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安國公夫人壽辰,鑒于安國公夫人給我解決了后院起火的問題,我又加了一萬兩禮錢,走我自己的小金庫。
沛公的畫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只能送那張了。
起了個大早,乙雀糾結(jié)給我梳什么發(fā)型。
“圓髻就行,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初八就學(xué)了這個?這個是萬金油發(fā)型啊,什么場合都可以,頭面重點在頭面。”
“公主您梳圓髻最好看!”初八堅持認(rèn)為這個。
乙雀偷笑著,麻利兒的給我梳了圓髻。頭面用的初八昨天另外選的那套。
“公主混成我這樣也算頭一份了吧,頭面還要借侍女的?!蔽覔u著頭,步搖跟著輕輕搖動,“初八這套我還你錢吧?”
“您戴過了之后再賜給我也算過了明路,公主戴過的,然后成了我的了。聽著更有意義啊?!?p> 初八的情商智商都很高。嗯!
乙雀看了看天色,“還有點早,再等等吧?!?p> “不等了,現(xiàn)在就過去吧,又不用吃飯,露個面就行?!?p> 初八聞言去備車。
“公主您只坐坐嗎?會不會不太好?!?p> “準(zhǔn)確的說是送了禮就走?!?p> 初一進(jìn)門,“皇上和皇后來了?!?p> 我擦。我的親爹親娘哎,不帶這么玩的。
我提裙就跑了出去。
大門外,兩人撩著車門簾沖我笑。
我看了一眼,穿的是常服,和我現(xiàn)在這身蠻搭的。
只是母后的頭面看上去內(nèi)造的,精致的不像話。
“上來!”母后招手。
我扶著初八的手上了車,低聲吼:“你們這算干嘛去?!啊?今天不用上朝嗎?”
“去親家家里吃酒啊?!备富噬戎茸幼黠L(fēng)流狀,“我打算今年要早去避暑,所以放了兩天假,各家早早收拾?!避噯?。
“坐過來點?!蹦负罂粗业念^面皺眉,然后都給我摘了下來,順手給我挽了個墜馬髻,把自己頭上的鳳含珠的步搖給我插上了,看了又看,又從自己頭上拔了個蝶戀花的簪子插上了,數(shù)落我:“怎么用外面的頭面?!?p> “父皇缺錢的時候我能扣的都扣了賣錢了?!蔽腋鎺浀暮跔?,“大件的頭面又不合適?!?p> “以后沒有首飾頭面跟娘說?!?p> “親媽!”我熱淚盈眶抱著親媽不撒手。被強(qiáng)扯開了。
我親爹在一邊干咳著。
美媽又左右打量著我的裝扮,又讓人上了車給自己換了個發(fā)型。把瓔珞斜斜的掛在發(fā)上——這手藝真是不愧是宮里的。
還好車廂夠大——皇家的,不大也不行,權(quán)利所在嘛。
帥爹跟前的內(nèi)侍總管早去報了信兒,我們到的時候,并沒有聲張,畢竟兩個人算是微服出巡,偷跑出來的。
只安國公夫婦兩人在門外低頭接駕。
老安國公早不問世事,避居城外,不然知道皇帝給自家兒媳婦賀壽非得把所有人都罵了。
“今日只是恰逢其會,來討杯酒喝?!睅浀_口,“今日咱只是親家里外,不要多禮。”
美媽扶了安國公夫人就往里走,“這里留給他們男人慢慢寒暄,咱姐妹兩先進(jìn)去聊聊?!笔疽庵倚型磔叾Y,然后伸手接過我的禮單,瞄了一眼,我看見美媽的眼角抽抽了,手筋暴露出來了,強(qiáng)忍著沒把禮單揉損了,瞪了我一眼后,順手把禮單掖懷里,“進(jìn)去再說?!?p> 這時候太早,客人還要很久才過來,我跟著兩個媽走了很久進(jìn)了內(nèi)院。
等兩個人坐定了,上了茶了,把人都退出了,美媽一把把單子拍桌子上:“這就是你給你婆婆準(zhǔn)備的禮?”
美媽把單子推到安國公夫人那邊,示意她看一下。
“夫人善丹青,尤喜沛公,只找到一幅畫,”,還是她兒子給我找的,“所以備了銀兩?!?p> 我低頭玩著手指。
夫人撲哧一笑了:“公主是個實誠人。這禮也實在是對我心意,為著慎兒的婚事,我府中有些。。。。。?!?p> “你也不必為了她說這些,”美媽不樂意了,“誰家給婆婆送生辰禮都是精心的物件兒?也必是思來想去的精致,這算個什么事兒?”拍著桌子,有些哽咽。
擦,美媽要哭了?我趕緊跪了。
“公主性情中人,我心甚安。公主之勢,隨心隨性?!卑矅蛉苏遄弥?,“這銀兩巨大,可見真是對我很好的?!?p> 前半句真是讓人無語,后半句美媽聽了心里還能好受點。。。。。這真真是大實話!
“起來吧,做這個樣子,丟死人了?!?p> 我從善如流,舔著臉起來了,站在美媽一旁。
“我這閨女,確實是隨心隨性慣了,她年少時時勢于我們?nèi)缏谋”?,無閑管她世事人情,以后可能為你家招來笑柄,你有什么想法了盡可說與她聽,不用留面子。”
“夫人多慮,咱家權(quán)勢,誰又敢笑國公府家的。我夫婦二人隆恩盛重,敢笑話的,沒幾個了。”
唉,好累。頭也好沉。
兩個人打了場無煙鋒機(jī),盞茶后美媽告辭,然后我的乳名不知道怎么就交代了出去,“娘娘慢行,阿寶就留下幫我招待些客人了。”
“夫人費心多交些人情世故于她?!?p> 摔鍋!你是我親娘嗎?!就這么把我賣了???!
然后我就跟著安國公夫人身后送親娘出府。
帥爹早就等在府門口,親手扶了美媽上了車后才自己上了車。
美媽掀了一角車窗簾,偷偷的注視著門口的我們行禮。
我突然有點想哭。
他們這是得給我拉多少仇恨啊。我的妹妹們不得天天扎人偶。。。。。。
車架看不到了,安國公表情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公主——”
“一會阿寶替我在二門迎客,你自去招待一會來的男客。”
“如此甚好。”安國公擼著胡子先進(jìn)了門。
“現(xiàn)下圣上親臨肯定傳遍各府,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會來,我去后面看看添置,阿寶就在二門迎著女客,你是公主,長的是我的臉面,沒有人敢給你添堵的?!?p> “正是此理,只是怕給家里添麻煩。”
“后院無大事。”夫人拉著我的手,“還是那句話,我府隆恩正重,誰敢?”
“有這句話,我就不怕給府里添麻煩了?!?p> “安心?!狈蛉寺犞异话驳恼Z氣,拍了拍我的手,“我把晴雨留給你,她記人,左右都給你行禮,凡事讓她開口。”
一位表情高冷的丫鬟走了出來,給我行了禮,“晴雨見過公主殿下。”
二門到了,安國公夫人吩咐人去給我搬了椅子和傘,“阿寶就坐在這里不用起身,我去找人給你煮壺茶,你是喝紅茶還是綠茶?”
“都行?!蔽覜_夫人笑。
夫人沖我嫣然一笑,傾國傾城啊,喻君慎長得像她。我的美媽可以和她一拼。
夫人走后,初八和乙雀站在我身后,開始當(dāng)背景。
不一會兒有個高冷表情的丫鬟端了茶水和點心送了來,身后有搬著桌子椅子的小廝。
安國公夫人手下的都有些高冷。。。。。。表情都是嚴(yán)肅的,我回頭看了一眼初八和乙雀,好吧,現(xiàn)在她們也高冷了。。。。。。
太陽漸高,日頭漸烈,乙雀和初八一左一右給我打扇。
“目前來了多少人了?”
“還有鎮(zhèn)國公府和宋尚書家的沒來。”
初八低聲回話。
“你是不是就盯著這兩家呢?!蔽椅嬷煺f著,鎮(zhèn)國公和宋尚書的夫人一起進(jìn)了。
這就太尷尬了,我依舊用手捂著嘴跟低著頭的初八說話:“不經(jīng)念叨?!?p> “見過鎮(zhèn)國公夫人,見過宋夫人。”晴雨見禮后。
鎮(zhèn)國公夫人臉上笑盈盈的略胖的圓臉,眼睛瞇著,叫我在那坐著沒動表情也沒怎么變。反倒是宋夫人小臉白了一下,微笑的表情有點扭曲了。兩人身后各跟著的是自家兒媳,未留鬢角,挽著婦人發(fā)型,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兒媳。
跟著鎮(zhèn)國公夫人的少婦人容貌秀麗,身材高挑,穿著湖藍(lán)色的對襟長裙,更顯得身材窈窕。跟著宋夫人的眼睛很亮,皮膚白皙,櫻桃小嘴,只是不大高興的咬著下嘴唇,穿著桃色襦裙,嬌俏可愛。這位怕是我前未婚夫的現(xiàn)任老婆,眼光不錯。
“公主殿下代我家夫人迎客,夫人正在堂中等候各位夫人小姐?!?p> 一眾婦人又給我見禮,我只揮揮手,“免禮。”
初八和乙雀引著兩府的婦人進(jìn)內(nèi)院了。
晴雨拿出懷里的名單看了看,回身稟告:“公主,目前遞了拜帖的都在了?!?p> “不用著急,還有沒來的?!?p> 晴雨愣了一下,“是。”
不一會,門口的小廝慌慌張張的跑進(jìn)來:“承德公主,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已到府外,”
初八和乙雀已經(jīng)回來了,我示意:“初八去迎一下我的妹妹們?!?p> “她們愛進(jìn)不進(jìn),反正我的弟弟們都進(jìn)了府了?!?p> 晴雨低著頭,當(dāng)沒聽見。
初八領(lǐng)了命,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乙雀低下頭,跟我咬耳朵:“初八姐姐沒初一大人好使吧?”
我捂了嘴:“不怕的,三弟和五弟會告訴她們的,到最后都得進(jìn)來。”
晴雨依舊當(dāng)什么也沒看見。
“呵呵。”我笑。
二妹領(lǐng)著四六七款款走近。
我放下茶杯舉了手:“嗨,等你們好久了?!?p> 初八在最后面一手捂了臉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