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江暮遠坐到她身邊,問道。
“不是讓你走嗎?”林落橫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那被白紗布纏起來的腳踝,沒去看身邊的他一眼。好像他就是希臘神話中的蛇發(fā)女妖美杜莎,看一眼就能讓自己變成石頭。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他像個任性的孩子。
林落橫側(cè)臉看向他,神色間略帶慍怒,大概是在氣憤這家伙的調(diào)侃和沒正形的態(tài)度。
她明明是想反駁的,但是面對著這張臉,林落橫卻一時無言。
江暮遠盯著她受傷的腳踝,轉(zhuǎn)而看向林落橫始終面對著他的側(cè)顏:“我看你剛才跳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崴到腳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又是一陣臉紅心跳,像是有可怕的病毒,蔓延林落橫的全身上下。
“不用你管。”林落橫盡可能的讓語氣顯得更冷,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樣就可以認為心里那份奇怪的感覺不存在。
江暮遠卻說:“如果你是因為頭暈才摔倒的,就和我有關系了?!?p> 對!
他是因為擔心自己被他撞傷后的情況惡化,才會這樣關注自己的。
她這樣告訴自己。
“我看你這樣子,也別繼續(xù)上課了,還是回家繼續(xù)休息吧?!?p> 林落橫卻不愿意:“《逆夏》快要開拍了,我再不抓緊時間磨煉演技,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你這樣強撐著來學校學習訓練,結(jié)果就是現(xiàn)在這樣傷上加傷,得不償失?!苯哼h再次伸手托住她的脖頸和膝蓋,“走吧,先帶你回家。”
剛準備抱起她時,女孩像是被一條毒蛇纏上了身體似的反應劇烈,伸手就要推開身邊的少年??山哼h似乎是習慣了她這反應,已經(jīng)有了準備,站在原地如一座大山似的巋立不動。
林落橫的力氣也根本比不過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使勁推搡著,最后兩手并用,也無法動他一絲一毫,還是被他一把給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盡管到了他懷中,林落橫還不放棄,雙手不停地拍著他,推搡著他,雙腿也凌空胡亂地上下踢著。
江暮遠有點郁悶:“你這樣還想自己走?用跳的嗎?”
“你給我乖一點,把傷養(yǎng)好才能盡快繼續(xù)練習。等你傷好了,我?guī)闳€地方?!?p> 他邊說邊往門口走,絲毫沒有被她這胡蹬亂踹影響到。林落橫靜靜地望著這個抱著她的少年,看著他冷漠的眼珠,看著他毫無溫度的目光直直地對著前方……
他的語氣分明不算溫柔,神情也一樣,連虞風弈曾偽裝出來的半分寵溺都沒有。她卻心神大亂,感覺體內(nèi)的荷爾蒙一陣又一陣的沖擊著血管甚至皮膚。
按理說她已經(jīng)過了有人稍微對她好些就感動得稀里糊涂的年紀了,更別說還有虞風弈給她的前車之鑒。可此時此刻,自己好像又犯錯誤了。
林落橫牙冠緊咬,死死地攥著拳頭,攥得細長的指甲都嵌進手掌心里也沒有松開,想克制什么卻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