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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輩半生

第十九章 公元1997年

父輩半生 小夢嘗 3998 2019-11-21 10:08:35

  小時候哥哥和表姐們一放假就要到爺爺家訓練,表姐們會幫忙干農(nóng)活,養(yǎng)牛什么的,唯獨哥哥被留下來訓練軍拳,在院子邊有顆枇杷樹,是大舅娘生下小表姐覃春雨種的,過了好幾年這枇杷樹長得枝繁葉茂,能看到還未成熟的果實,一截枝丫正好伸到院子里,夏天的時候爺爺喜歡在這里乘涼,不過現(xiàn)在枝丫上掛了一個爺爺制作的沙包,懸吊在空中,哥哥只穿了一件老舊的長袖打擊沙包,爺爺喊著口令‘1’,哥哥就會動一步,每到攻擊口令,哥哥都會擊打沙包一次,只要沒做好,爺爺都會嚴厲的要求哥哥重打,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哥哥軍拳基礎越發(fā)扎實,偶爾也會和爺爺過上兩招。

  直到1997年2月19日,時代偉人鄧爺爺在BJ病逝,享年93歲,當年全國人民沉痛悼念鄧爺爺、懷念鄧爺爺、紀念鄧爺爺,感謝鄧爺爺……

  那天晚上,爺爺一宿沒睡,黯然神傷的流了一晚上的淚水,父親悲痛的陪著爺爺坐了一晚上,怕的是爺爺又把頭磕破了,奶奶哭著給對我們說:“鄧爺爺是卓越的領導者,是黨帶著全國人民過上了好日子?!蔽野堰@句話一直銘記于心……

  1997年6月27日父親已經(jīng)34歲,每天為了養(yǎng)家糊口而勞碌,我敬愛的父親頭上有了些許白發(fā),眼角皺紋明顯,感覺人沒那么年輕了。

  由于香港要回歸祖國的懷抱,這天父親興高采烈的抱著一臺彩電電視機回家,手心還拽著幾面國旗,那時爺爺奶奶大舅娘和表姐們也在我們家,不知不覺他們也上了歲數(shù),母親慢慢有點發(fā)福,面容看不出有什么變化,哥哥正好十歲,從小練武的哥哥,個頭都到了父親脖子了,有點父親的樣子,可娃娃臉的樣子依然可愛;海玲姐已經(jīng)上高中了,今天也放假了,高二姐小小年紀就長得標致,她最喜歡欺負哥哥了,小表姐覃春雨在上三年級,而我和表妹覃春敏才四歲,尚未開化。

  哥哥說很懷念那一年,那是我們兄弟姐妹第一次聚在一起,那時我們朝氣蓬勃,當著長輩的面我們是乖娃娃,背著長輩我們就是調(diào)皮搗蛋的主,為此哥哥也是挨打挨的最多的后輩。

  這幾天我們都在等香港回歸的直播,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等到7月1日零點零時零分,威武雄壯的《中國人民共和國國歌》在交接儀式上響起,可愛的解放軍戰(zhàn)士升起鮮艷的五星紅旗,同時英國國旗無力的垂下,一直到頂端國旗都是飄揚的,看到這激動人心的一幕爺爺帶著我們?nèi)胰巳陶玖⒅戮磭欤8W鎳睒s富強……

  父親因為受爺爺?shù)挠绊?,養(yǎng)成了遇國旗就敬禮,遇子弟兵坐車從不收費,這個習慣從生育了哥哥后一直保持著,父親還喜歡看新聞聯(lián)播,每次看完后,就會出去打牌,打到很晚才回家。

  記得那還是97年十一月底,父親在午休時看報紙,看到了一篇關(guān)于‘天下第一解放軍廟’‘人民有情’的報道,大概講訴的是:“1949年9月17日,葉飛將軍率領28軍84師251團的解放軍戰(zhàn)士,來到崇武鎮(zhèn)西沙灣參加解放金門的戰(zhàn)役,當時有27名戰(zhàn)士住在名為曾恨的小姑娘家中,有一次遇敵轟炸,當時在海邊番薯地拔草的曾恨不知所措,是三名解放軍戰(zhàn)士用血肉之軀救下了她,另外兩名戰(zhàn)士犧牲在半路上,曾恨的母親跪在烈士的面前告訴曾恨:“你的命是解放軍給的,你要用一生一世報答解放軍?!痹迍钪疽獮榻夥跑娏沂拷ㄗ鶑R,讓先烈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于是開始募集資金,放棄生意,賣掉了母親的遺物,賣掉房契,歷經(jīng)坎坷,修建解放軍廟,上書‘英烈二十七君’,戎馬一生的葉飛將軍聽聞后激動的說:“人民有情!”揮筆題詞‘為了人民,死的光榮’八個大字牌匾送到廟宇,曾恨手工精湛的石匠師傅把葉飛將軍的題詞刻在碑上,許多愛國人士、軍人、退伍軍人和青年學生來此祭奠先烈,這是樸素的崇武人民對英雄的懷念,愿所有為中華崛起而犧牲的烈士英雄能夠安息……”

  父親看完了十分動容,暗想有時間去祭奠一下先烈,回到爺爺家,父親把報紙遞給爺爺看后,爺爺更是激動的留下淚水,又把這篇文章交給哥哥們看,希望哥哥們不要忘了現(xiàn)在的和平生活是先烈們浴血奮戰(zhàn)用鮮血身軀換回來的,要知道感恩祖國和黨,緬懷先烈,銘記歷史,勿忘國恥……

  97年寒冬,學校擴編修建,各村村校學生幾乎都并攏在永安學校,學生人數(shù)達到一千八百人左右,那個冬天,迎來了學校聯(lián)歡活動,屆時每個班級出兩個節(jié)目歡迎新來的轉(zhuǎn)校生,由于人數(shù)眾多,哥哥分班到六年二班光人數(shù)就是60人,任語文課代表兼體育委員,這周下午最后一堂課是班會,班主任李福林老師對同學們說:“娃娃些,下周四是學校聯(lián)歡活動,希望我們班級展個勁拿優(yōu)秀班集體回來,梁瀟月、覃碧云、李青慧、王俊、黃永忠、王茗!你們幾個出來一下!”

  被點名的六個人都是優(yōu)秀學生干部,他們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的隨李老師出了教室。

  李老師背對哥哥幾人,不難看出李老師也老了,讓人莫名心酸,當李老師轉(zhuǎn)過身來說:“李青慧和王茗,你兩個擅長跳舞唱歌,多從這方面入手,梁瀟月和黃永忠你兩個想辦法整道具,有困難找我,王俊你娃娃會武術(shù)的,你單獨出一個,去找下你爺爺,覃碧云你是班長,要組織全班級同學一起完成這次活動!”

  “哦!”

  “曉得了!”幾人有氣無力的回答。

  這樣不同的回應,讓李老師不滿意,揮手讓他們回教室,哥哥撓著頭回教室,一直在想為什么讓他單獨出個節(jié)目。

  放學后,負責出節(jié)目的幾人走在一起,任建武也跟在一起,覃碧云個頭是最高的,長相貌美的小女孩,人很聰明她說:“李老師都給我說明了出啥節(jié)目,看你們悶悶不樂的樣子,好像不對頭哦?!?p>  哥哥直接擠兌她:“瓜女子,虧你那么聰明,你不曉得這次目標是拿個優(yōu)秀班集體??!”

  誰知覃碧云揪住哥哥的耳朵惡狠狠的說:“你說哪個瓜女子?”

  哥哥捂著耳朵吃痛的求饒:“哎呦,姐,我錯了,姐!”

  覃碧云嬌哼一聲,饒了哥哥,瞧哥哥那怕女人的樣子,任建武調(diào)侃他以后肯定是耙耳朵,這讓同學們嘲笑了一番。

  王茗對李青慧說:“我們兩個是跳舞還是唱歌?”

  李青慧講:“邊唱邊跳好了。”

  “那唱啥子歌嘛?”

  李青慧回答:“等會兒你去我家,我們找一下?!?p>  “要得!”兩人約定好了。

  覃碧云又揪住哥哥的耳朵問:“你啷個整呢?”

  哥哥面部都扭曲似的說:“哎呦,姐,我沒惹你嘛!啥子啷個整?”

  覃碧云湊在哥哥耳邊說:“你不是會打拳嗎?李老師說喊你單獨出一個?!?p>  哥哥掙脫出來,捂著耳朵說:“我說老班長,你就不能溫柔點嗎?我耳朵都揪大了!”

  任建武嘲笑道:“又紅又大,耙耳朵,哈哈!”

  “滾蛋!”哥哥直接送他兩個字。

  李青慧心細,她發(fā)現(xiàn)黃永忠和梁瀟月都不怎么說話,靦腆的不好意思,這也難怪兩人都是永平小學轉(zhuǎn)校過來的,對大家還不熟悉,沒什么話題,可兩人學習成績卻是很好堪稱學霸,聽說李老師好不容易才爭取過來的。

  李青慧問兩人:“黃永忠,梁瀟月你兩個咋不說話呢?”

  黃永忠身板較寬開口講:“不曉得說啥子?”

  梁瀟月個子不高嬌小可愛,算是幾個人最矮的,卻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說話。

  王茗上前捏著梁瀟月的手熱情講:“月月,我們都是同學,沒啥不好意思的?!?p>  感受到王茗的熱情梁瀟月還是靦腆的‘嗯’了一聲。

  哥哥呢勾肩搭背的傍著黃永忠說:“忠巴子,大男人一個莫害羞嘛!”

  覃碧云鄙視哥哥說:“丟丟大你就是大男人了?臉呢?”

  哥哥還真不敢和她頂嘴,這妹崽是屬于那種直來直去的性格。

  哥哥小聲的對黃永忠說:“這婆娘好兇哦,莫惹她……聽說你數(shù)學好的很,借我抄一下嘛。”

  誰想覃碧云聽到了,一腳踢在哥哥屁股上,嚇得哥哥立馬閉上了嘴。

  黃永忠頓時笑了:“作業(yè)不能給你抄,你不懂我可以給講解。”

  任建武調(diào)侃道:“算了嘛,你給他講數(shù)學,那就是聽天書,這瓜娃子數(shù)學從來沒及格過?!?p>  哥哥懟任建武:“你個卵包坨,少說一句會死?。科ü墒遣皇怯智肥帐傲??”

  任建武嬉笑撅起屁股拍了兩下:“來呀來呀!打我撒?!?p>  “我擦!”哥哥擼起袖子就踢過去,任建武這家伙往前跳了一步,一溜煙就跑了,哥哥在后面追一時竟沒追上。

  同行的同學哈哈大笑……

  哥哥追著任建武一直到皂角樹下,正好碰到父親的車子回來啦,立刻變得老實起來,雙手握著書包帶,一副好孩子模樣,任建武挑釁哥哥,哥哥給他使個眼色,發(fā)現(xiàn)是父親回來啦,兩人結(jié)伴同行。

  父親下了車看似有些疲憊,看到哥哥過來,父親一下變得有威嚴起來,擺個臉色說:“放學了?還不快點回去!”

  哥哥回答:“李老師喊我準備下聯(lián)歡活動的節(jié)目?!?p>  父親‘哦’了一下,在車里拿出一條草魚說:“魚先拿回去,清洗干凈,晚上我燒魚?!?p>  哥哥欣喜,和任建武道別,接過魚就跑回家,哥哥有這個反應,是因為父親燒的魚是最好吃的。

  哥哥很小就有了獨立性,父母不在家,洗衣做飯掃地什么都能做,那時街上的叔叔阿孃都羨慕父親有個好孩子。

  只見哥哥手腳麻利的把魚給清理干凈,把蔥姜蒜準備的齊全就等父親回來,我當時就在父母的房間看電視,不多時,父親帶了個小伙子回來,看歲數(shù)有二十了吧,長得還算俊俏,只是衣著有點老氣。

  哥哥在走廊寫作業(yè)就聽到父親上樓梯的聲音:“燕娃,你老漢身體還好不?你娃兒出去那么久也不給打個電話,今年掙到錢了哇!”

  這個燕娃叫馮燕,是馮姑爺(馮光桃)堂哥的獨子,常年在廣州打工,我們都叫他燕子哥。

  燕子哥客氣說:“幺爹,我老漢身體還可以,農(nóng)活都干的動?!?p>  “那就好,我喊你幺媽去買鹵菜了,晚上我們兩個好生喝點。”

  “要得!”燕子哥也不見外。

  哥哥一直盯著門口直到父親和燕子哥出現(xiàn)在視野里,假裝忙著寫作業(yè)。

  父親叫了哥哥介紹燕子哥:“胖娃兒,這是你燕子哥,你馮家大爹的娃兒。”

  哥哥當時并不知道還有個馮家大爹就問父親:“爸,馮家大爹是哪個?”

  父親恍悟:“忘了,你還沒見過?!比缓髮χ嘧痈鐚擂蔚恼f:“跑車忙,沒時間找你老漢耍,胖娃兒他們沒見過?!?p>  燕子哥表示理解,向哥哥打招呼:“胖娃兒,曉得我是哪個不?”

  哥哥瞪著個迷茫的眼睛搖頭,父親責備他:“這是燕子哥,剛剛才給你說了。”

  哥哥這才喊著:“燕子哥,好!”

  “胖娃兒,好!”

  父親招呼燕子哥進屋,看到幼年的我在專注的看動畫片,燕子哥見我可愛就把我抱起來,我當時就哭了起來,父親抱過我說:“背時娃兒,你燕子哥抱一下啷個了?哭啥子。”

  燕子哥捏捏的小臉,父親給燕子哥泡來一壺茶,讓他等一會兒吃飯,然后就到廚房忙碌,天色見暗的時候我家終于開飯了,本來就一條魚,愣是被我和哥哥吃掉大半,后來哥哥收拾碗筷時了解到,燕子哥是來找父親學開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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