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風(fēng)原是想著,不管塵荒接不接簪子,他們還是能以朋友的身份來往,來日方長總是有機會的。
不曾想,被太子玉這么一攪和,事情全然變了味。
這下,他不但失了法器人未換到不說,還給木族認了一個主人,心里真是懊悔不已。
“哈哈哈…”公子墨見他還是跳進了太子玉挖的陷阱里,在一旁笑的見牙不見眼。“倚風(fēng)公子還是稚嫩了些,如他這只老謀深算的小氣狐貍,你得學(xué)學(xué)本公子,凡事厚著臉皮去,知否?”
不知倚風(fēng)是真的道行淺薄,還是心神不定,竟然信了的話,朝他點了點頭。
塵荒實在是沒眼看,左右她是沒有發(fā)言權(quán)了,干脆先填飽肚子再說。
胤玉吃好了,拿起桌上的簪子往塵荒發(fā)間一別,見她也吃完了,起身帶著她便走了。
塵荒隨著胤玉往房間走,邊走邊偷偷瞄,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么來。實在不知他這些日子的舉動是何用意。
胤玉知曉她在想什么,只是不愿多言。
兩人回了房,稍坐了一會兒,塵荒有些口渴,便燒茶去了。
茶水方燒好,聽得門一響,便見公子墨大咧咧的走了進來,道:“唔,這茶的香氣甚是清甜,遠遠的就聞見了。小塵兒,快給本公子倒一杯,有些日子沒飲到了,想念的緊呢?!?p> 他左一句小塵兒右一句小塵兒喊得十分歡快。胤玉的臉?biāo)矔r布滿了冷霜。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哎呀,你這小氣的狐貍,飲一杯茶怎么了?這茶非你燒非你倒,只要小塵兒樂意,你管得著嗎?”
“出去!”胤玉再一次聽到他這么稱呼她,立馬翻臉了。
“得!本公子還不在你這喝了?!闭f著,他伸手一撈,要拉著塵荒走。
胤玉瞬移上前,毫不客氣地出手相擊。
公子墨滑身退去,嘴里不依不饒,“太子玉,沒想到你竟是個小肚雞腸之人,區(qū)區(qū)一個侍女而已,犯得著動氣嗎?”
“本殿早說過,我的人不能摸不能碰更不能臆想,畢竟情緒這個東西,誰都控制不好?!?p> “嘁!你就是故意做做樣子給她看罷了!以往你身邊的女子可不比本公子的少,你又何必大費周章,你若想要她你早要了去,還留得我來糾纏?”
塵荒站在那,看看胤玉又看看公子墨,若不是他們說的那個人是她,她倒想搬個小板凳坐下來看戲。
可轉(zhuǎn)念一想,公子墨的話也有道理,她與胤玉私下里共處了一千年的時光,他如果有那個心思,那他們不該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塵兒塵兒!”胤玉一連喚了兩聲,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知她是把公子墨的話聽進去了。
公子墨得意地咧開了嘴。
胤玉目光一收,看向公子墨道,“公子墨,你心里如何想的,本殿亦是一目了然,你覺得本殿會中你的計?”
“那得看小塵兒她怎么想嘍,至于你心里怎么想的,本公子可沒興趣知曉?!?p> “你還真是不死心呢!”胤玉不怒反笑,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道:“她已經(jīng)是本殿的人了,就算如此,你還要繼續(xù)糾纏下去嗎?”
一語如驚雷滾滾而來,轟隆隆地當(dāng)空炸響,塵荒聞聲差點跌倒在地,眸光茫然看向胤玉。
公子墨得意的笑僵在了臉上,又見塵荒震驚太過,神似癡傻了一般,連忙奔上前去以指探額,半晌后,他收回手,面色沉沉。
“如何?這回可是信了?”
“你當(dāng)真?”
“你不是已經(jīng)探過了,這還算不得當(dāng)真?”
“你夠狠!”公子墨以為他只是在說笑。
即便他太子玉真的喜歡小塵兒,也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玉對她的喜愛程度,都到了下血本的地步了?
公子墨還是覺得不可信!
胤玉看著公子墨的反應(yīng),笑了笑,語氣輕快地道:“塵兒,給公子墨倒茶?!?p> 塵荒渾如做夢一般,乖覺地過去倒了茶。
胤玉與公子墨坐下來喝茶的時候,說了些什么話,做了些什么事,她全然不知,直到公子墨走了很久,她才回了神。
胤玉不急也不燥,耐心等著她。
因他深知,人族是所有生靈里最復(fù)雜的那類,他們的感情細膩而多變。不像妖族,雖狡猾機變,卻是單純?yōu)榱嘶蠲?,而狐族對待感情認定了便是終生。
如今,他的本能警示自身已經(jīng)受到威脅,知曉再不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便會有人來同他廝殺搶奪她。
所以他當(dāng)機立斷表明了心意,現(xiàn)下只待她的回應(yīng)了。
“殿下!”塵荒茫茫然喚了一句,見胤玉未答,隨即改口:“胤玉?!?p> “我在?!?p> “你先前說的那些是何時的事?為何我渾然不知。”
胤玉沉吟了一下,試探她:“塵兒是不愿么?”
他的神態(tài)又變成了那個關(guān)愛著她的胤玉。
塵荒心里一動,有些感激有些難過?!拔椅?”
“塵兒想說什么只管說,以往你對胤玉可不會藏掖著?!?p> 塵荒絞著手指,想了半天才道:“我心里的那個人是胤玉沒錯,可胤玉又是太子殿下,殿下身份高貴,身邊斷然不會只有一個女子。而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也實在不敢去想殿下會為了我?便不敢放任自己再去想了?!?p> “你不信我?怕我負了你,還是怕我欺騙你?”胤玉步步緊逼,此時若不一鼓作氣拿下她,怕是再難撬開她的心。
“我我?”
“塵兒,你好好想好好說,我不逼你!”胤玉嘴上是這么說的,可那眼神就像咬緊了獵物的猛獸,絲毫不給她退路。
塵荒倍感壓力的喘了口氣,靜了靜心神,斟酌答:“兩者皆有,雖然我屬于你,可感情的事卻不是我自主控制得了的,當(dāng)我知曉胤玉是殿下的時候,我彷徨了好一陣子,包括逃避。”
“為何要逃避?”
“因為我害怕!一旦說破,或許再也沒有人會陪著我寵著我。在舉目無親的妖界,一旦離了你失去了倚靠,我將寸步難行,為生死,也為那一千年里萌芽的感情,所以我寧愿選擇逃避?!?p> 胤玉心中一動,原來她并不是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