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暄心情不怎么美好，下午的面試并不順利，熾熱之愛在網(wǎng)文圈名氣太大，本就有很多人爭取，他又是新人，也就憑借著定江山里面的角色才算是有了一定名氣，雖然下午的試鏡沒出什么差錯，但放在一堆大咖中還是顯得有些不夠格。
程暄揉揉還濕潤的頭發(fā)，撈起手機(jī)，依舊沒有任何消息，程暄扯著嘴笑得有些難堪，不管她有沒有生氣，本來就不會主動聯(lián)系他??！更何況今天早上還把她害了，估計現(xiàn)在的微博熱搜榜她已經(jīng)看了吧！
“叮鈴鈴——”
手機(jī)在掌心突然振動，程暄被嚇得抖了下，大晚上的，誰這么有閑心給他打電話?
低頭瞥見屏幕的那一刻，程暄的心臟莫名停了幾下，第一次，這是第一次！
“阿嫤?”程暄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起電話，大約是緊張過頭了，開口就喊了阿嫤，反應(yīng)過來時心臟又停跳了幾秒鐘。
周郁嫤也是呼吸一窒，縱然白天已經(jīng)聽過一次，但如今在這夜色中被低沉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男聲喚出來時，還是會帶來不一樣的感覺，許久，她低低的嗯了聲。
兩邊都有些沉默，程暄明顯的感覺周郁嫤心情不怎么好，但又總怕說錯話，半天都愣在床上不知道怎么辦。
“程暄，你今天早上又坑了我?”
聞言，程暄咽了下口水，一上來就算賬嗎？不需要客套一下嗎？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被節(jié)目組坑了！”
程暄想著，還是找個替罪羊，這種大坑不能自己一個人跳！
周郁嫤，“嗯，我看了直播回放！”
程暄，“所以，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坑你?”
周郁嫤笑了下，沒坑嗎？
“阿嫤，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郁嫤彎起的嘴角又緩緩落下，她抬頭看著晴朗的夜空，已經(jīng)零點了，醫(yī)院也比白天時安靜了不少，她不想上去，怕自己會心軟。
“嗯，心情不好。”
程暄默然，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他沒交過女朋友，家里親戚也沒有小妹妹之類，這么多年下來，愣是沒有積攢下一點點哄人的技巧。
“阿嫤，我想哄哄你，但我不知道怎么說，如果我在你身邊，我一定會抱抱你?！?p> 清朗的男聲緩緩在耳邊響起，在八月的零點像是一股風(fēng)吹散周郁嫤全身的沉悶，頭頂星星在歡快的眨眼，不懂塵世的憂愁。
周郁嫤想說，你回來吧，抱抱我！
——
“阿嫤，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林楠坐在病床上，看著安靜坐在旁邊的周郁嫤。一早上了，她都不怎么說話，陳曦回去了，說是男朋友家里來人找了，她不在，連個活躍氣氛的人都沒有。
“沒事，醫(y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明天一起走就好?！?p> 林楠看著自說自話的周郁嫤，想問問她是不是找蔣申了，可又有些不敢。
“我給蔣申說了，這次出院后你住幸福花園小區(qū)，不回去了！”
周郁嫤剝開一片橘子，遞給林楠，看了一眼她泛紅的眼角，沒吭聲。
“我不會心軟，你明天好好跟我回去?！?p> 林楠豆大的眼淚滴在潔白的被子上，暈染開一圈水痕。
“阿嫤，我要回去照顧他的！”
周郁嫤揉了揉太陽穴，她實在搞不懂為什么一個大男人需要一個孕婦去照顧?
“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少一條腿?他不方便的！”
林楠抽噎著聲音都有些嘶啞，雙手揪著被子，她害怕周郁嫤真的不讓她回去。
周郁嫤心里驚訝，見過蔣申兩三次了，沒發(fā)現(xiàn)他走路有什么異樣?
“阿嫤，他的腿是因為我才沒有的，這輩子我都欠著他！”
林楠像是陷入了一場噩夢，臉色蒼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七歲那年，我爸爸在工地上不在了，我媽知道后卷了保險和工地給的補(bǔ)貼跑路，我去追她時險些被車撞，是蔣申救了我，如果沒有他，我早就不在了?！?p> 纏繞自己多年的噩夢用語言表達(dá)出來時不過寥寥幾句，周郁嫤沉默著心里更壓抑，人定勝天并不是在每個人身上都能適應(yīng)的，林楠這輩子注定了要在火坑里生存。
“阿嫤，這是我欠他的！”
“他知道嗎？知道你是他小時候救的人?！?p> 林楠搖頭，“不知道的，我不想說?！?p> 病房里安靜下來，周郁嫤靠坐在椅子上渾身疲乏，昨夜一夜沒睡，今天又守著林楠一早上，她也有點撐不住了，但這一刻也不知是心累還是身累?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來的?”
“我懷疑是他后，就回老家證實，正巧遇上他媽媽病重，我照顧了一段時間，趁著蔣申喝醉...”
周郁嫤抽了一張紙幫她擦了一下臉。
“沒想到就一次，就有了。”林楠臉皮薄，說到這里已經(jīng)是說不下去了。
“然后你就在蔣申媽媽快不行的時候，用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脅，領(lǐng)了結(jié)婚證?！?p> 周郁嫤想起在玖舞門前蔣申說的話，他說林楠是憑借著一個死人和他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的。
林楠點點頭，心中的秘密沒了，心情似乎平復(fù)了不少。
“阿嫤，我知道你會不贊同，但我真的沒辦法了，就因為沒有一條腿，他這輩子都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一輩子，反正我就這樣的一個人，和他在一起挺好的?！?p> 林楠手伸過來攥著她的手，“阿嫤，讓我回去吧，我想在他的身邊?！?p> 周郁嫤想要說什么，門口傳來細(xì)微的聲音，周郁嫤起身看了眼，走廊里都是來來往往的病人和護(hù)士，估計是誰走錯了病房。
“我去給你買午飯，你休息吧，明天出院了我送你回去?！?p> 醫(yī)院里有專門的孕婦餐，周郁嫤也沒有出去買就在食堂里買了份盒飯。
食堂墻上掛著的電視正在播放定江山，一群小姑娘趴在餐桌上眼睛都不眨的看，一臉花癡相，周郁嫤站在跟前看了會，發(fā)現(xiàn)是自己沒看過的，也不知道播到第幾集了！
“程暄好帥呀，把黎朗這個角色演的真好！就是更新太慢了，一周才四集！”
小姑娘星星眼端坐在餐桌上看的認(rèn)真，“程暄還是咱們瀚城人，真給瀚城長臉！”
“你說會不會什么時候我們能來一次偶遇?。 ?p> 周郁嫤勾起嘴角笑笑，是可以來一場偶遇，那個人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見到了，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