāng)。
如果戰(zhàn)亂結(jié)束了,她肯定會再次回到家鄉(xiāng)。她想聽聽那熟悉的聲音,看看那些熟悉的面孔。
在異鄉(xiāng)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家鄉(xiāng)!
而且嫁人這事是都要經(jīng)歷的,阿福竟然怕被爹娘嫁出去而想離開這里。在牛嬸看來,這根本就是胡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當(dāng)初不也是這樣嫁給她男人,嫁過去還不是過得那么好。像她,沒有她娘給她尋的這門親事,哪來的大牛,牛雨她們。
牛嬸忍不住還是想勸她。
“你又何苦呢。一個小姑娘背井離鄉(xiāng)地,往后怎么活啊?!?p> 阿福搖頭笑笑不說話。
她哪里不知道牛嬸想的??赡茉谂鹂磥硭清e的,覺得她自己不可思議。
可是自己大了,有能力了,不逃離這里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再活一次有什么用。再根據(jù)李家的人給她安排的婚事,再按她們的意思活一輩子?
她覺得自己再來一次,肯定是老天聽到她的聲音,給她機(jī)會。怎么可以不把握,怎么可以白白浪費!
牛嬸心里忍不住疼惜,可見她臉色堅定不開口,自己也熄了勸她的心思。
得了,這姑娘夠倔的,勸不動。
叫大牛不要收阿福的傭金,讓她存多點盤纏吧。她也只能做到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