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帥爹終于帶著他媳婦兒回了陵城。
五月十五的時候帥爹的內(nèi)侍終于抵不住壓力來個信兒——朝中已有大臣發(fā)覺不對了,于是帥爹直接歇朝半月——養(yǎng)風寒。
朝中大事改由承恩王與眾大臣商議。
本來美媽那里有孕,我腦補了N個版本的嫡子奪位宮廷劇,到最后因著美媽的身體承受不住,劇本主角沒了而放棄了腦補。但是想到我的另外幾個弟弟,我又覺得我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眾子奪位劇里,感覺好苦逼……頭些年弟弟們還小,我沒心沒肺的只要搞著皇家的生意就行,隨著前些天帥爹的立太子的意思一出,我慢慢的感覺到了緊迫感——腦補過多引起的焦慮。
頭發(fā)都掉的多了起來——我可不想再中毒了,上回眼睛瞎掉都還沒找出兇手……壓力山大!
我坐在帥爹和美媽的車架里薅著頭發(fā),父皇不讓我騎馬,說看我騎馬他害怕的肝疼,美媽也不讓,她的意思是訂了婚的了,不能太瘋了。
“喻君慎是不會在意的啦!”
“我在意!”美媽板著臉說,“你那是什么坐姿,給我坐好了!”
帥爹悄悄坐直了些,沖我使著眼色。
父皇清了清嗓子,“昨天收到邊疆密報,再有半月,喻小子就回返了,你有什么想要說的嗎,我讓人寫在回報里?!?p> 我指著頭頂插著的簪子——喻君慎昨個一起送到我手上的,“昨個新送來的,可算可以拿出手能插在頭上了。”
他近期手藝見長,新雕刻的簪子花樣新穎,不知道找的什么木藤,雕的如意紋,很是精巧,材質似木非木似玉非玉,觸之溫潤,色澤金黃,我想了一下,應該是琥珀蜜蠟之類的。
帥爹白了我一眼,從袖子里拿出一大塊的原料:“這個怎么操作換成銀票?”看見我要上手搶,趕緊揣進懷里,“現(xiàn)在就這一塊,我拿來給你母后削簪子使的,后頭還有更大的呢,喻小子讓你操作操作。”
“母后大病初愈,辦個宴吧?!蔽蚁肓艘幌?,“這個東西做成鑲嵌物不錯,做成珠子串成項鏈手鏈,這個輕,戴頭上不累,只是質地不如木質,容易碰壞。”我把簪子拿下來遞給美媽。
“確實輕盈?!泵缷屆饕幌?,還了回來,瞪我一眼,“我可不想簪著的時候,頭發(fā)突然落下,大失體儀?!?p> “所以說只能是裝飾嘛,不能承重啦。給您做個長珠鏈,盤兩圈戴著陪您的那身朝服,美呆了,不然做個吊墜也可以,拿玉珠子搭配起來,也很好看。”
接下來的行程,我和美媽商討起蜜蠟的樣式,帥爹一點也插不上嘴了,很不開心,好容易我和美媽喝茶潤喉的功夫。
“這東西什么名?”
“(°_°)…呃……”我想叫蜜蠟琥珀,可是我怕后世維權。
然后,那夫妻兩個在后半段爭執(zhí)名字。
最后,拿了紙筆,把覺得合適的寫在紙上讓我挑。
添添減減下來,最后給我看的有四個名字:瓊脂玉,翡蠟,黃蠟,金脂,玉蠟。
“抓鬮吧?”我開口,兩個人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壓力很大。
“為了防止作弊,我找三弟抓一個?!蔽野鸭埵炙洪_,揉成小團團。
“三弟,過來!”我把頭伸出車窗,半個身子在外面,美媽拉著我的衣襟,怕我跌出去。
老三回轉馬頭,很快到了,“皇姐,又怎么了?”
“找你抓鬮,隨便哪個?!?p> 三弟面無表情的迅速抓了一個后,打開看了眼,“金脂。”
我一把拽回紙條,回了車廂,想了想。又伸出去:“你別以為你白抓啊,我給你一成提成?!?p> 三弟一臉懵逼。
我想著,到時候給他媳婦當私房,他手上也能寬裕點。嗯,我真是他親姐!
美媽一臉不樂意??礃幼?,不是她起的名字。
“那這樣吧,加個玉字,君子如玉?!蔽议_口。
我想的是跟玉沾邊都是無價,想賣多少就多少。
美媽想了想:“金脂玉?”
“就它了!”父皇拍板,實在不想跟美媽叫板。
“喻君慎什么時候能回來?帶回來多少籽料?打磨的時候有什么要注意的?”我問。
“你自己問,我給你把信送過去。”帥爹笑的一臉燦爛。
“那等他回來再說吧?!蔽野察o下來。
“給你!”帥爹從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扔到我懷里。
“圣上親啟。”我看了眼封面,“字不錯啊?!?p> 美媽瞪了我一眼,帥爹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此物質地松綿,極易打磨成型,防磕碰,怕熱曬,火燒,但天生香氣四溢,佩戴可安心神。”我抬頭看著美媽,“這個可以有!”我接著念:“目前只找到幾處原礦產(chǎn)地推測產(chǎn)量極少,已安排當?shù)厝藛T進行開采,不日將籽料運往京中公主府。”
“后面怎么不念了?”帥爹笑著問。
我板了臉:“此次發(fā)現(xiàn)是歸臣之私產(chǎn),愿獻于公主,但臣有一不情之請,望圣上恩準:臣年歲日長,身無旁侍。。。。。。”
“念啊?!泵缷屝Α?p> 他兩肯定都看過了,才這么笑。
“父皇答應了嗎?”
“我還未回信?!?p> “我不同意!”我說:“我還沒準備好?!?p> “你的嫁妝一類都已放置生霉,我與你父皇早盼你成家。多年前就準備妥當。”
“梓童,我想起一事。”
“何事?”
“比子追娶阿寶,我是不是下道圣旨: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善!”
“呵呵?!毕肟次页龀螅鞘遣豢赡艿?。
“真是無趣?!睅浀沉宋乙谎?。
“喻家的聘禮我們少要些吧?”美媽笑著說。
“國庫并不充盈,快多要點彩禮充盈國庫吧。”
“自你治理皇家俗務以來,總要你販賣體己,為父很是無奈,總想著補給你來著的。”
“你父皇往前與我說過多回,我自己的體己私庫都是給你的,也與契兒商議過,包括人手。到你出嫁之時都歸你。”
“所以你以后要多賺些銀兩,我和契兒都要問你要銀兩花了。”
“可別給我了,我現(xiàn)在每天要看很多賬本,喻君慎的私產(chǎn)我都費心找了人去打理。饒了我吧!”
“你母后的體己銀兩比喻君慎的只多不少,你考慮考慮?”帥爹誘惑著我。
擦,我累死累活的打理著,銀兩我一分都撈不著,一有天災人禍的,還得拿我自己的私庫里面的銀兩,這費力不討好的活,誰愛干誰干去!
帥爹登基以來,內(nèi)憂外患的,國庫空置多年,掃除異心之政黨之后,我接受皇家俗務后,才開始有所收益——把所有票號掌控在國家手里!這才是大頭!次后是各大糧商的收攏整改,然后才是各種生意,包羅萬象。
“我每天看賬本很累的?!蔽冶尺^身,不想搭理他們了,“就算沒有嫁妝,我自己的私產(chǎn)都夠我養(yǎng)活安國公一家了。大不了我裁員減人?!?p> “呦,說的這么可憐,我可知道你手底下的客棧飯莊首飾鋪子還有些紅樓產(chǎn)業(yè)還有些房產(chǎn)租子什么的?!睅浀τ恼f:“就紅樓西巷那條街,你可是沒少掙?!?p> “你知道的太多了,”美媽笑了,“沒少打聽啊,紅樓西巷是哪里???你去過看了?規(guī)模很大???”
“咳——”帥爹傻眼了。
我偷偷出了車廂坐車架前,把車門關好。心里暗暗不忿:就這么多產(chǎn)業(yè)都不夠給戶部擦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