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獵狼的內(nèi)心毫無疑問是崩潰的。
人最恐懼的,莫過于未知。
若是此時秦麟的笑容是邪惡的,或是勝利者的笑容,那黑獵狼或許還能心知肚明的懂得,他的死期將至。
可現(xiàn)在,秦麟?yún)s像是天真無邪的大男孩。
“他為什么會笑成這樣?為什么?為什么?”
黑獵狼殺過太多的人。
此時此刻,他細(xì)思極恐的想著秦麟如此燦爛的笑容背后,究竟還有怎樣的陰謀。
“哈哈,所謂西大陸惡人榜排名前十的黑獵狼,也不過如此而已。”
笑聲漸漸淡去。
轉(zhuǎn)而,秦麟像是變臉一樣,從天真神情,轉(zhuǎn)為不屑的眼光看著黑獵狼。
他說:“殺死你,不會給我?guī)砣魏纬删透?,因為現(xiàn)在殺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輕松?!?p> “……”
聽到這話,黑獵狼面如死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真的想死。
明明恐懼死亡,可相比起深受羞辱,他還不如選擇死。
“當(dāng)然,我可以給你一次變強(qiáng)大的機(jī)會,如果你足夠強(qiáng),也許能勾起我殺你興趣?!?p> 秦麟沒有理會黑獵狼絕望的神情,繼續(xù)言說著:“你已廢了,全身應(yīng)該沒有一根骨頭是完整的,但我有辦法讓你恢復(fù)……”
說到這里,秦麟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黑獵狼熟悉的邪惡面孔。
黑獵狼瞪著驚恐的雙眼。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用害怕。”秦麟依舊邪性道:“你反正已經(jīng)跟死人沒有區(qū)別,害怕又有何意義,至于我要做什么……”
秦麟故作思考模樣,“我想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讓西大陸所有的氏族,所有修武者都記住我,記住‘秦麟’這個名字,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一用你這只黑獵狼的名頭?!?p> “你要用我的名頭?”
黑獵狼聽得迷糊。
他能想到的,是以為秦麟會殺了他,然后取代他“黑獵狼”的外號。
可是這樣做有何意義?用一個通緝犯的外號根本就是一件愚蠢之極的事情。
果然,秦麟一點也不愚蠢。
他邪笑著說:“你的名頭簡直臭名昭著到極點,我怎可能用你這爛名頭,只不過,你這只黑獵狼令西大陸上不少人聞風(fēng)喪膽,若是讓他們知道,黑獵狼敗在了一個叫‘秦麟’的少年手里,那么,我的名聲又該如何?”
聽到這話,黑獵狼終于懂了。
秦麟不僅要殺了他,還要讓他永遠(yuǎn)的被定格為“失敗者”。
“你,你是惡魔?!?p> 黑獵狼幾乎是用盡全力咆哮。
秦麟抬起手:“我不是惡魔,我會讓你每一根骨頭都恢復(fù)完好,讓你的修為重獲頂峰,而你要做的就是四處去宣傳我的強(qiáng)大?!?p> “……”
黑獵狼沉默了。
作為惡人榜上赫赫有名,甚至連西錦州州主都要頭疼的狠角色,黑獵狼早就習(xí)慣了別人畏懼他的眼神。
他一直以來都是強(qiáng)者,毋庸置疑的強(qiáng)者。
可現(xiàn)在,他要嘛選擇死亡,要嘛選擇做一個弱者,一個敗給秦麟的弱者。
“我全部骨骼都碎裂,如爛泥一般,你要怎么讓我恢復(fù)修為?”
沉默片刻后,黑獵狼似乎意識到――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秦麟淡笑,輕聲道:“我是煉藥師,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變強(qiáng)。”
“煉藥師!”
黑獵狼再度瞪大了驚恐的雙眼。
若是在決斗之前,秦麟說自己是煉藥師,黑獵狼必然要狠狠嘲笑一番,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深刻體驗了秦麟的實力,所以現(xiàn)在聽見秦麟是煉藥師,他反而釋然。
“也對,只有強(qiáng)大的修武者兼煉藥師的身份,才能有如此逆天的實力?!?p> 黑獵狼自言自語著。
這時,山林之外突然傳來了騷亂的聲響。
這聲響放在普通人的耳朵里,或許聽不出什么,甚至是聽不到。
可秦麟的感知能力在隨著修為連續(xù)的突破之后,已大大強(qiáng)化,所以他能很清晰的感知到,正有一群人集聚在山林入口處。
“你在這里呆著,以你的武道功底,三五天之內(nèi)你死不了,我會給你帶來丹藥?!?p> 說完,秦麟轉(zhuǎn)身離開。
黑獵狼松了一口氣。
不錯,一時半刻他還死不了,只是無法動彈。
相比起秦麟站在他面前,給他無限的壓迫感,他寧可選擇無法動彈的待在山林里。
秦麟的腳步很快,眨眼睛已經(jīng)回到了入口處。
正如他所感知到的,此時入口已是聚集了近百人。
而在這百人陣容最前沿的,是形象硬朗,身著深藍(lán)色錦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男子手中握著折扇,一副愜意模樣,用挑釁的目光看向阮杰。
“小杰,事已至此,大哥我也不滿你,父親病危,早已是昏迷不醒,想必也不出半月時候他老人家就該撒手西去了,所以即便你現(xiàn)在趕回來,也改變不了什么?!?p> “阮榮!”
阮杰皺上眉頭,怒道:“虧我從小就敬重你這個大哥,沒想到,你這么陰險?!?p> “陰險?不不,小杰你還太年輕,哥哥我只是用了一些手段來保證我們?nèi)钍仙角f的未來可以無限宏達(dá),畢竟父親已經(jīng)老糊涂了,他居然想把阮氏山莊交給你這個愣頭青,若真是由你來管理我們的阮氏的產(chǎn)業(yè),只怕用不上幾年,我們?nèi)钍暇驮撏隽恕!?p> 阮榮說得有幾分譏諷,但他語態(tài)平淡,好似勝利在望,無需再多加表情。
而此時五叔上前一步:“阮榮,老莊主早已把阮氏玉印交給小杰,你別癡心妄想著要篡奪家業(yè)……”
“閉嘴!”
阮榮沒有給五叔說完話的機(jī)會,用著不屑的眼神瞥看了五叔一眼,繼續(xù)道:“玉印算個什么東西,我若想要玉印,隨隨便便就能刻出千八百個?!?p> “你,那可是遠(yuǎn)古血玉所刻,是我們?nèi)钍蠘s譽的象征。”
五叔氣得渾身發(fā)抖。
阮榮冷笑:“哈哈,你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和小杰是阮氏,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用‘我們?nèi)钍蠘s譽’來說話。”
聽此,圍在阮榮身旁的百人陣容發(fā)出了嘲笑聲。
五叔氣憤的頭腦有些發(fā)昏,一時間竟有些站立不住。
春芬先前遭遇了黑獵狼的襲擊,此時狀態(tài)尚未恢復(fù),但她聽著阮榮的傲慢之言,也是難忍心中情緒。
“小杰是阮氏,五叔也是阮氏,你才不配阮氏的榮譽?!?p> 小丫頭發(fā)出嫌棄的聲調(diào)。
原本阮榮沒有在意春芬,他只當(dāng)春芬是阮杰在路上買了的丫鬟。
此時聽聲,不由轉(zhuǎn)過視線。
“不知死活的賤丫頭,居然敢說榮公子不配阮氏榮譽,該死?!?p> 阮榮身邊負(fù)責(zé)拍馬屁的仆人立即邁步上前,沖著春芬,看架勢是要教訓(xùn)春芬一頓。
春芬無懼,撐起疲軟的小身子。
她也想教訓(xùn)這些馬屁精,更想教訓(xùn)阮榮。
然而就在此時,阮杰一步上前。
“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得罪這位姑娘。”
“哎呦,看來這小丫頭的身份不簡單啊。”
說這話的是阮榮。
阮榮上前一步,譏諷道:“看來我們小杰是真長大了,還知道給自己買小妾了,還知道保護(hù)自己的小妾了。”
“春芬姑娘不是小妾?!?p> 阮杰厲聲。
阮榮全然沒有在意,腳步直直向著春芬靠近。
原本,他是以為春芬只是一個丫鬟,所以不加在意。
但現(xiàn)在,他以為春芬是阮杰的小妾,那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身為阮氏大公子,阮榮當(dāng)然不會調(diào)戲低等的丫鬟,可若是弟弟的小妾,那調(diào)戲起來,也不算掉身份。
所以他無所顧忌的上前,對著春芬道:“小娘子,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也許你一開始以為,跟著小杰以后就可以錦衣玉食,但可惜,小杰很快就會變成一無所有的廢物,如果你想后半輩子錦衣玉食,那此時此刻,你該懂得怎么做。”
阮榮擺出了一副王者的姿態(tài)。
展開雙手,好似在等著春芬撲進(jìn)他的懷抱。
他要的,是當(dāng)著阮杰的面,搶走他的小妾。
沒有什么比如此羞辱阮杰,更能讓阮榮覺得痛快。
然,春芬沉下面色,只在牙縫中吐出一句――“我是該懂得怎么做,我該打死你!”
“額?還是個剛烈的小娘子,不錯,本公子喜歡?!?p> 阮榮說著,發(fā)出猥瑣的笑聲。
他已經(jīng)有十五房小妾,毫不在乎再多加一個。
“阮榮,還是那句話……”
站在邊上的阮杰淡淡開口。
原本氣憤的情緒,此時突然詭笑起來。
阮杰是在竊喜,他說:“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招惹春芬姑娘?!?p> “哈哈,你嚇唬誰呢?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小娘子是修武者!可那又怎樣?”
阮榮譏笑道。
他在靠近春芬之后,明顯感覺到春芬的氣息沉重,是修武者才有的氣息。
雖然阮榮并沒有武道修行,可他與不少修武者有過接觸,所以能洞察到幾分。
他繼續(xù)傲氣道:“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早已經(jīng)重金聘請了西大陸惡人榜排名第十位的黑獵狼來為我坐鎮(zhèn),別說就這么一個小娘子是不是修武者,就算是州主大人的衛(wèi)隊來,我也無懼?!?p> 阮榮說得十分得意。
阮杰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明白到,原來阮榮并不知道黑獵狼已經(jīng)被秦麟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