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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攝政王

第二十九章 灼熱

扳倒攝政王 嘰蛋卷 2316 2019-10-11 14:50:46

  極夜,空氣靜謐無聲,月色沉靜似水,薄霧霏微,一切皆被風(fēng)淺云淡撥開,若隱若現(xiàn),仿佛又帶著幾分的迷離悵惘。

  可誰又知,就在此刻這平靜的夜空里,正悄然降臨著一場腥風(fēng)血雨。

  簾影輕揚(yáng),風(fēng)吹過戶,燈影昏橘下,賀瑯玥獨(dú)自一人在這一片清冷的月色下不安的輾轉(zhuǎn),徹夜難眠。

  熱,當(dāng)真是熱。

  灼熱從四面八方而來,直至蔓延至全身,而此刻的她只覺得心口灼燒,猶如火烤,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一般,在夜中險些灼出傷痕,幾臨崩潰,似乎能將一切的一切給吞噬。

  “為何如此?”賀瑯玥凌亂的氣息在空氣中回蕩,眼底劃出一道鋒利的口子。

  她再無暇去想其緣由,只是沉重的粗喘,意識不知不覺紊亂了起來,似若居于火炎之地,遭烈火灼燒般的難耐。

  她長發(fā)傾瀉,散落了一肩,汗水連額,側(cè)躺于床榻上,指端扣住手心,險些觸得血肉模糊,僅有的理智將她的思緒追回,卻難以抑制住她如今失態(tài)的模樣。

  “長公主,您怎么了?”方才睡下的則鳶,在不遠(yuǎn)處聞聲而來,身著一襲白色寢衣,青絲直掛,遠(yuǎn)遠(yuǎn)的張望著賀瑯玥的一舉一動。

  賀瑯玥未曾回應(yīng),仍是在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神思,縱然窗外寒風(fēng)鋪天蓋地而來,也抵不過她心口的燥熱。

  她捂緊胸口,面頰緊繃,猛一轉(zhuǎn)身,卻仍抑制不住那狀似破繭成蝶,羽化成仙的火苗,愴然間,仰天長嘯,震懾千里。

  則鳶上前,以手背比了下賀瑯玥的額頭,額頭上冒著一粒粒汗珠,如雨水順著屋檐傾瀉而下一般,亦有幾分滾燙,渾身微微顫抖,神思傾瀉,自是俱疲。

  “嗜骨散?”則鳶的眸光微微一凝,原本澄澈清明是眸子猛然一怔,咬牙道,“何人如此歹毒,竟給長公主下了這般不上道的毒!”

  這般情毒,若是中了便會血?dú)夥?,血脈噴張,受萬針穿心之苦,亦有數(shù)萬只螞蟻鉆心之癢,直至心脈竭盡而亡。

  能耐過其毒之人,這世間極少,而因之失其清譽(yù),血脈噴張,竭盡而亡之人,卻是不勝枚舉。

  所謂這嗜骨散,因此,成了這世間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奇毒之一。

  “嗜骨散……”神思凌亂的賀瑯玥聞之,仍是淺言,極力抑制體內(nèi)的焦灼,指間微微顫抖,言辭虛顯乏力道,“把府里大夫?qū)頌槲覊褐破涠?,能拖一刻是一刻?!?p>  話音一落,則鳶即刻抬首,眸光對上屋外,眼底有著幾分堅定,她霍地轉(zhuǎn)身,推開屋門,迎目是一道澀冷的寒風(fēng),吹在臉上微微有些生疼,但她卻全然無意,只是面色焦慮渾濁的奔走。

  她滿心渾濁,眸光中隱約透著幾分慘淡,直至絕望,直至悲涼。

  府中的極夜之景似月華照水,翩躚似蝶,薄霧散去后的夜色,清晰明朗,為一皎清月鑲上一道絕美的輪廓。

  此情此景,卻被則鳶煞了風(fēng)景。

  “大夫,大夫!”唯見則鳶大聲疾呼,神思蹙亂,夜里森寒涼意,星輝滿天。

  卻不知去何處尋府中大夫,只是口中反復(fù)念叨著這二字,步伐急促不安,揚(yáng)塵如土,掃盡世間的塵埃。

  一聲巨嚎,將原本靜謐無人的攝政王府,驚動的有幾分的生氣,四下皆醒,眾人皆臨窗而觀,甚是好奇,瞧著則鳶的疾呼與奔走,直至動靜驚動了宋南歸,才得以罷休。

  “發(fā)生了何事?”宋南歸身著一襲白色寢衣,披著一件天青色披風(fēng),即而疾走而來,炯炯相視。

  “長公主,長公主她……”則鳶漲紅了眸子,卻半晌說不出一言。

  頃刻間,宋南歸怒意森嘯,眼珠發(fā)直,面對則鳶況如拷問:“王妃到底怎么了?”

  此時,則鳶仍是不發(fā)一言,心緒已然焦灼,將宋南歸原本煩亂的情緒瞬息間又跌落幾分,猛一拂袖,疾走而去,不顧其人。

  他在狂風(fēng)中游走,在極夜中疾行,直至行了數(shù)百步,才及至梅苑。

  方踏入梅苑,暗香不復(fù),卻能清晰的聽見賀瑯玥的嘶吼聲,叫聲凄厲,直至聲色愈漸低落,才得以平復(fù)。

  宋南歸一斂眸,神思微凝,拂袖而來,推開屋門,見到的卻是賀瑯玥倚于床榻,額頭上滲著滴滴汗珠,面色通紅一片。

  宋南歸疾步上前,坐于榻邊,將賀瑯玥輕輕的扶起,指端的溫涼,讓賀瑯玥一怔,卻仍其擺布,且再無反抗之力。

  她只是乏力的靠在床邊,甚是狼狽的模樣,那一襲白色寢衣,已然濕了一片。

  “嗜骨散,是嗜骨散?!彼文蠚w打量半晌,卻神色一定,眸光一驚,咬牙切齒一番后,眼底落盡的皆是那賀瑯玥乏力的身子,他心下淺薄,于頃刻之間,將她一擁入懷。

  漫天琉璃的夜色下,昏黑暗沉,卻又星辰零散,唯見那一雙極有力的臂膀?qū)⑺趹牙镦i緊,眼底卻不知是如何思緒,低聲淺語:“不可妄動。”

  這一聲他說的極低,卻又及其的溫暖,屋外星辰零散,屋內(nèi)燭火昏黃,淺淺映著這一道狀似幽幽明月映芳華的怡人之景。

  一旁的燭火微微搖動,似若暖風(fēng)迎流,沉醉其中,照亮著她的面頰,眼底縱橫的思緒,不知是情還是意。

  他溫柔低首,指間觸動著她一瀉青絲長發(fā),如撫三月細(xì)柳,指端生風(fēng)。

  她微闔雙目,那瀟瀟作寒的夜晚已然過了大半,被漆黑蒙了雙眸,眼皮即而跌落。

  直至再次睜眸時,見得卻是一側(cè)有大夫在為她施針診脈,而她的心緒亦愈漸平息。

  眸光落盡,見到的卻是宋南歸在桌案旁微微闔目,容貌狀似往昔,相較于往昔更多的卻是幾分暖意。

  眼前的大夫身形瘦弱,乃是一名老者,似已至不惑之年,傾瀉的胡須迎風(fēng)而起,他輕捋胡須,容色飛揚(yáng),卻是萬般無奈,幾經(jīng)傷懷。

  大夫緩然起身,卻見他無奈的搖頭,回身走向宋南歸,見到的卻是宋南歸微闔雙目,步子聲在他耳邊響起,他緩緩睜開眸子,淺然抬首。

  “小人才疏學(xué)淺,為王妃施針只能暫緩毒性,抑制毒性攻心入肺。若要解毒,還是得尋當(dāng)世之鬼草王?!贝蠓蜣D(zhuǎn)眸看向那賀瑯玥虛乏的身子,心下感懷。

  “酒囊飯袋?!彼文蠚w斥其人,再起身觀其賀瑯玥,見她體虛匱乏,呼吸卻平靜了半晌。

  “也怪我百密一疏,讓小人行了可乘之機(jī)?!辟R瑯玥聲色琉璃,平靜無波,被汗水濕潤的長發(fā),已然黏合在了一起,結(jié)為一處。

  “解毒才為當(dāng)今著重之事,明日便啟程去雪谷尋'鬼草王'?!彼文蠚w沉聲,目送大夫提箱遠(yuǎn)去,輕撫賀瑯玥的眉間,一切皆已溫涼,柔和的似寒夜里的燈黃流轉(zhuǎn)。

  “多謝?!辟R瑯玥看似平復(fù)往常,并無反抗之意,僅僅是淺淺仰眸,望著錚錚橫梁,心下感懷,心底卻木落般沉重,沉重到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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