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
“進(jìn)去進(jìn)去!還當(dāng)這里是國公府呢?!這里可是天牢,犯了天法的罪人才會被送到這里來!別想著和國公府有點(diǎn)什么關(guān)系人家就能來把你撈出去!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掉層皮再走!??!”
被迫換上灰暗破舊的死囚服的季軒在牢頭一踹一步的的腳印踹著走進(jìn)了所謂的死牢里,前方的路雖然有點(diǎn)點(diǎn)燭光襯著,可是難抵得過那無盡的黑暗。
“噗呲!噗呲!”
“季神仙,你不是?!”
“噓...我有急事和你說,你就聽著!宮里派人來給你賜婚來了!”
“不是?!”
“小點(diǎn)聲?。。∪绻幌胝娴谋毁n婚你就安靜點(diǎn)行不??。?!”季軒一把按住了準(zhǔn)備起身到處興師問罪的晉靖,小聲念叨起來,“還記得我們之前說的嗎?有我罩著你,你就放心的作妖好了!”
老鼠嘰嘰喳喳的叫聲叫的季軒整個后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知道剛剛路過的牢籠里經(jīng)歷了什么,明明什么都沒有但卻有一股止不住的惡臭從里面?zhèn)鱽?,好像是整間牢籠正在腐爛一般。
“等等!等等!”一個瘦小的牢頭兒從季軒來的方向匆匆跑來,“等等,老大,外頭有人找!”
“季軒?你這么快就來了?我還以為你還要躺個幾個時辰,不過也好,醒來了正好趕上今天最好看的一場大戲!這身衣服還挺適合你的,你一臉小家子氣的模樣就適合當(dāng)個丫鬟,你要是做個小姐我覺得更容易露餡!而且......”
“你你你,你給我閉嘴.....好??!阿肆,肆爺?肆正?!我管你叫什么,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丟進(jìn)湖里去的??。?!”
“呃......”
“你少給我打岔,你到底是什么人?!韻娘的表哥?晉靖的好哥們?尚書府家的嫡次子?你從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阿軒,我一直在幫你???!你怎么能恩將仇報???!”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一直在幫我?我和你很熟嗎?!”
“字面上的意思,沒有我的幫助,你怎么站在這個地方和我對峙呢?聽到里面的‘奉天承運(yùn),皇帝昭曰’了嗎?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就在季軒往那無盡的深淵準(zhǔn)備多走一步的時候一個小牢頭對著看顧季軒那個討厭的暴力總頭頭咬耳朵,說完兩人對視良久,又看著季軒,一臉的驚恐好像是見鬼了一般,魂都被嚇掉了一半。
要是說季軒成為月老后身體上有了什么變化的話,她好像只能找出耳朵聽力好的有點(diǎn)點(diǎn)嚇人。像在這種空曠的牢籠里,二人剛剛的話她聽到的是一清二楚。
“尚書府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一起來贖人來了!來贖這個姑娘,還說要個完整的。少了一根頭發(fā)就讓我們都在死牢里呆一輩子??。。 ?p> 隨后一個沖擊,季軒被丟進(jìn)那個滿是惡臭的牢籠里,再爬起來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空無一人,依稀可以從樓道里逐漸消失的燭光看到兩人離去的路線,最后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那個漸明漸滅的微弱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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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yùn),皇帝昭曰。
鎮(zhèn)北侯府安家之女于今日年過及笄,受鎮(zhèn)北侯所托特賜‘靜’字于此女。
茲聞此女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妃與朕躬聞之甚悅,今晉靖已到及冠之年,適婚娶之時,當(dāng)擇賢女與配。值安靜待宇閨中,與晉靖堪稱天設(shè)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安靜許配晉靖。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聞之。
欽此?!?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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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季軒?!我叫你阿軒或者軒娘好不好,你也可以叫我韻娘!”
“那個壞人慫恿我官家把我嫁到京城里來,好來牽制我們安家!”
“為了讓我能陪在他身邊久點(diǎn)就放火燒了衙門的檔案庫,改成了來年的上元節(jié)?!?p> “阿軒,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人自己能做主的,比如他們身上背的賦稅,我爺爺一輩子無法逃離那個地方,還有我的名字?!?p> “阿軒,我一點(diǎn)都不想嫁人。嫁了人又什么好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我想當(dāng)游醫(yī),雖然聽起來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想去做?!?p> “韻娘,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但是人帶著尾巴是走不遠(yuǎn)的!帶上它,只要帶上它就誰都找不到你,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走了就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
鎮(zhèn)北侯府?
安將軍之女?
今天十五歲生日?
賜‘靜’字?
安靜?
安靜就是韻娘,韻娘就是安靜。
“恭喜小公爺,老國公的心愿也算是了了......還不快上前來接旨?”
季軒沒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唯一一個呆在這間牢房的人,淅淅瀝瀝的水滴聲從黑暗深處傳來,季軒蹲坐在整間牢房的光亮處看著一只烏漆麻黑的手伸進(jìn)了光圈內(nèi)。
“你是誰?”季軒開口問道。
“忘記了。我忘記了自己從哪里來,該去哪里,干了什么,深處何處。
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有何意義,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何意義,什么都不知道。”
“連瀟瀟,你別演了。你說話的口氣早把你出賣了?!?p> 季軒靠回欄桿上看著那個爪子退回了黑暗,隨后連瀟瀟從黑暗中走到季軒的面前??粗拒幦缃竦倪@幅模樣它都忍不住感嘆起來,“你不是有了些能力了嗎?怎么還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喵~”
季軒不搭不理的靠著欄桿目視遠(yuǎn)方的黑暗,連瀟瀟則接著湊到季軒跟前兒繼續(xù)說,“你說你都被關(guān)起來就不能安分兒點(diǎn)兒嗎?我出去是給你找救兵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肆正,喵~
可是誰知道我們在一進(jìn)去你就被人送進(jìn)死牢?!你那張破嘴就不會求求饒說點(diǎn)軟話,非得把事情都搞復(fù)雜了才滿意???!喵?。?!“
“我和你說話呢!喵~”
季軒這幅樣子氣得連瀟瀟都快.....“我都快被你氣瘦了?!喵~......這都不笑,看來真受打擊了!喵~”
“阿軒?!喵~”
“阿軒?!怎么辦?!喵~韻娘就是安靜,他不能抗旨?。。?!季軒?。?!”
“小公爺怎么還不快上前來接旨?。?!”
“靖哥兒,愣什么神呢?!還不快快接旨?!”
“夫人,休得無禮?!?p> “老爺!”
“這晉靖搞什么呢?難不成還想抗旨不成?!最好他抗旨,這樣國公之位就是我兒的了!”
“切!官家賜婚還在這里拽,甩臉子給誰看啊?!還是和娘親商量一下之后的事吧!”
“太好了!有了官家的賜婚,這國公之位就算是保住了。哈哈,我們錢家才是最大的贏家!”
“嗚嗚嗚~靖哥哥就這么被賜婚了,嗚嗚嗚~好傷心!嗚嗚嗚~還好尚書家的還有兩個沒娶,我還有機(jī)會!”
“唉!就不該讓那個季軒把東西送來,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她,耽誤了我的大事......”
“季軒?。?!”
季軒透過人群和抬起頭的晉靖正好來了個對視,他笑了,扯著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點(diǎn)頭示意中有著自己要做大事的感腳。
‘完了!’
看著晉靖漸漸站起身來,季軒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我要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會被迫娶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重蹈父母的錯誤。
無論你是否能幫助我,但是我謝謝你給我勇氣,現(xiàn)在我要為了我自己,為了我自己而戰(zhàn)!’
一切都是那么的湊巧,春草端著茶從長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阿肆從身后緊緊的拽住了季軒的手腕準(zhǔn)備吼著季軒離開。
“晉靖!”
季軒看著晉靖上前走的那一步,心都提到脖子根,想都來不及想就用另一只手抓住那滾燙的茶水丟向屋內(nèi)。
“接旨!”
WHAT??。?!
命運(yùn)就是這么的愛開玩笑,很多事情即使有著無邊神力也無法后悔。
“謝主隆e......有暗器!”
季軒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的老天爺,得罪的這么徹底,怎么能這么倒霉?!
“阿軒,你別氣餒了。喵~至少結(jié)果是好的嘛!喵~”
“可是那還要我干嗎呀?!即使沒有我,安靜和晉靖還是會因?yàn)橘n婚在一起。那我這半年經(jīng)歷的波折,吃的苦,喝的藥,砍的柴,還有我挨的那些罵,我躲躲藏藏的擔(dān)心天界的家伙透過一點(diǎn)點(diǎn)蛛絲馬跡找到我的頭上.....這些都算什么?!”
季軒這一路上經(jīng)歷的這一切連瀟瀟都看在眼里,它一時語塞,面對著這樣的季軒不知道是該安慰她還是講個笑話來活躍一下氣氛。
一個低沉的男聲出現(xiàn)在季軒的背后安撫了她略微激動的情緒,“這就是契約的力量,不需要你做什么他們也會在一起,我以為這些三生都已經(jīng)告訴你了!”
“肆正?你怎在這里?”
“我來接你啊,月老大人!”
“你是?......”
“我是這個時代紅娘館的負(fù)責(zé)人,排行老四,名為肆正。不過還是叫我阿肆我聽著習(xí)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