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 boy?
“不過我想問一下,你沒什么朋友嗎?狐朋狗友總有幾個吧,不然你這富家少爺真是白當了?!?p> 晉靖被她這么一問還真問著了,搔了搔了頭發(fā)想了好一會兒才答她,“以前在書院時有個玩的好的,不過后來當了探子,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其他就是在軍營里認識的幾個,后來都發(fā)配邊疆了。
現(xiàn)在也就只剩下阿肆一個了,不過他一直都很忙,以前也是,老是不知道他去哪了過來好幾天才出現(xiàn),我又不太愛出門.....”
這貨是個宅男,就是喜歡的東西和現(xiàn)在的宅男不太一樣,不過本質(zhì)差不多。
“然后,我還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一般都會自己帶。
就是去酒樓的時候麻煩點,因為桌椅比較重,每次去個地方搬東西的很慢。而且在外面還容易被人碰臟衣服,這衣服臟了還蠻難洗的,而且洗過后我還是覺得有點臟就不太想穿?!?p> 還是潔癖的揮霍型宅男……季軒忽然覺得他還不如就是個普通紈绔好了,這種人設(shè)想找個對象,好像更難吧!
“不過聽說你這兩年好像沒怎么在城里,你去哪里了?”季軒忽然想到之前在茶樓聽到說書的家伙提過他消失了好一陣子,這一年也沒怎么出門。
“噢,我那時去了個道館帶發(fā)修行去了,不過沒待兩個月就被老國公逮了回來。后來我逃的路上經(jīng)過一個佛寺,又在里面帶發(fā)修行了兩三個月?!?p> “然后呢?又被國公找到了?”
“沒有,我覺得太苦了,就自己回來了?!?p> “......”
不僅季軒無話可說,就連連瀟瀟都忍不了了。
她就知道老天爺沒那么好心,既然讓她這么快找到晉靖,那么這家伙又怎么會是個正常人呢?!
這段續(xù)緣之旅不知為和從一開始就這么的不順暢。
“那這兩個月呢?你這兩個月都在干什么?!”
季軒想到自己這兩個月不只被管事媽媽抓了幾回,除了他的院子不能去,她都快把整個國公府翻過來了!除非......
“我一直待在房里準備來年春闈?。 ?p> 果然……
“你不是可以傳承席位嗎?為什么還要考試???!”
“我是可以承襲爵位,可是我不想被官家賜婚?。±蠂臀姨岬臈l件就是這個,來年春闈要是能考上就不讓我被逼賜婚?!?p> 又是一個深受包辦婚姻之害的可憐娃,包辦婚姻真的是?。。?p> 晉靖背著手感嘆,“我雖然不能說自己一定要和心儀之人成親,可是我爹娘的經(jīng)歷......我算是怕了。只要不兩看生厭好好過日子就行?!?p> 二人邊走邊聊天,不知兩人聊了多久,本來深黑色的天空從遠處開始泛出點點藍色。
季軒抬手看了眼腕表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半了。原來他們已經(jīng)在國公府里游蕩了四個小時了。
北方的冬天總是來的很早,想起以前和阿琨他們?nèi)|三省玩的時候想去看日出來著,可是她們四點半醒的時候就看到外頭晴空萬里,乍一看還以為都到中午了呢!
季軒跟著晉靖抄了個小路回到了他的院子。她注視跟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兒在心里感嘆:明明他正值青春期的年紀,應該無憂無慮的去闖禍,去叛逆,去吃虧,去后悔??墒撬麉s被別的男孩兒的青春期叛逆弄的沒有氣力折騰自己的青春。
和他在一起相處這四個小時里,季軒看到他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扯著嘴角的無奈笑。眼神里總是吐露出一絲疲憊,語氣也沒什么情緒,明明生命正年輕卻好似有著一個歷經(jīng)滄桑的老者。
這個令全京城聞之色變的紈绔少爺其實不過只是個喜歡宅在家里,性格執(zhí)拗還有些潔癖的迷信boy而已。
“喂!”
季軒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院子又結(jié)合他剛剛說的話,指著周圍問他,“你......怎么這么迷信啊?而且你迷信迷一個就行了吧,這么多。你到底希望誰能來幫你???!”
晉靖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下臺階,背對著季軒把有些歪的桂花樹扶正,邊蹲下身子去把土蓋好邊和她解釋,
“小時候照顧我的奶娘一直有個習慣,路過神像佛像的時候總會去拜拜,即使她不信這些。后來在上那條船之前我們剛好路過一個河神像,我就學著她拜了拜,然后……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p> 這種清況讓季軒想起曾經(jīng)的數(shù)學老師和自己講過一個關(guān)于邏輯錯誤上很有意思的小事情。
這種行為好像就叫迷信行為,其實在現(xiàn)代也不是沒有。
舉例來說就是一家醫(yī)院十個人救活九個人,別人就會說這家醫(yī)院事黑醫(yī)院,醫(yī)死人了!可是當一個神婆在十個病人中只救活了一個都有人會把他當個活菩薩一樣供起來。
而這個河神像就是這個道理……
晉靖好像是感受到了來自季軒身上濃濃的嫌棄感嘆起來,“嗯。畢竟那種情況能活下來,不信不行??!不然會被當作妖怪,或者說是命硬克死身邊人的煞星,讓所有人都這么覺得不也挺好的嗎?”
季軒聽到這番回答不禁對自己的盲目猜測感到有些心虛。雖然不想這樣做,但是她還是會本能的將自己的主觀作為評判人的第一標準。
季軒笑了笑,想起了韻娘。
兩個人雖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就是在他們身上總能找到熟悉的氣息。
可能是落寞的眼神,可能是感嘆句式的語氣,可能是相似的經(jīng)歷……一個行醫(yī)不是單純?yōu)榱司热?,一個拜佛不單純?yōu)榱饲蟀病?p>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兒挺像的還?”
季軒說笑的問道:“鎮(zhèn)北侯府的少小姐聽過沒?她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好的朋友?!?p> 晉靖臉色有些難堪,“您說的難道是那個五大三粗,奇丑無比,脾氣火爆到能一個打十個的那個誰娶了誰倒霉的安將軍府的孫女嗎?”
“啥?”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只是季軒沒想到關(guān)于韻娘的傳聞能竟然比本地版本還夸張。
“才不是!我們家韻娘長的可好看了!比.....比你那個小表妹還要好看的好嗎?!”
“是嗎?!”晉靖一臉狐疑的樣子讓季軒很是無語,叉著腰懟回他問:“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兒,好嗎?!那些都是別人瞎傳的好嗎?!明明自己也是謠言的受害者就不會想到別人也有可能是嗎?”
話必,不僅晉靖語塞,季軒也發(fā)覺了這個問題。
她不也是嗎?她不也是明明自己也被全六界的人非議但自己不是也輕易相信市井對晉靖的那些評價了嗎?
“那.....她既然這么好,你和我講講她是什么樣的人吧?”
晉靖先一步給了季軒一個臺階下,她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講起了和韻娘在一起干過的好事,壞事,傻事。
“她現(xiàn)在說不定就在哪個地方行醫(yī)救人呢!”季軒驕傲自豪的語氣讓連瀟瀟也覺得無語,又不是她去行醫(yī)救人。
晉靖目視遠方,扶著樹干感嘆道:“這樣???那她真的好厲害啊?!?p> “那你呢?你有什么夢想嗎?”季軒無意見問道他,卻沒想到就這樣把他問住了。剛剛還滿是希冀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迷茫將其取而代之。
“我還真沒想過這個事情?!睍x靖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久才擠出一個,“不要賜婚吧!”
“那就付諸行動??!不要屈服于命運,要反抗???!放心,你有我這么個神仙在背后罩著你呢!”
“那我到時候抗旨你是不是也能保我一命???
先說一聲,我可吃不了一點苦頭,要是被關(guān)進大獄估計頭天晚上就病死在里面了。要是被流放,估計還沒到地方就死在路邊了!“
“大哥,我好歹也是個正籍的神仙,這都搞不定我還會輕易下凡嗎?你就是隨便作死,皇帝制你一個死罪我都能把你救下來的!”
“喵喵喵?。拒?,你瘋了?!你哪有那本事?!!?。?p> 季軒不管連瀟瀟的指責,而只是安心接受來自晉靖膜拜的目光,原來被人崇拜的感覺這么爽?。?!說道后面,季軒就越說越夸張,拍著胸脯向晉靖瘋狂開空頭支票。
“咯咯咯咯?。?!”
后院那聲嘶力竭的雞鳴聲打斷了季軒準備講下去的話,她下意識的朝屋外跑去和晉靖揮揮手道,“我現(xiàn)在就在后院當伙房丫頭,有什么事情你記得找我?。。。∥蚁然厝チ耍。?!”
還沒等晉靖問出,“可是您的名字是?”季軒早就已經(jīng)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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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傳漫天,能聽的有多少?
季軒作為繼引發(fā)人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地魔——戈,之后令天界三大殿發(fā)出六界一級通緝令的人物。
關(guān)于她的流言可所謂傳的范圍之廣,版本之多,種類之豐富,甚至還有個無聊的家伙專門研究這事在網(wǎng)上整出了個‘月老學’的分支‘季學’?!真是有夠無聊的。
站在流言臺風眼的季軒看著自己的周遭,臺風風起之時沒人能劈開風刃來到自己身邊陪她一同承擔,臺風過后留給她的也是一片狼籍。
可是即使經(jīng)歷了這些,站在流言臺風眼圈外的她依舊會容易聽信那些吃瓜群眾運用自己豐富的想象力來添油加醋的故事,當作真人真事來聽。
不僅是她,韻娘和晉靖也會。
究竟是為什么呢?
“人性如此而已,喵~”連瀟瀟給了季軒回答。
“阿軒,人性如此,所以不必太過責怪自己,畢竟你曾經(jīng)以人的身份活了那么久,有點人卑劣的小毛病也很正常。喵!”
“卑劣嗎?”
季軒只覺得八卦是人的第四大本能,還沒到卑劣的地步吧。
“難道不是嗎?喵?!三人成虎,人多勢眾即真理,人民團結(jié)的語言暴力就是流言,不僅傳播流言是你們的本性,聽信這些也不過是你們?nèi)说谋拘粤T了。喵~
不過是個流言而已,信了對自己又沒什么影響,不信的話也沒必要替他們辯駁,了解真相又浪費自己的時間;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拿來講上一兩嘴還能增加話頭,說了又怎樣?自己不說別人也會說,添油加醋又怎樣,說不定話傳到自己耳朵里的時候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不過是個流言而已。。。這不就是你們?nèi)祟惖南敕▎??喵~?p> “那我......”
“阿軒,你下意識相信并沒有錯,回想起來的時候不要全信就可以了。喵~
還有......”
“還有?”
“你火燒的太旺,鍋里的粥要糊了!喵~”
“我去!你丫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