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蘇校尉！我們有發(fā)現(xiàn)了?！壁w三一下馬，將馬韁扔給了身邊的親兵就飛奔進大營。
看著一路跑得滿頭大汗的趙三，蘇護遞了一個水袋給趙三，“趙校尉別急，先喝口水解解渴吧！”
公孫明燁則是嘴角微揚，看來趙三的收獲不小，不然不至于如此激動，但是同時也代表的楚庭的麻煩不小，不過至少現(xiàn)在有了主動權(quán)了，也算是惡劣局面下的好消息了。
趙三一口氣連喝了半袋的水，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雖然已經(jīng)是臘月了，但是楚庭的天氣在太陽的照射下依舊是很熱。
“都尉大人，蘇校尉我奉命向楚庭城的東、北兩個方向探查，于楚庭城的大概百里之外，發(fā)現(xiàn)了敵蹤?！壁w三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哦？他們有多少人，能確實是犬戎人嗎？”一聽發(fā)現(xiàn)犬戎人的蹤跡了，公孫明燁也有些激動。
“具體有多少人我們沒法詳細得出，我們并沒有真正和他們接觸，但是根據(jù)他們留下的痕跡顯示，這伙人的馬匹至少在萬匹以上，在嶺南除了犬戎也只有蕭帥的大營中能湊出這么多的馬匹，所以必是犬戎騎兵無疑?！?p> “哦，怎么說？為什么沒接觸到他們，但是能從痕跡推斷出人數(shù)，他們難道留下馬蹄印了嗎？”一旁的蘇護有點一頭霧水。
趙三又喝了一口水，繼續(xù)說道：“那倒沒有，這伙犬戎人很狡猾，我們一路并沒有搜尋的他們留下的明顯痕跡，直到我們中午時分，在一個斥候小隊的帶領(lǐng)下前往一個無名山谷休息，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犬戎人留下的痕跡……”
“等等，去邊看地圖邊說。”公孫明燁打斷了趙三，帶著兩人來到營帳中的地圖前。
“就是這里！”趙三指著一個在地圖顯示上大概距離楚庭城百里的山谷，“我們在個山谷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水潭，但是譚中的水位有明顯下降的痕跡，從痕跡來看，水位居然下降的了將近三尺！”
“可這幾天白天雖然是晴天，但是晚上都有小雨，沒理由水下降的這么厲害??？”蘇護聽到這里也感覺到明顯的不對勁。
“正是如此，然后在我們震字營軍中有一個曾經(jīng)是專門以牛幫村里人耕地的人，他對土地的翻新十分的敏感，他在休息的時候發(fā)現(xiàn)，谷內(nèi)有一大塊土地是臨時翻新過的，我便命人試著挖開了那里的土地。里面有許多羊骨頭、還有燒成灰的木柴，最多的是馬糞，外殼雖然干了，但是里面還沒干的馬糞。”
說道這里，公孫明燁和蘇護都懂趙三的意思了，這個山谷應(yīng)該就是昨晚犬戎先鋒騎兵的修整之地了。
“那你們發(fā)現(xiàn)后就立刻回來了嗎？”公孫明燁問道。如果周圍有人監(jiān)視他們，那么敵人就很可能已經(jīng)得到了趙三發(fā)現(xiàn)他們蛛絲馬跡的情報。
趙三知道公孫明燁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于是答道：“我知道都尉大人在擔(dān)心什么，我當(dāng)時也怕周圍有犬戎的斥候監(jiān)視，于是便沒有聲張，假意下令讓弟兄們繼續(xù)向北、東兩個方向繼續(xù)偵查了一段時間，然后才假意不耐煩，率軍回城的！”
“趙校尉，你做的很好，周圍沒有犬戎斥候則已，若真的有監(jiān)視的犬戎斥候，那么你這樣一個動作，想必短時間內(nèi)肯定能迷惑敵人，給我們爭取主動?！惫珜O明燁聽到趙三，忍不住激動地用拳頭砸在了自己的掌心，對于現(xiàn)在的楚庭來說，最缺的就是兵力，但是在短時間無法改變的情況下，那么只有通過主動出擊，消滅敵人來縮小雙方力量差距的對比。
“這個山谷距離楚庭城大約是一百一十里?！惫珜O明燁仔細的研究著地圖，“陶將軍走得應(yīng)該是風(fēng)火嶺，他們?nèi)羰菑臇|北方向來的，必然是作為先鋒來為他們的主力大軍開路的，那么必然不可能帶有太多的輜重?！?p> “都尉，是不是要趁著這個機會試試能不能打他一下，照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洞悉了他們的所在這一情報，還是有優(yōu)勢在的，以無心算有心，多半能成。”
聽完蘇護的話，公孫明燁陷入了沉思，不多久就抬起頭問趙三道：“老趙，你覺得有機會嗎？”
趙三愣了楞，“卑職不敢妄言，這只能請都尉大人定奪?！?p> 公孫明燁知道這是關(guān)于楚庭軍該如何應(yīng)敵的大決策，這個決策只有公孫明燁這個楚庭都尉能做，也只有他這個楚庭都尉敢做?？粗貓D，心里盤算著能調(diào)動的兵力，“蘇護，一旦出擊我們又多少兵兵力可用？”
“啟稟都尉，原楚庭城防軍已經(jīng)整編完畢，又從團練之中挑選了三千人補充，目前共有乾、坤、艮、兌、坎、離、巽、震八個營合計一萬五千人。其中重甲步兵兩千五百人、弓手兩千人、弩手一千人、輕騎一千，余下的都是精銳步卒。一旦開戰(zhàn)這一萬五千人雖是新兵但皆可上陣，殺敵報國?！?p> “那就賭一把吧，如果不能挫敵銳氣，讓敵人攜大勝之勢攻城，楚庭沒幾日可守。既然守注定不能持久，那不如主動出擊?！惫珜O明燁終于下定了決心，“你們來看?！惫珜O明燁用手虛指地圖，“犬戎這一部人馬，全是騎兵，必然不能攜帶過多輜重，而且他們隱藏行蹤，不愿讓我們知曉，必然不會在官道附近修整，肯定會選一個隱蔽地方修息?！?p> “而且這個地方一定要有大量的水源足以讓他們的馬匹喝足的地方。”趙三想到了中午看到的潭水，立刻補充道。
“以及一個起避雨作用的地方，他們沒有攜帶過多的輜重，不能扎足夠這么多人暫住的營帳?！碧K護也加入了分析。
三人你一眼我一語，慢慢把耶熊族這一部騎兵的心理分析出來。
“啪，”公孫明燁的手指落在了掛在帳中的地圖上，“這樣看來，楚庭城周圍就只有這個地方時他們今晚修整的最佳之地?！敝苯庸珜O明燁的手指指著的地方正是云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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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州，崖口。
“老爺，老爺，不好了，大小姐她留書出走了！”太傅慕祺然正在喝悶酒，一個侍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慕老大人突然站了起來，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慢慢的坐了下去，“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先不要聲張，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蹦嚼洗笕酥溃约旱倪@個孫女根本不想嫁給太子，更不想當(dāng)什么太子妃。旨意來的那天，慕太傅就帶著圣旨進宮，想請當(dāng)今圣上姬景鑠收回成命，可是他雖然還是那個帝師太傅，可是當(dāng)今圣上早已不是那個有著理想抱負(fù)的天子了，姬景鑠雖然好言安撫了慕祺然，但是卻沒有收回成命的打算。這讓慕祺然心灰意冷，他沒想到大周的社稷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這個皇座上的天子竟然還想著權(quán)力斗爭，鞏固皇權(quán)，他真的想不顧君臣之禮質(zhì)問他，他就真的不怕群臣離心離德，真的不在乎這大周的江山社稷嗎？想他慕祺然一生為國為民，到老時山河破碎，弟子昏庸，甚至連自己的孫女的無法保護，要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自己這一生是何等的可悲。
所以當(dāng)慕祺然聽到慕婳晴出走的消息，雖然很擔(dān)心，但是也沒有急著追回她，畢竟留在岡州，她就要陷入到宮廷紛爭之中，離開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她多半是去找蕭訥了，畢竟蕭訥是她名義上的師傅，老太傅也沒有太焦急，反而把這件事悄悄的壓了下來，等到她走遠了在公布出來，宮里也沒什么辦法了。想到這里老爺子倒酒也變得歡快了一些。
就在慕老太傅把事情壓下來的同時，一個男裝打扮的清秀青年已經(jīng)離開岡州三十里了，想起自己竟然干了留書出走這么刺激的事，一時間笑得像一只偷吃到雞肉的小狐貍一般。
“好不容易溜出來了，那本小姐就先去楚庭玩玩吧！聽說楚庭是嶺南第一大城，上次路過嶺南的還是坐的馬車，根本沒在嶺南玩。這次肯定要好好逛逛嶺南?！闭f著慕婳晴一甩馬韁，“走吧，紫骍。我們先去楚庭！”然后一人一馬飛馳向楚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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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大帳內(nèi)，公孫明燁、趙三、蘇護三人正在商議夜襲之事。
“這個云泉谷從地圖上，確實是個修整的好地方，只有一個入口，四方的山崖險峻，難以從上方襲擊，犬戎狗只要把守住這里，那么就不怕有人偷襲，我們要想夜襲怕是不容易啊！”蘇護在公孫明燁的指導(dǎo)下，也大概會看這個劣質(zhì)（蘇護他們驚為天人）的等高線地形圖。這個云泉谷確實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除非長時間圍困，否則對里面的敵人根本沒有什么辦法。
一旁的趙三看得一頭霧水。
公孫明燁看著這個地形開口道：“老典?！?p> “哎?！痹谝慌耘W(xué)習(xí)的典韋立刻回應(yīng)道。
“你去斥候營問問有沒有人熟悉云泉谷的地形?！?p> 典韋雖然也有心學(xué)習(xí)，但是這種事情并不能一蹴而就，這么長時間聽下來，早已有些厭煩，一聽可以出去溜達溜達，立刻小跑了出去。不消一會兒，典韋就帶著幾個以前當(dāng)過獵戶的斥候回來了。
“小人參加都尉大人，校尉大人?！睅兹硕贾皇擒娭衅胀ǖ某夂颍蝗槐欢嘉敬笕苏僖?，有點緊張。
“你們不用緊張，找你們前來只是有事相詢？”公孫明燁大概也能理解他們的心理，便出言寬慰了兩句。（可以對比一個普通大學(xué)生突然被叫到你們校長的辦公室，校長還要找你談話，一般人都會緊張吧?。?p> “大人請問，凡是我們知道的，我們一定那什么不言！”
“那叫知無不言，大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小時候在私塾里上學(xué)，不聽先生講課，不懂？”旁邊一個年級稍大的斥候開口辯解道。
“無妨，我聽說你們幾人從軍以前都是山中獵戶，我想問問你們幾人中，可有人對云泉谷的地形熟悉的？”
“云泉谷？”幾人面面相覷然后答道，“啟稟都尉大人，我等雖是獵戶，但是打獵也只是生計，這云泉谷四周山勢雖然不能陡峭難行，但是也絕不好走，加上傳聞山上有老虎出沒，大部分的獵戶都不會去那里打獵，所以我等也不是很熟悉。原本斥候中的張正對云泉谷還是比較熟悉的，可是他隨陶將軍出征了?！?p> 公孫明燁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下去吧！”
“我等告退！”
公孫明燁轉(zhuǎn)身來的典韋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典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都尉大人，我看從上方攻擊這個辦法，很難奏效。”趙三仔細的思考了一番，開口說道。
“先拋開這個難度談，我們先來看看，如果我們能從上方發(fā)動攻擊，那么我們需要多少兵力裝備，才能守住谷口?！惫珜O明燁擺了擺手說道。
在趙三沉思間，蘇護先開口道：“如果可以，那么我們可以用拒馬，陷阱配合兩千重甲步兵來堵住谷口，防止他們逃出，而且重甲步兵也不是適合從上方攻襲，那么我們大概會有一萬左右的兵力能從上方發(fā)動攻擊?！?p> “那還需要足夠的羽箭，自上而下發(fā)動攻勢，羽箭必不可少?！壁w三也開口補償?shù)馈?p> ……
正在幾人計算兵力入神之時，典韋大老遠的喊著大人，大亂了三人的思緒。
“怎么樣？典韋。有收獲嗎？”公孫明燁一看見典韋想先喝水，一把奪過水袋，“先說在喝！”
典韋這個黑大個顯得有些委屈，“就想大人猜的那樣，俺確實找到了幾個熟悉云泉谷地形的人?！?p> “人呢？那快去把他們叫進來。”
“在帳外呢，俺這就去?！闭f著典韋拿起一旁的水袋，邊喝邊跑了出去。
轉(zhuǎn)過身，看著兩人好奇的眼神，公孫明燁解釋道，也沒什么，我就是讓典韋去找了一趟福伯，讓福伯在典當(dāng)鋪，酒樓，市場中留心賣野味、皮毛的獵戶，沒想到運氣那么好，立刻就找了對云泉谷熟悉的獵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