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寺存有許多煙花。
總有一些施主好熱鬧,尤其是給長輩祈福,那常常是要帶大戲到廟前來唱,還要放許多煙花。
大通寺為適應市場需求,庫房里總是存一些煙花,以備這些施主不時之需。
大通寺放煙花的工作一般都由手腳靈便好熱鬧的武僧完成,順理成章煙花庫房也就設在武院。
顧小三這個勤快過頭智商短路的家伙,不知道一氣兒搬到鐘樓上多少煙花,自己是放嗨了。
這一下不要說大通寺內(nèi)外,整個五臺山都被吵翻天了。大半夜的在鐘樓上來這一手,周圍幾十里恐怕都聽到了。
姚橫看著燦爛的煙花有些不知所措,問道:“楊淩,你不是來當刺客的嗎?還要登臺唱戲咋地?”
“好戲開場!”楊淩扯著嗓子大喊:“兄弟們上場——”
楊淩的嗓門是超級大,聲傳四野,只聽見周圍一片回應:“殺——”
姚橫擰眉道:“你還有伏兵?”
楊淩嘿嘿冷笑道:“我八百武僧,列陣打不過你,夜戰(zhàn)你試試!哈哈哈......”
這回輪到楊淩囂張了。
姚橫怒了,罵道:“你特么真無聊,你這獅子吼聲傳十里,讓伏兵過來喊一嗓子就是了,放的什么煙花?”
啊,是啊,好像是畫蛇添足了啊。楊淩尷尬一笑,不認賬道:“提前慶祝你懂嗎?慶祝一下你們叛軍覆滅?!?p> 這時東邊羅天厚身高步大跑得快,一馬當先挑飛了柵欄,沖入軍營。
叛軍今晚是和衣而眠,反應倒也迅速,都涌了出來,十幾個人刀槍并舉,希望砍倒這個急先鋒。
羅天厚鐵槍一掄,這些兵器都飛向天空,再一掄,不知道砸倒幾個。楊淩判斷是對的,群戰(zhàn)的時候,羅天厚果然是拿槍當棍子使。
他的二百武僧護在他的左右,形成了一個鋒矢陣,所向披靡。
西面梁莊幾刀劈碎了厚重的柵欄,不由得狂笑:“哈哈哈,好刀!”
梁莊的靖海刀月光下熠熠生輝,冷光四射。許多叛軍兵器都是被一刀劈斷,人也隨之倒地。
梁莊見血眼睛就發(fā)紅,凌厲的刀光面前很少一合之將,率領他的二百武僧也殺入軍營。
姚橫何等眼光,只一掃就發(fā)現(xiàn)東西兩個方向抵擋不住了。僧兵擺出的都是鋒矢陣,鋒矢陣想威力強必須有武藝高強的人做箭頭,那兩個做箭頭的武僧武藝豈止是高強,恐怕都不在他姚橫之下,普通士兵哪里抵擋得???
姚橫喊道:“傳令兵,讓弓箭手退后,射住陣腳?!?p> 傳令兵應了一聲剛想走,楊淩突然閃電般沖出,刀光一閃,傳令兵已經(jīng)倒地。
楊淩冷笑道:“你就消停消停吧,專心和我打過?!闭f著一刀斬向姚橫。
姚橫一格,“倉啷”一聲,險些沒架住,連退兩步才站住,不由得有些膽寒:他知道楊淩和他角力的時候藏了力氣,不過還是沒想到楊淩力氣比他大這么多。
“現(xiàn)在只能靠招數(shù)贏他了!”姚橫是力量型選手,平時都是靠力氣贏人,哪曾想今天要改弦易轍。
楊淩速度也快,很快就演變成追著姚橫砍的局面。
虧得姚橫十幾個警衛(wèi)也追殺楊淩,楊淩不時的需要應付這些人,不然姚橫恐怕?lián)醪蛔渍?,就要成楊淩刀下亡魂了。
也有聰明的拿了弓箭,開始還瞄一瞄,后來干脆放棄了。楊淩移動太快,自己人太多,瞄錯目標概率太大了。
卜杰躺那氣的肝兒疼。他喊幾嗓子,也淹沒在周圍一片殺聲中,更何況煙花爆鳴這個BGM也夠響,楊淩、姚橫大喝和兵器頻繁碰撞聲也響。
這怎么一個人也沒看見自己呢?自己一個副將,這么不引人注意嗎?我趴在這里不動難道不礙事嗎?
卜杰快要瘋了。
行空方丈也要瘋了。
忽然間殺聲震天,這是怎么了?老佛爺派天兵了?
這些高層夜不能寐,都在他的方丈室打坐,也愁不出什么辦法?,F(xiàn)在忽然出了變故,行空方丈趕緊帶著大家匆匆忙忙趕來前院,想登上鐘樓看一看。
結果行空來到前院,正趕上顧小三忙著把一枚枚煙花升空。
這是在做什么?慶祝大通寺遭遇空前大劫?這個僧人是誰?還有點兒人性嗎?行空登時怒了。指著鐘樓上的顧小三,對知客僧道:“馬上去問問!”
顧小三忙得不亦樂乎,總算把扛了幾波擺滿鐘樓的煙花放完了??纯瓷砩蠠嗽S多窟窿的僧衣,在看看熏得還在從下面倒煙的大鐘,顧小三嘿嘿傻笑:掌院安排給自己的工作太爽了,放得過癮!
正想下去,被知客僧堵個正著。
知客僧也氣懵了,指著顧小三喝問:“你哪個院的?”
“武院的?!?p> “叫什么名字?”
“顧小三?!?p> “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顧小三有點兒茫然:你這么大眼睛,都沒看見我在放煙花?
行空見知客僧啰啰嗦嗦有些不耐煩。耳聽著外面殺聲震天,你還慢條斯理。他干脆親自爬上鐘樓。
如果現(xiàn)在是白天,他還真怕了那個神箭手,不敢涉險上來。不過現(xiàn)在是夜晚,諒那神射手也沒那么好眼神。
行空問道:“那個......顧小三,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顧小三興沖沖當了一把解說員:“咱們掌院帶大伙殺叛軍去了。您看,東邊那伙是羅天厚,對,那個打頭的大高個就是羅天厚。西邊是梁莊,梁莊就是刀光閃閃那個,他就喜歡挽刀花。啊,現(xiàn)在徐年也帶人沖過去了?!?p> 行空眼神哪比得上顧小三?今晚月光明亮,他定睛看去,只能看見月色下,廟門前突然一幫人嗷嗷叫著沖進戰(zhàn)場。至于遠處人影幢幢的戰(zhàn)場,他模模糊糊實在看不清楚。
“徐年!這不壞了修行了嘛!”行空拍著鐘樓的磚垛痛不欲聲。
行空知道徐年帶的是有寺籍的武僧,這怎么也去殺生了?好好的和尚你們不打算做了?行空真替他們痛心。
永平這時也跟了上來,問顧小三道:“楊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