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靜謐得似乎聽得到外面星子眨眼的聲音!
嗶?!珷t火中木柴輕微的爆裂聲驚醒了她。
凌心兒無聲醒來,醉酒后的腦袋有些反應(yīng)遲鈍,但還是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異樣。
她悄無聲息地搜索著,爐火的微光中,不遠(yuǎn)處沙發(fā)上躺著的人忽隱忽現(xiàn)。
沒錯,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因為,她絲毫沒有嗅到一絲不安和危險。
輕輕坐起身,揉了揉微微脹痛的太陽穴,凌心兒輕巧地像只貓一樣躡手躡腳地走到伊森身邊,蹲下身子細(xì)細(xì)察看。
怎的有男生長得如此好看?
俊朗的臉龐,堅毅的唇,清爽的亞麻色短發(fā)真想讓人揉上一把。
他睡著的時候,也是這么陽光帥氣,微微上揚的嘴角多了抹孩子氣,和以前那些跟著她一起胡混海吃的兄弟們一樣的大好年華呀。
只是眼前的大男孩經(jīng)過前陣子在一線專案組的磨練和打拼中,眉宇間更多了果敢和堅毅,不似以前那般多的孩子氣了。
他的下巴有微微冒出的胡渣,還有一點點八字胡。
凌心兒湊近觀察了下,用手輕輕點了點胡渣,有點刺刺的。他如果留個八字胡也好看的,痞痞的,皮皮的,也不錯哦!
伊森早已醒來,為了不打擾小妮子玩胡子的雅興,他不得不繼續(xù)閉著眼再睡著一會兒。
午夜夢醒,居然發(fā)現(xiàn)這小妮子裹著毯子,光著腳丫子,踩著毛絨絨的地毯在研究他的胡子。
四下無人的時候,這丫頭居然十分孩子氣,所做的事情也是諸多無厘頭的。
但他愿意無條件地一如既往地縱容著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她終于不再毛手毛腳,只是裹在毯子里發(fā)呆,靜靜地呆著,也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
沒錯,以前夜間督查的時候,那幫毛孩子也像伊森這樣子很嚴(yán)謹(jǐn)?shù)厣w好身上的毯子,很認(rèn)真地睡著,決計沒有任何不良睡姿。
而在關(guān)鍵時刻,又個頂個勇猛地沖鋒在前,吃苦在前,果敢地讓人心疼,剛毅地令人心憐,可他們還都是些孩子??!
可自己卻臨陣脫逃,成了個縮頭烏龜,逃到了國外去。
逃來逃去也逃不出自己的心網(wǎng),牢牢地網(wǎng)住了自己~~
“怎的不繼續(xù)了?恭候多時了!”慵懶磁性地嗓音輕聲傳來,猶如穿腦魔音,輕易地將凌心兒拉回現(xiàn)實。
抬頭的一瞬間,她的悲傷已隱去,眼中只是平靜。
“餓醒了,你呢?”凌心兒清澈的大眼平靜地注視著伊森,眼波流轉(zhuǎn)中已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
一系列的情緒變化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剛才這小妮子發(fā)呆的時候,絲毫沒有掩飾,他醒來癡癡地看著她,而她沒有發(fā)覺,只是在靜靜地發(fā)著呆,隨性地沉浸在往事里~~
不等他回答,她已利落地披上外套,去廚房煮面了。
凌心兒下的是蔥油小面,幾滴耗油、味極鮮,幾粒碧綠的蔥花,再灑上一點鹽花,淋上幾滴香油,最后在面條上臥一個荷包蛋,熱騰騰的蔥油香味瞬間充滿廚房。
兩人面對面坐著,就著鮮榨橙汁,快速地填飽著肚子。
“在中國,這是面條最簡單的煮法,可還吃得慣?”看他的吃法倒是胃口很好,不挑吃喝嚒?
“嗯,簡單又極致的美味~~”
他也是孩子般滿足地笑容,給她大大的夸贊。
凌心兒“嗤”地笑出聲,他倒是很好投喂,什么都不挑食。
喝著果汁,她順手遞過去冰箱里的最后一個庫存草莓,又紅又大,看著他滿足地一口咬下,不禁咂咂嘴,咽口口水。
她也想吃,無奈最后一顆了,只能招待客人了。
“怎么啦?就這么一個草莓了?”看著手里啃了大半的草莓,再看向?qū)γ嫘⊙绢^的表情,伊森不禁莞爾。
凌心兒不置可否,再次咽咽口水,轉(zhuǎn)身麻溜地洗干凈碗筷,又簡單洗漱了一下,裹好毯子又準(zhǔn)備呼呼了。
“太陽升起暖洋洋的時候,你可以回家了?!碧鹤永飩鱽硭龕瀽灥穆曇?。
一個大男生老是膩在她家里過夜算是怎么回事?
好在按照過去的職業(yè)素養(yǎng)造就了今天的自己不拘小節(jié)、率性而為的作風(fēng),不然哪有他現(xiàn)在這么舒適地窩在這里?!
也怪自己不爭氣,酒后妄為,也只有他一直在細(xì)心為她做好收尾工作。
唉!無問東西,不問過往,只要這一刻是溫馨、暖意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