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子夜”娛樂場所內(nèi),蘭娜被幾名小流氓圍起來,為首的光頭明顯可以看出額頭上留下深深的疤痕。
“小妞,你以為你性子特烈,我就降服不了你了。”他向身旁的同伴大笑道,“怎么樣,哥幾個,今天我讓大伙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羅漢爺發(fā)威,出手降服妖女花?!?p> 人群中轟然大笑。那光頭大漢怒視著蘭娜,歪著脖子,指著額頭上的傷痕道,“臭丫頭,你上次挺狠,這是你留下的傷痕,讓我破了相,魅力減弱,以后找女人大打折扣,你說吧,怎么辦?”
蘭娜想著自己向柳世卿求救,被懷疑成惡搞,一時六神無主,心里暗暗叫苦,可是有這樣一個專業(yè)坑妹的哥哥,也只能怨自己命苦,然而面對這些惡人,也不便亂了方寸。
她也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笑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說吧,多少錢,我給。”
“呦呵,看不出來,還是個有錢的主。”光頭大漢邪笑著,一副輕蔑的樣子道,“那我心靈受到的創(chuàng)傷就完了?”
“不是告訴你了嗎?你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就是了。”蘭娜厭煩地拿起桌上的高腳酒杯,故作優(yōu)雅地晃了晃,一口飲干了杯中的紅酒,從容地放在酒桌上,對面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其實她心里怕的要死!只是強裝鎮(zhèn)定,眼睛偷偷窺視周圍,觀察情況,隨時準備找機會溜之大吉。
“十萬。”大漢故意提高了聲音,那譏諷的樣子透著玩味,仿佛在看著一個風塵女子.
其余人看著蘭娜錯愕的表情,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有種被人揭穿了老底的快感。
“臭丫頭,怎么?牛皮被拆穿了,不裝了吧?”大漢得意洋洋地質問.
“好,一言為定。”蘭娜鄙夷地掃過那些嘲諷的大漢,望著眼前的光頭大漢,想也不想的答應了。
大漢一愣,心中一驚,茫然干笑道,“別急,十萬只是平復我傷痕的代價,至于心靈的創(chuàng)傷嗎?”他上下掃視著蘭娜,怎么看,都不覺得蘭娜會是那種有錢的主,再說了,有錢人會來這種場合?
他松了口氣,故意道,“兩個選擇,第一:你做我的女人,這一切就算了;第二:我在你腦袋上也留下這樣一條疤痕,加上你陪的十萬,這事情就算是了了?!?p> 蘭娜惱怒,暗罵,”心靈創(chuàng)傷,你那也叫心靈?”她火爆地站起來,伸手舉起桌上的酒瓶,趁著光頭大漢得意之際,“啪”一聲,又砸在了他另一邊腦瓜上。
“啊,我去,你大爺?shù)?,臭娘皮……”大漢哀嚎著倒在地上,捂著流血的傷口,身旁的小弟被突如其來的一切驚地目瞪口呆。
大漢捂著流血的傷口,向身旁的小弟怒罵道,“還不給我抓住她,老子今天要活剮了她?!?p> 蘭娜拿起酒桌上的酒瓶,使勁再次丟了過去,然后趁機向著人群逃了出去。
她慌亂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像馳騁在狼群中的野鹿。
“碰”
“嘩啦”一聲,盤子掉落在地上,酒杯和酒瓶碎了一地。
楊富貴被撞倒在地,這是他連日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對從業(yè)者要求不高的工作,但第一天就被人連累了。
按照上崗看到的規(guī)章制度,啐了東西是要照價賠償。
憤怒中,他看向那撞倒自己的人,不由一呆。
蘭娜看到竟然是他,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他,向著外面奔去。
“這什么情況,怎么每次遇到你都是這樣?”楊富貴欲哭無淚,心里極不情愿.
“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呀?我有什么辦法?”蘭娜氣喘吁吁地解釋著。
“可惡,站住?!鄙砗蟮拇鬂h叫囂奔襲而來。
蘭娜再也不敢遲疑,不由分說拉著楊富貴奔向停車場。
楊富貴暗呼倒霉,眼看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丟了,都是眼前的女人害的,他倔強地甩開了蘭娜的手臂,“你是不是瘟神,我遇到你準沒好事,你能不能不要捎帶著我?你和他們有冤仇關我什么事情?”
蘭娜怒道,“你有病呀,我還覺得遇到你準沒好事呢?”可是她想到開車,不由怯懦賠笑道,”我開車技術不行,別人又不認識,就你最熟了,既然碰上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吧?”她瞥了一眼前方,慌亂打開車門,哀求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楊富貴正想發(fā)飆,卻發(fā)現(xiàn)蘭娜身后走出了幾名光頭大漢,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你這是什么表情?”蘭娜問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臉都綠了?”順著目光回身望去,發(fā)現(xiàn)了幾名陌生的大漢,不由心中也害怕起來,猜想會不會是和那些追趕自己的人是一伙的。
她下意識躲在了楊富貴身后。
“可以呀,楊富貴,你真有一套,躲債躲得很有水平,兄弟我服了。”為首的光頭大漢拍著腦袋嘖嘖稱贊,正是楊家開始要賬的那名兇惡大漢。
“張哥,不是我誠心躲你,房子我也抵押給你了,我現(xiàn)在沒錢,你去收房子吧,房產(chǎn)證不都在你手中嗎?”楊富貴知道這些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你當我傻?我去強收房子,首先警察那關過不了,到時候鬧大了,搞不好老子要吃官司的,賭債,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他果然是老江湖。
“縱使你讓我還錢,你也要給我時間湊,不然我怎么還給你?”楊富貴開始膽怯起來。
“湊,一定給你時間?!贝鬂h望著蘭娜,笑著露出大黃牙,“小子,挺有女人緣的?我給你足夠的時間,但要留下她,你去湊錢,免得你一去不回,讓我一通好找?!?p> 楊富貴解釋道,“張哥,我不認識她,你留下她也沒用。”
“你不認識,那就更好辦了,我們做個好人好事,正好帶你回家,免得你父母著急?!贝鬂h身后的伙伴一陣哄堂大笑。
楊富貴急切起來,身后追趕蘭娜的人終于追了上來。額頭淌血的大漢怒視著蘭娜,愕然瞥了一眼蘭娜身后大漢,咬牙切齒道,“不相干的人給老子滾,今天老子非要扒了她的皮?!?p> 蘭娜大眼睛轉動,靈光乍現(xiàn),忙向著身后的光頭大漢嗲聲嗲氣道,“張哥,就是這些人找我麻煩,你要幫我好好教訓下他們?!?p> 那大漢茫然不解,對面捂著額頭的大漢正處于怒火中,一聽之后,大罵道,“媽的,怪不得這么囂張,原來是有人撐腰,你以為老子會怕嗎?給老子上。”
不待大漢解釋,那些對面的大漢向著蘭娜身后的人群奔去。兩幫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楊富貴失神望著眼前的一切,覺得不可思議。
蘭娜一伸手拉著楊富貴,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二人見逃離了危局險境,相互喘息著對視了一眼,躺在地上大笑起來。
許久,蘭娜突然驚叫,“不能便宜這些王八蛋?!彼统鲭娫挘瑩芰艘煌娫捥柎a,裝腔作勢哽咽道,“是警察叔叔嗎?我發(fā)現(xiàn)有人一群人在群斗,……”
“警察叔叔?”楊富貴險些暈倒,他對蘭娜的惡搞十分驚訝,突然就想明白了過來,忍俊不禁大笑起來。想到三年來被這些人逼迫的窘境,他暗呼過癮。
蘭娜收起手機,看了一眼楊富貴,輕笑了起來。
或許是跑了許久,二人喘息了一陣子,終于平復了下來。
“你怎么得罪那些人的?”楊富貴奇怪地問。
“你怎么得罪那些人的?”蘭娜想著那些討債的人,也脫口而出。
兩人異口同聲,失神錯愕中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大笑起來,久久才平復下來。
笑也笑累了,楊富貴站起來,望著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湖面,背影顯得堅韌起來。
“我欠了他們一筆錢,還不起,有家不能回?這種痛苦你不會理解的。”楊富貴一腳揣在護欄上,鉆心的疼痛襲上心頭,他的頭腦逐漸清晰起來。
他轉身看向蘭娜,發(fā)現(xiàn)蘭娜失神地望著自己。
“你呢?怎么得罪那些人的?”他好奇望著蘭娜,“好像上次面包車里的人就是剛才那些人吧?”
蘭娜回過神來道,“你還記得上次讓你幫忙開車嗎?那些家伙對我動手動腳,占本姑娘便宜,這還能饒了他?我隨手就用酒瓶,“啪“的一聲,開了他的瓢。”
或許是蘭娜的姿勢太過滑稽,楊富貴被蘭娜的動作吸引,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良久,楊富貴訕笑道,“說真的,你究竟有沒有駕照?”
“當然有,只是我對開車有點恐懼而已?”蘭娜一怔,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欲言又止。
“恐懼?”楊富貴搖了搖頭,“那你的駕照是怎么拿到手的?莫非也是連哄帶騙弄到手的?不對,你的性格也不像那種人?!睏罡毁F訝然猜測道,“你是不是用酒瓶威脅教練,如果不給你過,直接就啐了他?”
蘭娜竟然沒有笑,反而站起身,嬉笑的容顏消失不見,轉身背對這楊富貴,聲音略帶傷感道,“那是以前的事了,算了,不說了,總之一言難盡?!碧m娜似乎有意回避,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道,“走吧,不如我請你喝酒,怎么樣?”
楊富貴沒有拒絕,和蘭娜向前走去,他感嘆道,“你說我們怎么也算是天涯淪落人吧?”
“誰跟你天涯淪落人呢?”蘭娜不滿地白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攬住他的肩頭道,“我們這是患難的交情,在古代,這可是要燒黃紙、斬雞頭結拜的?!?p> “結拜?”楊富貴憧憬著想象中的畫面,又看了看這眼前漂亮的女人,調侃道,“那我以后稱呼你兄弟?還是妹妹?”
“呸,誰有你這樣的哥哥,我可是有親哥哥的。不過,今晚我對他很失望。”蘭娜悻悻然打量著眼前的楊富貴道,”至于你嗎?頂多也就算一閨蜜,男閨蜜?!?p> “閨蜜?”楊富貴一臉懵逼,竟然被冠名上了這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