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用一夜的時間考慮好了今后的路。站了一夜確實有些累了,老谷,走吧”楚一開口說了一句
“皇上慢走”樓宇開口說道,望著皇上和谷明離去的背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皇上,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就可以。府邸里基本安排妥當(dāng)了,微臣這就告退了”
谷明隨著楚一下了馬車,開口說道
“嗯,你也好好休息吧,這是誰家的府???”楚一開口說道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谷明開口說道
“哈哈,老谷站了一夜,神智有些不清了。率土之濱,莫非人土。你真該好好睡上一覺,調(diào)理調(diào)理精神了”
楚一開口說道
“皇上說的是,微臣確實是有點(diǎn)累了。人一上了歲數(shù),雖然不想承認(rèn),可身體的反應(yīng)是真實的”
“心里想著多堅持堅持,身體卻很老實。微臣也常常勸自己要老當(dāng)益壯,可身體不允許呀。和現(xiàn)在的年輕人,比不得”
“皇上心憂萬民,也應(yīng)該好好休息,雖然年輕??缮眢w啊,是最誠實的,老了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您是我們的主心骨,您站著,我們有底氣。昨夜您站著,再大的海水,衙役士卒們也都不會怕”
“因為他們知道,皇上和他們站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御駕親征往往會更加的激勵人心,像是以往的戰(zhàn)爭。一不小心就扯遠(yuǎn)了,微臣告退了”
谷明開口說道
“谷大人,我送送您”雷鳴開口說道
“不用了,雷大人,您保護(hù)皇上的安全”谷明開口說道
“送送吧,谷大人在這,難道蘇州還有膽大妄為之徒?”雷鳴開口說道
“好吧,送送”谷明開口說道,和雷鳴一同走出了客棧
“蘇州的士卒不錯,有時間的話谷大人幫我約一下李將軍吧,讓她來府邸找我”雷鳴開口說道
“雷大人還是放不下當(dāng)年的事情嗎,已經(jīng)八年了吧。我去說一說吧,她要是不去的話,雷大人如果想說什么,可以去兵營找她。要是想書信交流,我也可以當(dāng)個信使。整個蘇州,沒有比我更好的信使了吧”
谷明開口說道
“年輕的時候犯的錯,追悔莫及。能來蘇州,這輩子可能也沒有幾次了,和她道個歉”
“當(dāng)年的我真的做錯了,或許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一到了蘇州就有點(diǎn)睹物思人。放下,又不完全放的下”
“世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回頭路,我知道的。這種無法挽回,無法倒流的愧疚和自責(zé)可能會伴隨我一輩子吧”
“都說男人是一座山,扛得住整片青天。沒什么事,誰年輕時候不荒唐一點(diǎn)呢,是吧,谷大人”雷鳴開口說道
“蘇州呢,我呆了半輩子,蘇州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如果有人對不起他,我肯定是不開心的”
“很多人都把年輕當(dāng)作一個萬能的借口,反反復(fù)復(fù)的借口。各種事情都會有借口,都會有理由”
“就像這樓堤的決堤,結(jié)果出現(xiàn)了,我們要知道最真實的原因。就像皇上說的,不能逃避”
“蘇州其實挺善解人意的,只下了幾日的暴雨。決堤之后僅僅一夜,這雨就停了,天公作美吧”
“出現(xiàn)問題并沒有什么,人都是有感情的。重要的是解決問題,如何解決,什么時候解決”
“樓堤的事情肯定會查的清清楚楚,無論是誰,都無法逃避責(zé)任的。事情事情,事與情,差不多的”
谷明開口說道
“嗯,谷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有時間的話喝杯酒”雷鳴開口說道
“我從不喝酒的,有時間,以茶代酒吧”谷明開口說道
“好”雷鳴開口說道
......
“谷明谷大人安排你呆在這里的是嗎?”楚一坐在椅子上,對著被綢緞包裹在被子之中的女孩說道
“是的”女孩開口說道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楚一開口說道
“谷大人說你是可以讓我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人”女孩開口說道
“姑娘很誠實,姑娘介紹一下自己吧,說不一定真可以飛上那所謂的枝頭,要誠實哦”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姓白,叫白玉,年方二八,琴棋書畫略有精通,居住在蘇州的白石巷之中”女孩開口說道
“白石巷,姑娘家中還有何人?”楚一開口問道
“小女子父母健在,家中還有兄長,在天水軍趙將軍的手下當(dāng)兵”女孩開口說道
“趙天水將軍嗎,你兄長什么職位?”楚一開口問道
“是的,趙天水將軍,小女子的兄長是趙將軍的侍衛(wèi)長”女孩開口說道
“最近這幾日暴雨連綿,城中很多人都去了醫(yī)館,不知姑娘的父母?”楚一開口問道
“小女子的父親是軍人出身,母親平日里也會習(xí)武,身體都是硬朗得很”女孩開口說道
“我聽說白石巷中有一位賢人,姑娘聽說過嗎”楚一開口說道
“您說的是明鏡先生嗎”女孩開口問道
“是的”楚一開口說道
“明鏡先生十日之前離開了蘇州。也沒說去哪里,也沒說什么時候會回來,匆匆的就離開了”
女孩開口說道
“明鏡先生既然是匆忙離開,怎么會與巷子里的人告別呢”楚一開口說道
“您理解錯了,明鏡先生只是與小女子告的別。他是小女子的師父,琴棋書畫都是明鏡先生所授”女孩開口說道
“你與谷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與谷大人沒有什么聯(lián)系。他來我家里,說有一位貴人,缺少一位丫鬟,這位貴人可以讓小女子生活得更好”
女孩開口說道
“我確實是缺一位丫鬟,一位蘇州的丫鬟,懂得琴棋書畫的丫鬟。我喜歡下棋,你是明鏡的弟子,下一盤吧。你先收拾好,我去門外,好了叫我”
楚一走到床邊,解開了被子上的綢緞,走出了房門。不用想他都知道被子里的女孩一塵不染
谷明到底要做什么呢,白石,是母親最愛的石頭,明鏡,是父親下蘇州請不出山的賢人。白玉,她哥哥是趙天水的貼身侍衛(wèi)
白石巷中師從明鏡的白玉,應(yīng)該知曉自己的命運(yùn)吧。丫鬟,多么生硬的借口。谷明,老官了,猜不透
難道是要讓白玉做皇后,讓朕多多照顧蘇州嗎。谷明不會這么傻,不會蠢到依靠一個女孩子
后宮干政,是死罪
“您好,可以進(jìn)來下棋了”女孩站在門邊低聲說道,慢慢打開了房門
“這衣服還挺合身的,很帥氣,像是女扮男裝的祝英臺”楚一開口說道,走進(jìn)房間,坐在了蒲團(tuán)之上
“您愛看書籍嗎”女孩隨后走了過去,坐在了楚一的對面
“談不上愛看,無事的時候想起來就看一會”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喜歡看書,一些愛恨糾纏的故事”女孩開口說道
“我最近在看戰(zhàn)國策,有時間你也可以看看”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就算是看懂了又能如何呢,男子可以治國平天下。女子,相夫教子嘛”女孩開口說道
“看,這就是看書的好處吧,要多看書。你這話說的不全對,治國平天下的,花木蘭算不算,穆桂英算不算”
楚一開口說道
“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出征,算是治國平天下。小女子讀的書不多,女子為文,朝中重臣的,不多”
女孩開口說道
“好像是這樣吧,谷大人說我是貴人,你覺得我是貴人嗎”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覺得您是有風(fēng)度的人,不過您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時間久了才會知道”女孩開口說道
“你這樣誠實大膽的女孩,我第一次見。以往要做我丫鬟的女孩,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什么話都不敢說。我想聊天,都只能自言自語”
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可能比較心大吧,您可能是小女子的貴人,不過小女子在這人世間也是獨(dú)一無二的。做您的丫鬟,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貴人吧”
“說不定您因為收了我做丫鬟,更加的是一位貴人了呢。做什么事情都會順風(fēng)順?biāo)?,鵬程萬里的”
女孩開口說道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落子吧,我見識見識姑娘的棋藝”楚一開口說道
“您要讓著我,棋壇之上無男女之別的”女孩開口說道
“姑娘覺得該誰先落子,我也不需要承讓的”楚一開口說道
“您可以拿一個杯子,抓一把棋子放進(jìn)去,我來猜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猜對的話,您先落子。猜錯的話,我先落子”
女孩開口說道
“這是蘇州下棋的時候面對這種情況的規(guī)矩嗎?”楚一開口說道
“這是師父教我的”女孩開口說道
“我比較懶,姑娘動手抓棋子吧。也不用杯子,隨便抓一些,我來猜單雙。輸了我先下,贏了你先下”
楚一開口說道
“哦好吧”女孩從寬松的袖子中伸出瘦弱的手掌,抓了一把棋子,握在手中
“你手指纖細(xì),手上有老繭,練琴練了多久?我猜單”楚一開口說道
“小女子自幼開始練琴,喜歡談一些古曲,可惜并沒有幾首譜子,后來談一些教坊之曲。果然是單數(shù)呢,小女子先下”
女孩開口說道,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的正中央
“姑娘要一子鎮(zhèn)四方,同樣面臨著四面楚歌的危險。我倒是有幾首古曲的譜子,改日給你找一把好琴,好的古箏,你彈彈看”
楚一開口說道
“您真是我的貴人,一子落中央,同樣可以中心開花,千變?nèi)f化”女孩開口說道
“那就看看這盤棋會是中心開花還是四面楚歌吧,明鏡亦非臺,何故不愿染呢”楚一開口說道
隨著棋勢的逐漸緊張,楚一和白玉漸漸地都閉口不言,緊盯著棋盤,思索著下一顆棋子該落在何方...