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啊……我也說過了,你們的水太混,所以我對那女子和她背后的勢力也沒什么興趣,而你這暫時也沒什么是我想要的,這第三個,就且先留著吧?!?p> 不度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完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人,走了幾步又似想了什么,回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你不會再服下那鬼幽蘭了吧?”
許瑯苦笑:“經(jīng)你們這一鬧,我怕是想吃也吃不到了。你放心,既然阿寧還有救,那我就一定會把這條命留著,好好向她贖罪的。我相信,只要她還活著,總有一天……”
話到一半,許瑯便不再說下去了。
不度意會的笑了笑,回過頭去繼續(xù)往外走,在即將走出里間之際,她淡淡的回了一句:“但愿會有那么一天吧?!?p> 出了東廂房,玉三郎和云中書果然還在院子內(nèi)等著,見不度出來,云中書率先出聲:“你怎與他說了這么久,也不嫌那人臭的很。”
“臭是臭了些,不過……費了這么大的勁兒才將人救了過來,怎么也得收點利息才值當(dāng)呀?!辈欢葲鰶龃鸬?,走到了玉三郎的身邊,“你讓那老管家進(jìn)去伺候吧,他不會再自尋短見了?!?p> 玉三郎沖著云中書點了點頭,云中書不情不愿的讓藥奴退開,對著那著急的老管家不耐煩的說到:“你進(jìn)去伺候你家主子吧,多看著點他,別一想不開就想死……不對,下次要死的時候麻煩幫他死的干凈徹底些,省的又來麻煩我們,到時又落一句不應(yīng)該?!?p> 那老管家期期艾艾的喏了聲,急忙往東廂房跑去。
玉三郎看向不度,面色微沉,“他都說了些什么?”
“什么也沒說,不過往后,他也不會再想變成夜奴了?!?p> 他似乎有些不信,挑了挑眉,“許大哥一向性子執(zhí)拗,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你是怎么說服他斷了死念的?”
“姜寧,我能救?!辈欢鹊ɑ卮?。
“此話當(dāng)真?”玉三郎震驚的看著她,有些不敢置信,“先前你不是說,你救不了?”
“先前是不行,現(xiàn)在行了,不可以嗎?”不度哼了哼,也懶得多做解釋,四處尋望了一番,終于在西廂旁看到了一條小徑,“那可是通往清竹苑的小道?”
玉三郎似乎還陷在她方才的回答之中,愣愣的點了點頭,就見不度輕輕一笑,腳步輕快的往那小徑走去。
他看著她輕快的身影,眸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跟了上去。
云中書還在一旁生著悶氣,越想越不快,便想與不度說說話,可一抬頭,就見兩人都不見了蹤影。他轉(zhuǎn)頭詢問站在一旁的藥奴,得知兩人往那小徑走去了,便也帶著藥奴跟了過去。
不度和玉三郎來到了清竹苑,守在苑內(nèi)的一個黑衣人立即出現(xiàn)向著玉三郎跪下,正欲行禮,玉三郎揚起了手,“行了,這期間可有人靠近?”
“沒有?!蹦侨说拖骂^,沉聲回應(yīng)。
玉三郎揮了揮手,“嗯,你繼續(xù)守著,別讓任何人進(jìn)來?!?p> “喏?!蹦侨藨?yīng)了聲,一個縱躍,身影又消失在了竹影重重之中。
不度對那黑衣人的出現(xiàn)似乎也是見怪不怪,進(jìn)了清竹苑只一味的四處巡視,看著這清雅之處,不禁面露惋惜,“這許瑯和姜寧倒也真是雅人,只是可惜了這么好的一處地兒,全讓這污穢之氣給弄臟了。”
玉三郎不解的看著她,“什么污穢之氣?”
“夜奴長居之處,花草不生,百靈不近?!辈欢鹊f到,隨即又揮了揮手,“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這清竹苑,是再住不得人的就行……也不對,若是許瑯,倒也勉強(qiáng)住得?;仡^讓你那些手下都從清竹苑撤出吧,別守著守著,把命給守沒了。”
“……那為何許瑯就住得?”
不度用看白癡的眼神瞟了玉三郎一眼:“許瑯先前吃過什么,你忘了?”
“……”玉三郎啞然,摸了摸鼻子,幾步上前推開了竹屋的門,“不是說要看姜寧嗎,進(jìn)來吧?!?p> 竹屋內(nèi)的擺設(shè)十分簡單整潔,靠在東面的竹榻上,姜寧衣冠整齊的躺在上邊,肌膚蒼白如雪,神態(tài)安寧,就如同睡著了一般,完全不復(fù)之前的病態(tài)。
不度站在竹榻邊,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她許久,最后悠悠長嘆一聲,“師父曾說,這世上最難的,便是情之一字,以前我是不信的。”
玉三郎聞言,心微微一動:“那現(xiàn)在呢?”
過了許久,不度才輕笑一聲,似是自嘲又像是不屑,“眼下看到這姜寧與許瑯,我更是不信了?!?p> 她說完,便后退了一步,雙手打出繁復(fù)的結(jié)印,而后食指與中指并攏,指尖有股淡淡的青色氣芒涌動,她快速的點向了姜寧身上的幾處穴道之后,這才將指尖的氣勁散去,重重的吁了口氣。
站在一旁的玉三郎見狀,頓時被她這一手給怔住了,傻傻的看著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命人去尋口棺材,將姜寧抬到……算了,先抬到我家吧。嘖,棺材進(jìn)門真晦氣,我得先回去準(zhǔn)備點香燭紙錢火盆什么的去去晦氣才行?!辈欢确愿劳?,不等玉三郎反應(yīng)過來,便立即往外走去。
待得玉三郎從她方才的舉動中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屋子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了不度的身影,仔細(xì)回想了一番,才隱約記起先前不度說讓他將姜寧抬回家。
他揉了揉眉心,想起不度說這地方生人不宜久待,當(dāng)即便也起身走出了屋子,臨出門前回眸望了依舊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的姜寧一眼,眸中掠過一抹精光,這不度到底是何來歷,不僅對南蠻諸事了如指掌,似乎連所學(xué)心法都與那傳言中的青云心經(jīng)相似……他不禁輕笑,看來跟著她,果然是正確的。
南蠻,神禁之地……總有一天,他會去的。
出了清竹苑,他揚起了手,一陣風(fēng)過,先前那個黑衣人又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將不度先前說的話吩咐了下去之后,他抬眸看了看竹苑外,狀似不經(jīng)心的問了句:“可曾見過不度姑娘?”
“不度姑娘和云公子方才一起離去了?!焙谝氯说皖^回答到,見玉三郎沒有說話,疑惑的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瞬間心領(lǐng)神會,十分機(jī)靈的又稟告了一句,“二人有說有笑的,言談中似乎是要去不度姑娘的家里好好交流。”
玉三郎聞言臉一寒,冷哼了一聲,“還不快去讓人準(zhǔn)備棺材!”
“喏?!蹦呛谝氯寺牫鏊呐?,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連忙低頭應(yīng)了聲,便又隱入了竹影之中,命人去做準(zhǔn)備了。
回到不度的小院子時,玉三郎還未走進(jìn)院中,就聽到了不度和云中書爽朗的笑聲。他黑著臉向正坐在院子里那小石桌旁聊得正歡的兩人,冷哼了一聲,坐到了二人的中間。
正說到好笑之處的不度和云中書冷不丁的被突然出現(xiàn)的冷哼聲嚇了一跳,雙雙愣了愣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玉三郎回來了,云中書頓時開心的道:“三郎你怎么來了呀?”
不度倒是很淡然的打了個招呼:“喲,你回來啦,姜寧呢?”
玉三郎哼了哼,沒回她,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一旁的云中書不淡定了,疑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zhuǎn)了好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啪的拍了下桌子,站起來一臉吃驚的看著兩人:“三郎你……你和她住在一起?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